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战争来临
“这威力真的堪比秦军震天雷啊。”
“有了这火器，何惧秦军？”
“邓帅，改良的霹雳炮数量有多少？”
“……”
邓逢等到众人讨论结束后，才开口。
“诸位，军中现有五千颗改良后的霹雳炮。还有一万颗霹雳炮，正在转运途中，大军开拔前必定能够抵达军营。”
闻言，众将再度兴奋起来。
只是很快，又逐渐冷静下来。
一万五千颗改良后的霹雳炮，数量貌似不够啊。
须知，他们在与秦军交战时，秦军投放震天雷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一万五千颗可撑不起随心所欲。
邓逢环顾一周，道：“霹雳炮的补给，我会催促。但攻打广卫郡城，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改良后的霹雳炮。”
并州军中储备最多的还是普通霹雳炮，此外是箭矢和石弹。
在邓逢的预想之中，火器和箭矢、石弹等武器军械，最主要的作用还是掩护士卒攻城。
据斥候和墨斋楼探明，秦州早就加固和修缮了广卫郡城。
邓逢不认为仅凭火器就能够轰破广卫郡城。
想要攻下广卫郡城，只有登上城头这一条路。
邓逢收回思绪，问道：“可找到了后勤营地？”
一名将领回道：“禀邓帅，已经找到了，距离广卫郡城十里外的一处山谷，可随时随地开采巨石打造石弹。”
邓逢颔首。
这个后勤营地不错。
他口中的后勤营地就是为了打造石弹。
并州军器司历经三年，不仅改良了霹雳炮，还改良了投石机。
射程增加，亦更加稳定。
故而，为了保证有源源不断的石弹可以进攻广卫郡，必须在营地周边找到一个后勤营地。
邓逢说道：“三月初十，安排一部士卒前往后勤营地，而后即刻打造石弹。”
“末将领命。”
集议结束后，邓逢叫住了斥候营校尉。
“你告诉齐维，改良霹雳炮和投石机的消息绝对不能被黑冰台获知。战争开启前，墨斋楼一定要想方设法封锁消息。”
“领命。”
改良霹雳炮和投石机是并州军的优势之一。
就在斥候营校尉刚走出营帐时，邓逢连忙叫住了他。
“秦军是否改良了火器，墨斋楼有所探查吗？”
斥候营校尉回道：“墨斋楼一直在设法获知这一情报，只是还未有消息传回。^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
邓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脸色阴沉。
见状，斥候营校尉也清楚：“邓帅宽心，末将会催促墨斋楼。”
邓逢凝声道：“三月初十前，本帅必须收到墨斋楼呈上来的密报。”
“末将明白。”
斥候营校尉离开军营之后，来到城中一处暗巷。
暗巷之中，已经有一名黑衣汉子在等着了。
此人是墨斋楼副统领，李林。
斥候营校尉看着李林，将邓逢转告的话说了出来，而后叹气道：“李统领，你们墨斋楼上点心吧，邓帅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
李林苦笑连连：“明日楼主就会抵达平顺郡，他会去找邓帅沟通。至于秦州是否改良了火器，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闻言，斥候营校尉也不再说什么。
话已经送到了。
况且，他能亲自来到城中告知，已经算是给李林面子了。
若不是往后他要与李林经常接触往来，他定然不会亲自前来。
距离平顺郡城五十里的丰木县城。
茶馆雅间，李益看着走进来的汉子，面无表情。
“李楼主，看到我，你难道不高兴？”
吕方坐在李益对面笑问道。
李益沉声道：“我已经不是墨斋楼楼主，且你是黑冰台副指挥使，你我乃是死敌，你来这里，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吕方微微一笑，道：“你留不下我。”
吕方自顾的给自己倒茶，并说道：“原本我是南下，最终却来到了凉州，李统领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益沉默不语。
