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塞尔柱帝国使团抵达
岐州，正阳郡。¨狐/恋!蚊￠穴¨ ·耕_歆`最~哙~
平远县。
三日前，一支军队便接管了县城。
而后，在县令恭迎之下，郑氏族长的车驾驶入平远县。
此刻，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入县外的一处庄子。
郑德堂看着走下马车的王承源，快步上前。
“容竹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王承源看着郑德堂，亦是一笑。
“清德兄，倒是消瘦了许多。”
“劳烦容竹兄关心。容竹兄，这边请。”
两人来到竹亭之中，开始深入交谈。
两人多年未见，更多的是聊些琐碎之事，默契的没有谈论天下大势。
郑德堂笑问道：“容竹兄，何时做出的决定要去秦州？”
王承源说道：“去年年初便有了想法，人老了，早就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王氏无心逐鹿天下，寻一安稳之地，保全族人性命即可。”
郑德堂笑了笑，道：“举族迁往秦州，而后又与秦王结为姻亲，王氏每一步棋走的极妙。”
王承源不置可否。
当年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王氏迁往秦州之时，族内很多人都表示反对。
但因为他的强势，王氏大部分族人还是迁往了秦州。
好在，这几年秦州彻底崛起，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故而，王承源决定前往秦州。
留在宣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王承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看着郑德堂：“清德兄，年过花甲，难道还放不下吗？”
郑德堂平静道：“问人先问己，你放下了吗？你选择秦州，选择秦王，该作何解释呢？”
王承源微微笑道：“王氏只是秦王的附庸，郑氏却是乱世舞台中的戏班，你更是班主，岂能与我相比。
我每晚睡得安稳，每日悠然自得。你呢？”
郑德堂神色一滞，放下手中茶杯，看着王承源。
后者面带笑意，回应着郑德堂的目光。
“容竹兄，年少时，你便牙尖嘴利。出仕之后，有所好转。如今赋闲在家，嘴皮子又变得如刀刃一般。”
“哈哈哈。”王承源大笑。
郑德堂问道：“容竹兄可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王承源说道，“听闻今年豫州援助并州，你的长子随军督战，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最终谁能够问鼎中原暂且不谈。
即便是郑氏夺得天下，由谁登基称帝？清德兄，你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了。”
郑德堂陷入沉思。
他的确老了，近几年为了豫州和郑氏劳心费力，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自古以来，年迈皇帝多如牛毛，却从未有古稀之年刚登基的皇帝。*0.0~暁?税+徃` ~蕞¨辛·彰`截′埂·芯.筷¨
这也是郑德堂让长子随军督战的原因之一。
王承源见郑德堂不说话，继续道：“这一代，五大世家有一个共同的弱点，族长的年龄太大了。若是开平帝龙御归天之后，大炎就乱了，我或许会不甘寂寞。”
郑德堂眉头好一会儿，狐疑道：“容竹兄，你与我说这么多，难道是在劝诫我归降秦王？”
王承源捋着胡须道：“呵呵，若是清德兄愿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郑德堂无话可说。
竹亭之中，陷入寂静。
这时，一名侍从拿着象棋走过来。
郑德堂当即发出邀请：“容竹兄，来一局？”
“你输定了。”王承源直接道。
两人年少相识之后，便谁也不服谁，凡事都要争个高低。
