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肃王的无奈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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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承旭脸上笑意不断。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当年他的堂弟郑雄华从灵州狼狈回到豫州，郑承旭便与之交谈过。

在郑雄华的话语中，对秦王非常之忌惮，并表示秦王将成为豫州心腹大患。

郑雄华多次建言，应当尽早协助并州扼制住秦州的势头，绝不可让其攻占庆州。

即便放弃徐州，也在所不惜。

从那之后，郑承旭就期待着与秦王见面。

今年如愿以偿，他也算是管中窥豹，知晓为何堂弟会如此忌惮秦州。

忽而，郑承旭问道：“乘风兄，此次结盟会谈，以你为主，还是以叶先生为主？”

李柏川说道：“以叶先生为主。”

郑承旭上下打量着李柏川：“没有诓我？”

李柏川苦笑道：“何必诓你？家父决定退隐，且成立了并州都督府衙，但还需要时间过渡。叶先生乃是家父得意弟子，且能力上佳，由他主导会谈，最为合适。”

顿了下后，李柏川反问道：“难道豫州一方以你为主？”

郑承旭微微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李柏川面色怪异：“我这个府监，可比不上你啊。既然以你为主，你今晚邀我小酌，是为了打探消息？”

郑承旭颔首，算是承认了。

“若是以你为主，我自然要试探一番。若不是，小酌叙旧即可。”

“不当人子。”

“哈哈哈。”

郑承旭给李柏川满上酒水。

“这可是秦州产的醉仙酿，一坛三百贯呢。”

李柏川面色疑色：“你确定这是秦州的醉仙酿？为何与我喝的醉仙酿相差甚远？”

郑承旭沉吟道：“豫州的酒匠对醉仙酿进行了改良，你认为如何？”

李柏川再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中规中矩。”李柏川说道，“并州的酒匠亦是改良过秦州的酒水，效果差强人意。稍微懂酒之人，便能够轻易分辨其是残次品。”

郑承旭喝着李柏川口中的残次酒水，平淡道：“赚钱就行。”

李柏川神色一滞，却不得不承认郑承旭话糙理不糙。

这几年，秦州酒水鱼贯而出，风靡整个大炎。

凭借着诸多醇厚香浓的酒水，秦州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自然引来各大势力眼热。

秦州酿造酒水的工艺无法得到，却可以仿造。

只要味道相差不是特别巨大，价钱便宜一些，自然会有人掏钱。·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李柏川沉思片刻，问道：“世丰兄，你提到酒水，可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郑承旭说道：“并州墨斋楼想必在秦州军械司中安插了卧底，夜雨也安插了，我们两家合作一番？”

李柏川问道：“如何合作？”

郑承旭简单解释了一番。

秦州军械司大名鼎鼎，其分流程的制作工艺，早就为人所熟知。

而想要获取军械司的工艺，唯有集齐整条线路上的匠人，才可能集齐完整的工艺。

因此，郑承旭提议夜雨和墨斋楼精诚合作，共享双方的情报，以求合成一条完整的火药、神臂弓等制造工艺。

李柏川心动了。

墨斋楼一直都在刺探军械司的机密。

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不能说毫无进展，却也没有太大成果。

刺探到的制作工艺，没有太大价值。

若是墨斋楼和夜雨能够合作，或许有奇效。

李柏川沉思道：“世丰兄，此合作我可以先允诺下来。具体如何配合，我会让墨斋楼楼主齐维联系你们。”

郑承旭点头。

由于秦州占领了庆州，并州和豫州将秦州的势力版图夹在中间，秦州就是并州和豫州共同的敌人。

双方加深合作抵抗秦州，极为合适。

翌日，驿馆三楼一间暖房中，气氛极为沉闷。

并州和豫州两方洽谈人员相对而坐。

双方结盟攻秦的基调早已确定下来了，今日谈的主要是具体事宜。

首先是双方出动的兵力。

郑承旭说道：“豫州抽调的兵力将不低于十五万，故而并州出动的兵力亦不能低于十五万。”

叶云发说道：“双方出兵多少，还需要根据双方攻打目标做出适时调整。并州的首要目标是广卫郡，其次是古道郡、丰郡。豫州呢？”