前段时日，黑冰台联系他，他回了一句把你们的正副指挥使叫来，你还不够格。
吕方给李益倒了杯茶水，问道：“我够格吗？”
李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问道：“你们黑冰台找到我，到底想干吗？”
吕方也没有兜圈子：“祝东山再起，再度成为墨斋楼楼主。”
李益仿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
吕方也不急，把玩着茶杯等着李益笑完。
李益脸上笑容瞬间消散，凝视着吕方，问道：“难道你们还能杀了齐维不成？”
“若是这是我们之间合作的前提，有何不可？”
李益震惊的看着吕方。
吕方再度给李益倒茶，“李统领，既然我来了凉州，就代表着黑冰台的决心和诚意。你有何要求，皆可提出来。即便我和指挥使无法做主，亦能上呈我王定夺。”
李益陷入沉默。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益还是没有开口。′看/书_屋?小~税.蛧? ?埂*鑫?嶵*全~
吕方起身。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就会离开。”
茶馆外，吕方坐入马车之中，天闲星立马说道：“副指挥使，齐维来了。”
吕方眉梢一挑，笑道：“齐维绕道停在丰木县？有趣。看来，齐维对李益的警惕很高啊。”
天闲星说道：“李益成为凉州统领之后，就一直不安分。去年李鸿益退隐后，李氏中有很多人想要让李氏子弟重掌墨斋楼，李益就更加坐不住了。”
顿了下后，天闲星说道：“齐维执掌墨斋楼后，可是铲除了诸多李氏的手脚，且还见了血，一名李氏族老的侄子被齐维杀鸡儆猴。”
吕方笑了笑，道：“齐维的确是一个狠角色。可惜了。”
天闲星知晓副指挥口中的“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墨斋楼虽直接对李鸿益负责。
但是自景平十年大炎朝局崩塌之后，墨斋楼就从李鸿益私兵成为了李氏私兵，继而又成为了并州的一把利刃。
可偏偏并州终归是李氏说了算。
齐维一个外人，哪怕再受李鸿益器重，也是如履薄冰。
天闲星问道：“副指挥使，齐维到了丰木县，还要继续和李益接触吗？”
“为何不呢？”吕方平淡道，“是李益有求于我们，而不是我们想要与李益合作。已经给了李益三天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天闲星继而问道：“若是三天后李益还没有做出决定呢？”
“接下来的行动，就要靠你们刺探情报了。”
黑冰台选择与李益合作，主要就是想要通过李益更快更轻松的获取有关并州军的情报。
即便李益拒绝合作，对黑冰台也没有太大影响。
茶馆中，李益还没有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李益瞬间回过神。
他快步走过来开门。
“属下见过楼主。”李益微微躬身施礼。
齐维看了眼李益一眼，走近雅间，扫了眼茶桌。
茶桌上只有一个茶杯。
齐维的目光落在李益眼中，他心中闪过一丝冷笑。
三天前他就收到消息齐维要来前线，他当即就猜到齐维一定会转道来丰木县。
果不其然。
“不知楼主到来，属下有失远迎。”
李益连忙让齐维坐下，并拿起茶壶。
齐维摆手道：“你我情同手足，岂有相迎一说。”
齐维接过茶杯，道：“我路过丰木县，是为了看望你，并且给你传达一项命令。”
李益疑惑的看着齐维。
齐维笑道：“你调任凉州担任统领期间，多次捣毁黑冰台据点，居功甚伟。我特地向李公请命，升任你为副楼主，并调任前往豫州统辖豫州、徐州、兖州、登州等四州事务。”
闻言，李益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怒视着齐维。
豫州、徐州、兖州和登州四个州的统领，皆是齐维的亲信。
看似升迁，实则防备，是完全的不信任。
“齐维，你做的太过了吧。”
齐维平静道：“永南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跟我说你劳苦功高。既如此，我顺势向李公请命重用你，难道不合你意吗？”
