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爆发
老者身上散发着与整个不周山脉同源同根的气息，浩瀚、古老、慈悲而又威严。他的出现，让其他几头原生霸主都恭敬地低下头，匍匐在地。
“地脉祖灵？”张九思看着那光形老者，淡淡开口。
光形老者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山峦的回响：“尊驾掌控寂灭，身负五行轮转之秘，已得天地认可。老朽乃此地祖源意志显化，你可以称我为‘山老’。”
他看向那惊魂未定的晶石古兽，又看了看张九思：“它们守护祖源心切，冒犯之处，还望尊驾海涵。”
张九思收起手指，负手而立：“我无意杀戮，只为厚土碎片而来。”
山老叹息一声，光形面容上流露出复杂之色：“老朽知晓你的来意，亦能感应到你体内那五道同源的气息。‘厚土’确实在此，与祖源核心相伴无数岁月，维系着不周山乃至中土部分地脉的稳定。”
他话锋一转：“然而，取出‘厚土’，绝非易事。其一，它已与祖源深度交融，强行剥离，恐引动地脉剧变，波及甚广。其二，祖源核心之地，并非只有‘厚土’……”
山老的目光投向擎天峰那巨大的断面之下，那里仿佛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入口，散发着浓郁的混沌气息。
“那里，沉睡着一位自太古时代便存在的古老存在。它才是祖源最原始的守护者，亦是‘厚土’碎片的实际持有者。老朽虽为祖源意志显化，却也无法左右它的意志。”
张九思眉头微挑：“是何存在？”
“吾等称之为——‘坤元之母’。”山老的语气带着无比的敬畏，“它并非生灵，亦非死物，而是不周山断裂时，一部分山体本源与天地规则交织诞生的奇异存在。它性情莫测，长久沉眠，任何试图靠近祖源核心、觊觎‘厚土’者，都会被视为惊扰，引来其无边怒火。”
“无数年来，不乏自信能与之抗衡者闯入，其中不乏炼虚巅峰，甚至触摸到合道门槛的大能，皆已化为祖源之外的枯骨。”
山老的意思很明确，张九思虽强，但面对“坤元之母”，前路依旧凶险万分。
张九思沉默片刻，识海中的五钥微微震颤，对“厚土”的渴望愈发强烈。五行轮转，只差这关键一环，土居中宫，承载四方，若能齐聚，六钥循环自成，对寂灭本源的掌控必将再上一个台阶，也能更清晰地感应到永恒方舟。
“带路。”他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山老的光形身躯波动了一下，似乎对他的果断有些意外，随即点头：“既然尊驾心意已决，老朽便为你引路至祖源入口。至于能否过得‘坤元之母’那一关，便看尊驾的造化与实力了。”
说罢，山老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擎天峰下的那个幽深入口。张九思带着青瓷，紧随其后。
那几头原生霸主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仍残留着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这个人类，或许真的与众不同。
穿过那仿佛连接着地心的通道，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幻。不再是幽暗的洞穴，而是一片浩瀚无边的地下世界。头顶并非岩石，而是流淌着七彩极光的混沌天幕，脚下是温润如玉、散发着浓郁生机的大地。在这片世界的中心，一团无法形容其巨大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土黄色光团，正静静地悬浮着。
那就是地脉祖源的本体！磅礴浩瀚的本源之气充斥每一寸空间，呼吸之间都感觉修为在精进。在这里，法则清晰得如同触手可及，仿佛直面天地大道。
而在那巨大的祖源光团下方，匍匐着一个更加庞大的身影。
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它形似巨龟，背甲却并非角质，而是由无数山川地貌、江河湖海的虚影构成，仿佛承载着一方缩小的世界。它的头颅似龙非龙，似鳌非鳌，紧闭着双眼，呼吸悠长如同大地脉搏，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整个祖源空间的能量潮汐。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黄褐色，散发着比山老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厚重的气息。这便是“坤元之母”！它仅仅是匍匐在那里沉睡，散发出的威压就让青瓷瞬间脸色苍白，若非张九思的寂灭力场庇护，恐怕早已无法站立。
张九思的目光，则落在了坤元之母那巨大的头颅眉心处。那里，镶嵌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非金非玉、散发着蒙蒙黄光的碎片，其上的纹路古朴自然，蕴含着承载、孕育、稳固的无上真意。
第六块界钥——厚土！
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厚土碎片微微闪烁起来，而张九思识海中的五块碎片也产生了更强烈的共鸣。
这细微的波动，似乎惊扰了那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存在。
“嗡——”
整个祖源空间猛地一颤。
坤元之母那如同山岳般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了一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有纯粹的大地意志，如同两颗缓缓旋转的黄色星辰般的巨眼。
目光，瞬间锁定了闯入者——张九思。
没有咆哮，没有警告，只有一股如同整个不周山碾压而来的恐怖意志，混合着实质般的土系法则，化作无形的洪流，轰然撞向张九思！
仅仅是苏醒时的一个眼神，便蕴含着炼虚境巅峰也难以承受的毁灭性力量！
张九思瞳孔微缩，不敢怠慢。心念一动，识海中五钥齐震！
青（生命）、黑（死亡）、蓝（归墟）、赤（焚寂）、白（轮转）五色光华自他体内冲天而起，在他身前交织、旋转，化作一道五色流转的混沌光轮。
光轮转动间，生灭轮转，寂灭归墟之意弥漫，仿佛要重定地水火风！
那无形的意志洪流狠狠撞在五色光轮之上！
“轰——！！！”
无声的巨响在精神层面炸开，整个祖源空间剧烈摇晃，上方的混沌天幕泛起剧烈涟漪。庇护着青瓷的寂灭力场都荡漾起层层波纹。
张九思身形微微一晃，向后退了半步，脚下的玉色大地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而那五色光轮虽光芒黯淡了不少，却稳稳地挡住了这恐怖的一击！
坤元之母的巨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名为“惊讶”的情绪。它似乎没想到，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能挡住它随意的注视。
它缓缓地、带着碾碎万物的沉重威势，抬起了那如同山脉般的头颅。整个祖源空间的压力陡然倍增！
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张九思能否从这尊太古存在的守护下，取得“厚土”碎片，关乎着他能否集齐六钥，更关乎着应对未来寂灭之劫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了强烈的战意。五钥之力在体内奔腾流转，寂灭道域全力展开，与这片由坤元之母主宰的天地，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一场关于本源、关于规则、关于力量的碰撞，在这不周山最核心的祖源之地，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