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老六之后是更六的老六
寒暄了一阵，顾楠便将诸天主角降临洪荒的事与嬴政讲了个明白。
嬴政静静听着，眼眸之中无数信息与推演的光影流转，眉头微微蹙起，很快又舒展开来：“暂且不去管他们，诸般事宜，待朕解决了祖龙之后，再行计较。”
祖龙，龙族之祖，造化巅峰的至高存在，是目前横亘在大秦霸业之前最庞大最顽固的巨石。
一切其他的变数，在彻底搬开这块巨石之前，都可以暂时押后。
且对于这些主角，他心里也多有了解。
在赵国为质那会儿，罗素就时常说一些玄幻小说给他，像是遮天完美这些，基本上都是他的睡前读物。
如今得见真人，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会挡在他的征途上，不然，不管他们是何身份，大秦都会没有任何犹豫的碾压过去。
顾楠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洞府之内，大阵的光芒渐渐平息，那恢弘的始皇宫殿虚影也缓缓消散。
此时的外界已是星斗满天，一轮皎洁的圆月如同巨大的玉盘，高悬于墨蓝色的夜幕之上，清冷的月辉洒满仓山城，为这座铁血城池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今夜正是难得的月圆之夜，顾楠引着罗素，登上了仓山城内最高的建筑，摘星楼的顶楼。
此处视野极佳，仿佛伸手便可摘取星辰，俯瞰下去，整座城池乃至远方苍茫的山脉轮廓都尽收眼底。
顶楼布置雅致，仅有玉桌一张，蒲团两个。
顾楠挥手间，桌上便出现了几碟精致小菜与一壶灵气盎然的仙酿。
面对罗素这位旧友，她卸下了帝师的威严，坐姿显得有些慵懒，提起酒壶便对着壶嘴豪饮一口，清冽的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些许。
她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真正放松的笑意：“呼……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放松过了，什么都不用去想。”
罗素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举杯与她虚碰一下，笑道：“能者多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得苦中苦，政哥开路虎。”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真切理解顾楠的付出与压力，罗素绝对是其中之一。
遥想当年在尚未如此强盛的大秦时，他与顾楠一个主外征战、一个主内维稳，都时常忙得焦头烂额。
而如今，仙秦疆域扩大了何止百倍千倍，面对的敌人更是远古三大种族之一的龙族，顾楠却几乎是独自扛起了内政外交、资源调配、人才培养等千头万绪的重担，其艰辛可想而知。
偌大一个仙秦，嬴政可以心无旁骛地谋划对付祖龙，顾楠当居首功。
“去你的。”顾楠笑骂一声，不去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拉扯。
虽说朋友之间的相聚都是为了卖惨和诉苦，但今日难得的好心情，倒是不必因为这些糟心事破坏了意境。
罗素转而问道：“对了，说起来，我师父和两个师弟现在什么情况？”
他嘴里的师父师弟指的自然是鬼谷子、盖聂卫庄三人。
是的，穷鬼的上下两千年世界里也有盖聂和卫庄，他们同样是鬼谷纵横家的传人，但也仅限于此，没有过多的涉及秦时和天九的剧情。
顾楠饮了口酒，道：“鬼谷子先生如今镇守在我大秦北境最重要的镇龙关，有他坐镇，北方龙族分支不敢越雷池半步，至于小聂和小庄，如今皆在先生帐下听命，算是我大秦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闻言，罗素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既是如此的话，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倒是可以把穷鬼世界的罗素也拉过来，那个世界的他，师父和两位师弟可都是离世许久了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一边对饮，一边开始了对往昔峥嵘岁月的回忆，从相知相识到沙场并肩，从朝堂博弈到江湖纵横……
