第198章 神探夏洛克—美人画3
“好了，先生们。”
他搓了搓手，露出一个难得的轻松笑容。
“‘码头区幽灵’案总算告一段落，多亏了你们，特别是你，夏洛克。”
“那套关于潮汐和货运时刻表的推理…绝了，接下来几天，你们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
夏洛克·福尔摩斯斜靠在警长办公室的文件柜旁，眼神漫无目的地扫过窗外伦敦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对警长的褒奖和休息计划毫无兴趣。
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敲击着，大脑显然并未停止运转。
无聊。
城市犯罪的平均智商，正在以令人沮丧的速度下滑。
数据…需要新的数据。
或者一个足够复杂、能触及某种…更深层异常的案件。
比如…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休息？”
夏洛克薄薄的嘴唇撇了一下，语速极快，像是一盆冷水泼灭了轻松的气氛。
是的，他一向刻薄……
“定义模糊且效率低下的概念，大脑不需要休息，只需要新的数据。”
“更何况，雷斯垂德，你的‘安稳觉’恐怕预示着我即将面临的无聊时光。除非…”
他话锋突然一转，视线扫过正在旁边整理外套的华生。
“…除非约翰的博客素材库能及时得到补充，比如，处理一下那位维特利太太的‘小麻烦’。￠兰~兰*文*学\ ′首~发~”
华生正准备享受破案后的短暂宁静，闻言立刻抬起头，眉头微蹙：“夏洛克！那是客户的隐私！”
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向雷斯垂德，语气中带着点普通人特有的、对名人八卦的好奇。
“不过，警长，说起来，那天来贝克街求助的，竟然是米卡拉！你知道，就是那个电影明星米卡拉！”
雷斯垂德警长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职业性的疲惫被一丝惊讶和兴趣取代。
“真的？那位米卡拉？老天，我女儿以前卧室墙上全是她的海报！”
“她不是嫁给了那个…叫什么来着…超级富有的艺术收藏家维特利之后就没消息了吗？”
“她遇到什么麻烦了？”警长的语气里充满了普通人听到名人时的八卦反应。
夏洛克似乎对这场关于女明星的闲聊嗤之以鼻，但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米卡拉·维特利，焦虑，恐惧，提及一幅画。
一幅让她丈夫阿瑟·维特利彻底沉迷、行为失常的画。
一幅…东方女子的画像。 这个词组像一把细小的钥匙，轻轻碰触了他记忆宫殿中一个尘封己久的、弥漫着松节油和旧纸张气味的房间。
母亲…
还有记忆中父母争吵之中的那个名字！
【苏瑶】
… 他迅速压下这瞬间的联想，巧合，大概率只是巧合。,j+c\h.h-h′h?..c¨o,m*
但他几乎是在同时掏出了手机，动作快得惊人。
“既然提到了，不如现在就确认一下‘休息’期间的安排。”
夏洛克语气平淡，但行动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
飞快地拨通了米卡拉留下的那个私人号码，并刻意按了免提键，让通话内容暴露在办公室里。
验证。
需要验证她的状态是否与“画”的持续影响一致。
“嘟…嘟…”
电话接通了。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让华生和雷斯垂德都愣了一下。
那不再是几天前在贝克街221B里那个焦虑、紧张、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低沉女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甜蜜、轻快，甚至带着点慵懒梦幻的语调。
仿佛沉浸在极致的幸福之中，每一个音节都软糯黏连。
“喂~哦！是福尔摩斯先生吗？”
话筒中的声音甜得发腻。
“哎呀，真是抱歉呢，还劳烦您特意打电话过来~”
夏洛克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高了一毫米。
声调异常升高，语速刻意放缓，尾音做作上扬…模仿幼稚化、情感浓烈的表达模式。
与之前的焦虑判若两人。
表演？
还是…某种情感状态的极端逆转？
他冷静地回应：“维特利太太，关于您之前的委托，我们计划今天下午上门拜访，您看是否方便？”
“啊！那个呀！”
电话那头的米卡拉发出一种银铃般的轻笑，像是极为愉悦一般。
“真是对不起呢！之前都是我太小题大做了，胡思乱想，给您和华生医生添麻烦了呢！”
用词彻底否定先前自我。
‘小题大做’、‘胡思乱想’…她在急于切割过去的态度。
为什么？
夏洛克疯狂思索米卡拉的一切反常行为，语气平稳的追问，刻意再次抛出“沉迷”这个关键词作为试探。
“所以，您丈夫……沉迷的问题…”
“问题？没有啦！没有啦！”
她的反应快得几乎像是条件反射，声音听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可爱的笑话。
“一切都非常好！非常好！那幅画也很好！阿瑟他…还有……我们好得很呢！”
“那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己啦~现在己经完全没事了！”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答谢您，不过现在真的不用麻烦您再过来了哦！”
连续否定。
强化正面词汇（‘非常好’）。
但回避具体细节。
急于结束话题。
还有……‘小误会’？几天前她用的可是‘诅咒’和‘勾走了魂’。
这种根本性的语义转变不合逻辑。
而且，夏洛克敏锐地注意到，她提到了“阿瑟他…还有……”。
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仿佛差点顺口说出另一个存在，但又迅速掩饰了过去。
那个停顿里有什么？另一个存在？另一个名字？
“我明白了。”夏洛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么，祝您和维特利先生愉快。”
“谢谢您哦~再见~”
甜蜜的声音迅速消失，电话被挂断，快得几乎有些仓促。
而在最后一秒，夏洛克敏锐的听觉捕捉到，电话远处似乎传来了一串极轻的笑声。
并非米卡拉的声音，那笑声更加空灵，甜腻，带着一种非人的、勾魂摄魄的意味，一闪即逝。
电话挂断后，办公室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华生脸上难掩失望：“就这样？取消了？唉，还以为能去看看大明星的家是什么样…”
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错失见识名人生活的遗憾，而非对案件本身的探究。
雷斯垂德警长哈哈一笑，拍了拍华生的肩膀。
“看吧，华生医生，我就说嘛！这些有钱人的夫妻问题，今天吵明天好，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probably just a lover's tiff （很可能只是情侣间的小吵小闹），何况是那种被宠坏的大明星和她娇生惯养的富豪丈夫。”
他调侃着，顺势把矛头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洛克。
“说起来，夏洛克，你这种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小情趣’和‘小误会’的人，还是别掺和人家夫妻间的事了。”
“毕竟，你连个能跟你吵架的对象都找不到，不是吗？”
警长开了个善意的、略带揶揄的玩笑，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此事己了”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