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洪荒第一，苟道成圣
天渊域上空，路胜那八臂魔躯与渊瞳龙君的千丈龙躯死死纠缠角力，两者散逸出的恐怖能量使得周遭千万里范围内的天地灵气都陷入了彻底的紊乱，空间扭曲，法则哀鸣。
清冷的月辉如同无形的蚀骨之霜，洒落在路胜的魔躯之上，发出滋滋的异响，肉眼可见的侵蚀了下去。
太阴星力对万物生灵的克制与净化，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反观渊瞳龙君，虽然被路胜那足以捏碎星辰的巨力扼住龙颈，周身骨骼鳞片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龙血不断从崩裂的伤口中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但祂的气息却并没有因此下跌多少。
那半粒不朽金性如同最坚固的基石，为祂提供了近乎无穷的生机与力量源泉，让祂能够硬抗着路胜的毁灭蛮力，并持续以月华和银色触手消磨着路胜的魔躯。
“还不出手！？”
路胜怒吼一声，数十只血色魔眼同时迸发出暴戾的光芒。
他感受到对方那源源不绝的恢复力与韧性，知道再这样纯粹比拼消耗下去，即便以他的底蕴，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随着这声音落下，渊瞳龙君巨大的龙瞳骤然收缩，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祂的灵觉。
下一刻，一张却流转着先天八卦道韵的黄色符箓，陡然出现在祂的额前。
符箓之上，清光微闪。
一瞬之间，渊瞳龙君周身那原本澎湃涌动的月华之力像是陡然按住了暂停键一样整个凝滞，就连祂体内那半粒正在提供源源不断力量的不朽金性，其流转也出现了刹那的阻塞。
龙君那狞笑的表情，也是瞬间僵在脸上，在祂的感知与视角中，周围的景象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天空与大海，不知何时，已被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纸人所充斥。
这些纸人的气息相互勾连，组成了一座封天绝地、隔绝内外的大阵，硬生生将整个天渊域战场从原有的天地中剥离了出来。
“混账！”渊瞳龙君又惊又怒，发出震天龙吟，那漫天遍野的纸人也是在此刻齐齐转头，看向了祂。
紧接着，一个个纸人身上清光流转，化作了一个个周身弥漫着神光的容英俊青年。
他们或近或远、或高或低，出现在了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一切可能存在的方位，将渊瞳龙君彻底包围。
“生……”
“老……”
“病……”
“死……”
“喜……”
“怒……”
“哀……”
“乐……”
无数种代表着生灵百态、万物轮回的嗓音开始重合，开始交织，化作了阵阵诵经声，如同无形的潮水，无视了物理与神魂的防御，直接响彻在渊瞳龙君的识海最深处。
在这诡异诵经的持续影响下，渊瞳龙君的龙魂竟开始微微摇曳，巨大的龙瞳之中，凌厉与忿怒的光芒逐渐被一丝迷茫所取代。
其中一具李长寿的化身，周身神光涌动，如同皎月当空，背后，一幅古朴的画卷缓缓展开。
那画卷初看只有六尺长短，其上仿佛只有缥缈的云雾。
但若凝神细观，便会发现那云雾之中，竟在不断地演绎着众生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演绎着天地的日月交替星辰运转，演绎着万物与万灵之间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联。
人、神、鬼、妖、灵、魔……
画卷轻轻晃动，一股浩瀚、晦涩、繁复却又归于至简的无上道韵，如同水银泻地，铺洒开来，笼罩了被纸人大阵隔绝的这片战场。
李长寿立于虚空，长发飘舞，道袍猎猎作响，一字一顿，声音如同道则本身在宣告：“万！物！均！衡！”
四字真言落下，李长寿、路胜、渊瞳龙君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画卷空间之中。
直到这时，渊瞳龙君才回过神来，祂猛地甩动龙首，强行驱散了识海中的迷惘诵经声，龙瞳瞬间恢复了清明。
“你们……对本君做了什么！？”渊瞳龙君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万年道行祭炼而出的半粒不朽金性，此时此刻，竟是只剩下三分之一，而余下三分之二，则是被眼前二人平分了。
路胜此时却是根本没有理会渊瞳龙君的怒吼。
在感受到那三分之一份不朽金性融入己身的瞬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体内。
“深蓝，开始解析。”
深蓝跳动了一瞬，下一刻，无数混乱的信息流将路胜整个人从头到脚冲刷了一遍。
而另一边的李长寿，在细细感受了一番体内那源源不断的道韵后，也是忍不住轻声感叹，此界之金仙，可要远远超过他那方世界的混元了。
这便是二人的计划，以李长寿之均衡大道，强行瓜分渊瞳龙君体内的不朽金性。