下午末时三刻。
王承源和王世昌在农庄吃完午膳，婉拒了郑德堂的好意，决定继续赶路。
王承源在王世昌的搀扶之下，登上马车，而后转身看着站在庄子门口相送的郑德堂。
“清德兄，有缘再见，定要保重身体啊！”
“容竹兄一路顺风！”
郑德堂看着马车远去，心情有些许沉重。
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年少时的玩伴，不剩几人了。
郑德堂收回目光，问道：“旭儿何时回来？”
一旁的侍从低声回道：“大公子尚在陇州调度部署防务，要等待五月中下旬才会返回洛阳。”
郑德堂说道：“令其部署完防务之后，立即返回洛阳，不要耽误时间。另，告诉旭儿，没必要知晓王承源的行踪。”
“诺。”
……
灵州，扶风郡。
宁陕县。
灵州水库自去年秋收之际开始修建，至今已有大半年的时间。
因为寒冬，实际上建设时间的不超过三个月。
这三个月期间，都督府衙从各地共计招募了十五万劳力，外
加三万奴隶，用以修建灵州水库。
为了支撑水库建设，距离水库工地五里外还修建了五座水泥工坊。
但是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哪怕是修建不伦不类的小水库，难度亦是非常巨大。
为了保证水库的稳定性，灵州水库和平西水库一样，采取了最笨的方法。
一是利用山体走势，二是尽可能将堤坝修长。
灵州水库更多的作用是灌溉农田，而不是蓄水。
一味地追求蓄水，最终有可能酿成灾祸。!晓?税_宅¨ ￠哽+薪~蕞~筷+
秦牧站在一处山腰平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周边情况。
工司挑选的这处水库建址，的确上佳。
“知仁，灵州水库关乎灵州百年大计，不可出一丁点马虎。”
工司掌固范承连忙躬身应道：“大王谆谆教诲，工司上下必定铭记在心。”
秦牧转而问道：“水库下游的村庄百姓，可曾安顿好？”
范承回道：“已经安顿好了，原先的村庄皆已经迁离至十五里之外。”
秦牧颔首。
十五里的距离，倒也足够了。
灵州水库本就只是灌溉职能的水库，即便水库堤坝垮了，造成的威势也不足以毁天灭地。
秦牧指着山下的荒野，说道：“定要告诫百姓，水库下游八里之内，不能开荒耕种。宁陕县内荒地众多，别处可尽情开荒。”
“都督府、灵州府以及工司，皆已经发出了相应政令公函。”范承说道，“臣亦是深入村庄与百姓交谈，告诉百姓其中利害。”
秦牧满意的轻“嗯”一声。
靠近水库，不缺水源，是极佳的开荒地。
可还是那句话，若是灵州出现水灾，那么灵州水库首当其冲。
一旦水库决堤，下方的荒野将成为一片汪洋。
届时，若有百姓开荒耕种，恐酿成更大的灾害。
秦牧走下山腰，来到路边。
“知仁，修建灵州水库期间出现困难，与灵州府协商之后，若是灵州府无法解决，要尽快上报都督府，不可拖延。
灵州府组建快三年，但民生依旧尚未完全恢复。”
“臣明白。”范承应下后，转而苦笑道：“前些时日，宁州令送来书信，亦是向微臣诉苦，希望工司能够施以援手。
那时起，臣便知晓灵州府日子过得紧巴。”
秦牧莞尔一笑。
紧巴这个词，用的非常妥当。
秦州很有钱，但是各州发展非常不均衡。
秦州和益州极为富裕，灵州刚刚复苏，庆州百废待兴。
毫不夸张的说，若不是有“天府之国”作为后盾，秦州真的不敢四处征战。
而且，四处征战的期间，还不断地投入建设各州的水利、道路。
秦牧很庆幸，在逐鹿天下刚开始的时候，就把益州收入囊中。
益州真的太重要了。
忽而，秦牧顿住脚步。
他想起黑冰台上呈的一份密折。
因为罗文鸣和徐昭皆是益州地方主官，所以有不少官员私下颇有微词，认为秦牧偏袒益州官员，觉得在益州任职，仕途将更加光明平坦。
在秦州，军队和文官的割裂感很强。
都督府中，与军队交集较多的恐怕是秦州钱庄和兵司，以及军械司。
秦州钱庄负责发放军饷，兵司负责筹集粮草辎重，军械司负责打造武器军械。
故而造成秦军在前线拼命，文官感触却不深。
只知晓，秦军再度胜利夺取了一个郡、一个州，又有了升迁的机会。
秦牧坐在马车中，对着地文星招了下手，后者快步走到车窗前。
“黑冰台益州分部现在由谁负责？”
“禀大王，依旧是地劣星。”