郑承旭说道：“豫州主攻目标是椿林郡，且投入攻打的兵力不低于十二万。若是并州想要攻打古道郡，豫州可出兵协助。”

并州占据着地利，可以同时进攻三个郡，豫州则不同，若想帮助并州攻打丰郡或古道郡，还需要绕道京畿。

所以豫州的想法是尽全力攻打椿林郡，剩下的交由并州，豫州只是从旁协助

。

对此，并州自然不可能答应。

因为如此一来，并州至少需要出兵二十万。

二十万的兵力，并州拿得出手，却不能这么轻快的拿出来。

就这样，仅仅是兵力投入，双方就没有谈拢。

结盟会谈，并州一方虽以叶云发为主，但李柏川频频开口，据理力争。`午*4_墈^书+ +无+错.内^容\

一天的会谈结束，双方没有达成任何共识。

李柏川坐在房间中，头疼的揉着眉心。

来之前，他就预料到会谈会很不顺利，未曾想竟然这么不顺。

叶云发皱眉道：“公子，有关兵力，我认为需尽快达成共识，双方的分歧主要在并州需要攻打的目标太多。

我认为需减少进攻目标，从而要求豫州抽调足够兵力协助我军攻打古道郡。只要能够攻陷古道郡，丰郡唾手可得。”

李柏川沉思良久，道：“确实只能如此了。”

陇州与庆州只接壤一个郡，这是无法更改的短板。

强行要求豫州作为主力攻打古道郡，确实不妥。

李柏川说道：“叶先生，明日会谈，我方作出让步后，在战后分配郡县一事上绝对不可再作出让步了。”

叶云发颔首。

与此同时，郑承旭和孙南寻也在讨论今日的会谈。

今日会谈，虽未取得成果，但彼此来回试探，也将对方底线摸清了。

底线摸清之后，接下来的会谈就很容易了。

孙南寻说道：“公子，想让并州一力攻打丰郡或古道郡，怕是谈不拢。”

郑承旭颔首道：“明日，我方作出让步。从丰郡和古道郡中二选一，我军出兵协助并州攻打。”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一名黑衣汉子快步走过来，递上一份折子。

“公子，家族传来书信，非常紧急。”

郑承旭接过书信，面露疑色。

很快，他豁然起身，惊喜不已。

“孙先生，好消息啊，幽云决定明年出兵攻秦。”

……

荆州，襄阳。

肃王府。

十一月份，襄阳虽未下雪，天气却很寒冷。

阁楼之中，四个角落放着煤球炉。

肃王与一众文武大臣围坐在煤球炉旁，讨论事情。

荆州政务讨论过后，话题就来到了明年荆州的策略。

现在摆在荆州面前有四条路。

一是答应洪州的合作请求，明年出兵攻打邓州及宣州，扼制崔牧崛起；二是攻打邓州，却点到为止；三是攻打梁金，力求占领两州；四是北上攻打岐州。

这四条路，优劣势明显。

宁恩铭说道：“臣倾向于后面两条道路。”

肃王示意宁恩铭继续说下去，给出理由。

宁恩铭清了清嗓子，道：“景平十年以来，荆州与梁州之间从未结束过冲突，而梁州亦是想要突破荆州为其打造的囚笼。

为此，荆州常年需要部署五万至七万大军提防梁州。若是能够攻占梁金，这五万大军可东进攻打邓州，或者北上攻打岐州。”

众人点着头。

梁州的确成为了荆州的附骨之疽。

只是梁州和金州太过于贫穷，若是耗费太大精力攻占，得不偿失。

宁恩铭继续道：“北上攻打岐州，则是为了往后布局。且明年并州和豫州结盟攻秦，豫州重心自然放在攻秦之上，乃是荆州的机会。”

从宁恩铭的话语中，众人敏锐的察觉到，他虽然点评了后面两条道路，但宁恩铭更倾向于攻占梁金。

这让众人感到不解。

肃王问道：“宁卿，你认为攻占梁金更合适？理由？”