齐维说话间，拿出了一份任命状，上面还有李公的批复和印章。
李益脸色铁青。
他知道，当这份任命状拿出时，他离开凉州已成定局。
齐维也没有真的想要跟李益叙旧，放下任命状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房中传来物件摔落在地的声音。
齐维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吃里扒外的混账玩意。
黑冰台据点。
天闲星敲响了房门。
“进来。”
天闲星走进房间，说道：“副指挥使，刚收到消息，李益将调任豫州担任墨斋楼副楼主。”
吕方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
“齐维下手挺快啊，而且手段也很高明。”
天闲星说道：“副指挥使，李益想要见你。”
“先回绝他。”吕方轻笑道，“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弃子，但手中必定掌握有不少墨斋楼或并州的隐密。在其没有走投无路之前，李益不会说出这些隐密。”
顿了下后，吕方说道：“在李益离开凉州之前，便由你跟他接触，试探其口风即可，先前答应的合作全部否决掉。”
“属下明白了。”
吕方起身道：“我现在便离开，南方还有诸多事务。”
“副指挥使慢走。”
……
灵州，新丰城。
灵州府衙门，廨房。
秦牧坐在书桌后，翻阅着公文卷宗。
宁修恭敬的站在下首，除了回答秦牧提问之外，其余时间安静垂首。
“之容，灵州人口提升太慢了。”
宁修旋即道：“微臣亦是很无奈。除了从凉州、庆州来的难民之外，秦州和益州百姓根本不愿迁入灵州。
即便微臣颁布诸多利民政策，还提高了补贴，依旧难以吸引两地百姓。”
闻言，秦牧不由得一笑。
自景平十一年以来，秦州和益州百姓就开始过上了好日子。
灵州府就算是直接发钱，也不可能吸引秦州和益州百姓。
况且近几年，灵州也算是前线战场之一。
灵州太缺人口了，宁修也是病急乱投医。
“之容，广卫郡百姓迁移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宁修说道，“去年六月中下旬，便有百姓逐渐进入扶风郡、九峰郡等地开垦荒地。灵州府亦是招募了大量劳力协助百姓开荒。
根据广卫郡上报的折子，百姓已在十天前全部完成迁移，并已经入住新家。”
秦牧满意的点头：“之容，百姓搭建的建议茅草屋难以抗衡天灾，灵州府定要时常救济迁移百姓。”
“微臣明白。”
秦州不缺钱。
此番针对广卫郡百姓的补贴，也是实打实的金钱和物资，足以帮助迁移百姓渡过难关。
秦牧离开灵州府衙门，回到驿馆休息。
地文星拿起一叠密报走来。
“大王，各部呈上来的密保。”
秦牧问道：“可有值得关注的情报？”
地文星回道：“禀大王，已经确定豫州、并州皆改良了火器，且改良了床弩、投石机、投弹机等大型攻城军械。”
“哦？可有图纸？”秦牧来了兴趣。
地文星恭敬递上密报。
不多时，秦牧有些惊讶。
火器先不说，从豫州、并州改良的投弹车、投石机等军械来看，明显是效仿秦州的军械。
这类大型军械，军械司自然没有泄密。
豫州和并州的工匠能够仅凭外观，就仿造的七七八八，能力确实不错。
秦牧来这个世界将近八年，有一点非常佩服，便是匠人的手艺真的很厉害。
除了造型之外，密报中提到豫州、并州改良过后的火器，其威力能够比肩震天雷。
震天雷是军械司改良的第二代火器，威力比火蒺藜更大。
若是豫州和并州掌握了这等威力的火器，威胁程度增加一分。
秦牧摸着下巴。
看来要催促军械司打造碎天雷。
碎天雷虽难以打造，但还是不能放弃。
秦牧收回思绪，对着门外喊了句。
“虎子，明日启程前往绵竹郡。”
“谨遵王令。”
……
三月十五，五万幽云黑云骑抵达京畿日月县。
三月二十，并州、豫州大军朝着广卫郡、椿林郡开拔。
且，并州、豫州骑兵出动，配合斥候营开始清剿秦军暗哨、明哨。
战争阴云瞬间笼罩着大炎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