有趣事、有险事、也有憾事，到如今，也算是为回忆添了几分醇厚。
然而，就在这难得的静谧时刻，罗素与顾楠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话语，齐齐抬头，目光射向天空那轮皎洁的满月。
只见那原本只是静静散发清辉的明月，此刻正莹莹地朝着周围激荡出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水波般的银色光华。
这光华如同涟漪般不断扩散，覆盖范围极广，使得整个夜空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流动的月纱。
“这是……”顾楠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她放下酒壶，眉头微蹙：“有人在大规模调动月华之力。”
这倒是奇了怪了。
如此声势，绝非寻常修士所能为，至少是精通太阴之道的天仙全力施为才能引动。
据她所知，在此方秘境之中，能做到这一步的，唯有天渊域的那位渊瞳龙君。
渊瞳龙君，乃是此界万寿龙王座下十二龙君之首，实力深不可测，据说已半只脚踏入金仙门槛，是万寿龙王之下的最强者。
是何人竟然能将他逼到需要如此不顾一切引动太阴星力加持的地步。
顾楠心中念头急转，难不成，是哪位闯入秘境的万界主角出手了？
罗素目光闪动，直接问道：“能确定具体方位吗？”
“自然可以。”顾楠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见她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光洁的眉心之处，轻轻一划。
一道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虚幻天眼，被她从眉心之中拉开。
天眼睁开，其中倒映出整座秘境天地的缩略影像，山川河流、城池海域、气机流转……
无数信息如同流光般在其中闪烁。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找到了……”
罗素闻言，目光立刻投向顾楠天眼之中呈现的景象。
只见那天渊域的无垠苍穹之上，无尽的银色月华如同天河倒泻，垂落而下，将整片空域映照得一片通明。
在这片银辉的中央，一条身形修长优雅通体覆盖着圣洁月白色鳞片的白龙，正蜿蜒穿梭于云海之间。
祂的每一次游动，都引动着周遭的元素潮汐随之共舞，磅礴的神性光芒在祂左右闪耀。
浓郁月华之下，是一种仿佛源自太初直入灵魂深处的古老与苍茫。
而在渊瞳龙君的对面，一道身高千丈如同从蛮荒时代走出的巨兽般的身影，正剧烈地喘着粗气，两道炽热的白色气流如同气柱般从他的鼻孔之中喷射而出。
他周身魔气翻滚，无以计数的冤魂和怨念在哀嚎、翻腾。
“路胜！？”罗素看到那尊千丈魔躯，不由得一愣。
他曾在主神空间任务中，见过路胜的一道他我之身，现在瞧见了，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竟然和渊瞳龙君对上了？还逼得对方不得不引动太阴星力加持？”罗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进入此界的诸界主角之中，除了他和叶凡这种半步大罗的异类，大部分的境界修为都属于伪金仙。
路胜是如此，先前见到的王林也是如此。
他们拥有着金仙级数的破坏力，但生命层次和对天地法则的理解却是远远不如。
就好比此刻，路胜几乎是被境界不如自己的渊瞳龙君压着打。
顾楠自然也是知道路胜的，闻言眉头也是忍不住的蹙起，这群主角的搞事能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强。
“要不要去帮上一帮，就当是结个善缘。”顾楠随即询问道。
从方才罗素一眼就认出路胜的身份来看，罗素应当是认识路胜的。
罗素这边却是不慌不忙，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悠哉地抿了一口，这才摇头笑道：“不急，不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里不还有个老六在边上蹲着看戏呢嘛。”
“老六？”顾楠闻言也是一愣，重新看向路胜时便属于带着答案看条件，终于在路胜的身上察觉到了另一道气息：“这是？”