宁恩铭大声道：“攻占梁金之后，荆州再无后顾之忧。秦州东出秦关后，为何能够百战不殆，就是因为秦州无需担忧后方不稳。

拒北关乃是天下第一雄关，益州更是天府之国，百姓安居乐业。”

“故而，臣认为荆州是时候该解决梁金了。”

闻言，包括肃王在内，众人陷入沉思。

鲁生开口问道：“宁先生，梁金两州地势险要，若想要攻占下来，需付出很大代价。”

宁恩铭说道：“代价很大吗？据闻梁金今年收成不佳，已有梁金百姓潜逃，足以说明梁金内部不稳。”

顿了下后，宁恩铭看向肃王，道：“殿下，梁州与豫州达成结盟，足以说明梁州时刻想着反攻荆州。若是不尽早解决梁州，怕是会一直在后方袭扰荆州。”

肃王没有立即给出回答，而是问道：“其他爱卿的意见呢？”

虞青竹缓缓起身道：“殿下，臣认为可与洪州结盟攻打邓州及宣州，扼制崔牧的成长。崔牧去往宣州之后，短时间内便获得宣州豪族支持。

如今在宣州豪族为其造

势之下，邓州残喘的豪族亦是举旗相助。若是不加扼制，怕是会成为下一个秦州。”

肃王眉头皱起。

他对秦州较为敏感，所以当虞青竹提到秦州，他就不得不考虑了。

宁恩铭当即反驳道：“虞先生所言差异。崔牧岂能与秦王相比？秦王从一介商贾之子，不依靠世家豪族，成为大炎西北无可争议的霸主。

崔牧若是没有崔氏暗中相助，能否获得宣州豪族助力还两说。”

虞青竹摇头道：“宁先生的观点，在下不敢苟同……”

眼看着两人有争吵起来的趋势，肃王及时出声制止。

“好了。”

两人当即坐下。

肃王说道：“没有哪位爱卿支持北上攻打岐州吗？明年豫州出兵攻秦，我军北上攻打岐州，难道没有机会？”

众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姚邈出声道：“殿下，臣赞成宁先生的观点，梁州需尽快解决。但明年豫州和并州攻打岐州这一绝佳时机，亦不能错过。

臣的想法是，在并州与豫州攻秦没有出现太大变故之前，先行攻占梁金。若是庆州战场出现重大变故，再行出兵亦不迟。”

姚邈这一折中之法，得到不少文武大臣的支持。

肃王目光看向后方角落一名汉子，问道：“秦州可有回复？”

汪化南摇头道：“秦州没有任何回复。据悉，早在一个月前书信就已经送到了秦王手中。”

肃王说道：“没有回复便说明了一切。”

肃王很无奈，又很愤怒。

他多次写信送往秦州，希望能够与秦州结盟。

只是无一例外，秦州要么直接拒绝，要么没有任何回复。

秦王的态度，令他非常不爽。

肃王说道：“既然秦王不想与荆州合作，那么明年先行攻打梁金，待到时机来临之后，再行北上攻打岐州。”

……

秦州，咸阳。

秦王府，偏院阁楼。

秦牧坐在窗边，手中翻阅着奏折，目光时不时的看一眼抖动的鱼竿。

近段时日，秦地大雪纷飞。

秦牧每日缩在阁楼中，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垂钓。

有时，他很想体验一番“独钓寒江雪”，奈何风雪太盛，秦牧有些吃不消。

地文星缓缓走过来。

“大王，天机星送回密报。”

秦牧眉头一挑。

由于并州和豫州在日月县商讨结盟事宜，天机星传回密报的频次增多。

秦牧接着密折，扫了眼后，有些惊讶。

仅仅过去十天时间，豫州和并州竟然就达成共识，结束了会谈。

这完全出乎了秦牧的预料。

在他看来，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两方很难结束会谈，确认最终盟约。

不过，看到最后，秦牧明白原因了。

幽云正式告知豫州，确认明年将出兵攻秦。

幽云的加入，给予了豫州和并州信心，并且促使双方加快会谈。

秦牧放下折子，问道：“地损星可有情报传回？”

地文星摇头：“上个月送回了密报，预计要等到腊月中下旬才会有最新情报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