秦牧说道：“告诉地劣星，定要盯紧益州。益州乃是秦州的后盾保障，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特别是益州剩下的豪族，多上点心。”
“谨遵王令。”
秦牧继而问道：“去年让你着手组建的部队，如何了？”
地文星说道：“禀大王，人手已经配齐，且训练完成，就等大王令下。”
秦牧思索片刻，道：“都派出去吧。”
“谨遵王令。”
秦牧放下车帘子。
秦牧拿起桌案上的折子，眉梢一条。
塞尔柱帝国的使团，终于到了。
……
秦州，关远郡。
拒北关。
礼司掌固季少怀，关远郡太守张承，外务司主事沈林，等一行官员站在关外五里处，相迎塞尔柱帝国使团。
都督府派出如此高规格迎接，自然是因为塞尔柱帝国乃是极西之地最为强大的国家。
大炎王朝两百八十多年以来，极西之地与大炎交流断断续续。
开
平初年，关远郡沦陷，西域商道断绝之后，极西之地与大炎更是彻底断了联系。
此番大王主动相邀，塞尔柱帝国亦是直接组建使团，所以秦州断然不能失了礼数。
一名小吏快步走来。
“季掌固，塞尔柱帝国使团已至三里外。”
季少怀点了头，道：“奏乐，随本官相迎。”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远便看到一支庞大的队伍，且周围还有秦军铁骑护送。
队伍近前之后，季少怀整理官服，带领众人上前。
“秦州礼司季少怀，奉秦王之命，恭迎贵使。”
塞尔柱帝国使团中，旋即有一金发中年男人下马。
“塞尔柱帝国男爵安德烈·布隆，多谢秦州相迎。”
金发男人说的大炎话有些拗口，并以塞尔柱帝国礼节回应季少怀。
季少怀笑道：“秦州素重邦交，诸君跋山涉水，千里而来，乃秦州之福。诸位朋友，请随本官入关。”
“多谢。”
塞尔柱帝国使团共计上千人，车马更是足足有上百架。
这一庞大队伍，入关便吸引了诸多目光。
主要是这支队伍太引人注目了，皆是金发或栗发碧眼。
男子身形高大，胡须满面；女子妖娆火辣，活力十足。
若不是有秦军在旁，少不了有人上前观摩了。
“这是西域哪国的使团啊？怎如此多金发、栗发之人？”
“你们不知道了吧，听闻是极西之地的国家派来的使团。”
“极西之地？！比西域还远的地方？”
“是极，听西域来的商人说，好像叫塞尔柱帝国。”
“……”
商旅百姓聚在一起讨论，听说是极西之地来的，更加的好奇。
东石镇。
晚宴过后，塞尔柱帝国使团统一安排在驿馆及其周边的民舍居住。
驿馆二楼房间。
安德烈·布隆再次端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脸上笑容根本止不住。
未曾想秦州竟有如此美味的酒水。
这一趟，来对了。
一名大汉走进房间。
“男爵阁下。”
施礼之后，大汉看着桌上酒壶，不由得舔了下舌头。
“哈哈，西奥多，我知道你馋了。剩下的送给你。”
“多谢男爵阁下。”
大汉走上前，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不一会儿，大汉放下酒壶，抹了下嘴巴，心满意足。
“男爵阁下，我们回去时，定要采购这个酒水，献给子爵阁下和亲王殿下。”
安德烈点着头，而后说道：“酒水给你喝了，交代你的事情，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西奥多说道，“我手下的骑士已经和尉头国的人接应了，并带回了相应情报。”
说话间，西奥多从盔甲里取出一份书信。
安德烈接过书信，很快就看完了。
紧接着，他的浓眉也拧在一起。
从尉头国提供的情报来看，秦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还要繁荣。
这不是一件好事。
西奥多说道：“男爵阁下，根据布鲁亲王的指示，以及子爵阁下的交代，短期内想要打探到秦州的机密情报，怕是不容易啊。”
安德烈摇头道：“不是不容易，而是根本无法实现。”
尉头国为了打探情报，已经折损了三十多人。
他们体貌特征太过于显眼，想要打探情报自然依靠尉头国或其他西域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