“李长寿，你也可以叫他，太白金星。”罗素笑着，目光却是重新落回了战场上。
路胜见渊瞳龙君动了真格，嘴角也是咧开了笑意：“这才有点意思！”
他狂笑一声，不再有任何保留，先前借助深蓝解析沧澜龙君血脉神通时，他便已经针对龙族的特性推演出了数套最优战术，此刻正好拿来验证。
他猛地踏前一步，这一步，仿佛踩在了整个天渊域的心跳之上。
一股如同灭世天灾降临万物终结的浩劫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蔓延开来。
下方辽阔的浑浊不堪的水域，陡然间升起一轮散发着不祥与毁灭波动的血红色太阳。
这血日的光芒向内疯狂压缩，数个呼吸之后，血日骤然熄灭，所有的血色光芒都凝聚到了核心之处，一道非人的身影从血日核心中呈现出来。
身高依旧千丈，但形态已彻底改变，八条肌肉盘结覆盖着暗红近紫色锯齿状鳞片的手臂，如同扭曲的魔树分枝般张扬舞动。
全身上下，胸膛、后背、甚至手臂之上，镶嵌着数十只散发着纯粹毁灭欲望的血红色眼珠。
额头之上，两根粗壮如魔山的黑色犄角呈现螺旋状生长，背后还有一条长如巨蟒遍布骨刺的血红尾巴。
血色的火焰在这副躯体上静静地燃烧着，狂暴、冰冷、嗜血、疯狂的意识和气势仿若决堤的海浪一样从其身上每一个毛孔中泄露出来，向着四周席卷倾泄。
其四周的虚空呈现出大片大片高温灼烧般的扭曲，他脚下所对的浑浊水域不自觉地向下凹陷，向四周分开，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水面上蒸腾起来。
路胜兽终极形态！
八臂修罗战体！
“垂死挣扎！”渊瞳龙君感受到那股令祂龙魂都感到刺痛战栗的气息，发出一声低沉而凝重的龙吟。
祂龙首眉心处，一道竖瞳彻底睁开，清冷的眸光，瞬间将路胜的八臂魔躯笼罩。
路胜亦是不躲不避，数十只血色魔眼同时转动，抬眼看去。
在他的视界中，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漆黑夜色，以及夜色中那轮散发着恢弘而森冷光辉的圆月。
那月光如同无形的利刃，仿佛能直接划破他的魔躯，冻结他的灵魂，天地间，只余下一种万物终结般的肃杀与寂寥。
“哼！”路胜发出一声冷哼。
就算是这条泥鳅真的把天上的月亮薅下来当做武器砸他，他也有浑然不惧，又何况这区区月华！
魔躯一震之间，一人一龙化作一银一红两颗急速划破长空的流星，在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瞬间，于空中重重地撞击在一起。
紧接着，便是千万次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疯狂碰撞。
拳爪交击、魔躯与龙躯绞杀、毁灭血焰与太阴月华对耗……
天塌地崩般的巨响连绵不绝，以两道光芒的碰撞点为中心，恐怖的碰撞余波肉眼可见，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银红交织的光圈，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而去。
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下方的水域被直接排空，露出深不见底的渊薮。
待到那毁灭性的光圈缓缓散去，显露出碰撞中心的景象，只见渊瞳龙君那千丈龙躯，如同巨蟒般死死缠绕在路胜的八臂魔躯之上，恐怖的绞杀之力让路胜体表的鳞片和魔肌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龙躯之上，更是分化出千万条由精纯太阴之力凝聚的银色触手，狠狠抽击在路胜的魔躯之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缠绕着月华寒气的伤痕。
此刻的路胜，身上已然是千疮百孔，魔血如同岩浆般喷洒，身躯却是依旧伟岸如山，那八条手臂中的两只，更是死死箍住渊瞳龙君的龙颈，肌肉疯狂扭动，不断发力，似是要将他的脑袋生生拔出来。
“蝼蚁！徒劳！”渊瞳龙君虽然被扼住要害，龙瞳中却闪过一丝狞笑。
打到现在，祂早已经明白，眼前之人的体内没有不朽金性的存在。
而祂却是早已修出了半粒不朽金性，依靠着这半粒不朽金性，祂有绝对的把握，能将这个只懂得破坏与毁灭的蛮子生生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