从路胜的嘴里，李长寿已然知晓了韩立的存在，再加上先前遇到的王林，他便已然预料到此次秘境的最后可能会出现万界主角大杂烩的局面。
这对他来说可不友好，这些个主角一个比一个生猛，和他们抢夺这金仙道果，且不说成功率几何，单就是他们那种层出不穷的手段，他也不能随便冒险。
与其这般，他还不如老老实实苟起来，只争他能抢得到的机缘，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混账！”
眼见眼前两人，一个沉浸在解析力量中，一个在感慨大道差异，竟都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渊瞳龙君心中的怒火与屈辱达到了顶点。
数千丈的龙身疯狂扭动，蜿蜒着就要腾空而起。
李长寿却只是淡淡地朝祂看了一眼，轻轻吐出一个字——
“定。”
言出法随。
画卷空间内的法则应声而动。
磅礴无尽的五行本源之力瞬间凝聚，化作一座闪耀着青、黄、赤、黑、白五色光华的五行神山，镇压而下。
渊瞳龙君刚刚腾起的龙躯被硬生生压回地面，任凭祂如何挣扎，那五行神山岿然不动，与整个画卷空间的均衡法则融为一体，将其死死镇住。
暂时解决了渊瞳龙君的挣扎，路胜抬起头，看向李长寿，沉声问道：“你这空间能不能加速时间流速？”
他感受到解析不朽金性的复杂与耗时，若是按外界正常时间流逝，等他们彻底解析了这玩意，怕不是外界都已经过去成千上万年了。”
李长寿闻言，微微一笑，颔首道：“在此地，我便是规则。”
他心念一动，画卷空间内的时光长河，顿时开始以一种远超外界的速度，悄然加速流淌起来……
仓山城里，摘星台上。
通过秘境之主的权柄，顾楠完整的看过了天渊域之战的全过程，整个人也是满满的不解。
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李长寿将领域之中渊瞳龙君的一切都均匀的分成了三等份，他和路胜一人留了一份。
“这便是李长寿所执掌的均衡大道，在他划定的领域内，他有权对陷入其中的存在进行定义与分配，只要条件允许，他甚至能强行将对手的一切均衡地分给在场的所有人。”
罗素笑着解释道，顺带着也将李长寿的故事线大差不差的叙述了一遍。
顾楠沉默了片刻，最终也是忍不住咂舌道：“真不愧是主角，外挂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一个太白金星，均衡大道，淦翻道祖，一个掌握深蓝这种修改器，有事没事就加点，现在的穿越者路子都这么野的吗？
她的记忆可还停留在萧炎这种废材流穿越者主角呢。
“接下来就到咱们进场收割的时候了。”罗素起身，在顾楠惊疑的眼神下一步踏出。
……
天渊域。
就在渊瞳龙君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中的第十二个呼吸，一股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磅礴神念，如同无形的苍穹，轰威压而下。
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一条龙鳞斑驳充斥着亘古蛮荒气息的苍龙，自高天之上的虚空深处，缓缓探出了祂那庞大到难以形容的龙首。
仅仅是这颗头颅，便仿佛比下方的整个天渊域还要庞大，其投下的阴影，遮蔽了日月星辰。
万寿龙王！
此方天地自开辟以来，唯一一尊证得金仙道果的至高存在。
无穷无尽的威压如同天河倒灌，覆盖而下，整片天渊域，无论是沸腾的海水、紊乱的灵气、还是破碎的空间，都在此刻彻底凝固。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被冻结，万物噤声，龙王的意志成为了此间唯一的主宰。
李长寿以均衡大道显化出的画卷世界，开始剧烈地摇晃，内部被加速的时间流速瞬间恢复了正常。
正沉浸在解析状态的路胜，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硬生生打断，不由得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却听被镇压在五行山下的渊瞳龙君狂笑起来，声称龙王已至，尔等必将万劫不复。
龙王？
路胜目光瞥向李长寿，只见此刻的李长寿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画卷世界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道眸光自那裂缝之外投射进来，凝视着画卷空间内的路胜与李长寿。
好似来自蛮荒时代的声音悠悠响起，感叹道：“外界天地果真浩大，竟是生养出了你们这等旷世英杰，未证传说，却能施展如此神通。”
李长寿闻言，眉头下意识地一挑。
这老龙竟然知道此界之外更有天地。
渊瞳龙君此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忍着剧痛，恨恨地开口喊道：“还请王上为属下与沧澜复仇啊！”
万寿龙王那巨大的龙瞳微微转动，注意到了被五行山压住，狼狈不堪的渊瞳龙君，神念微微一动，镇压在他龙躯之上的五行山便轰然破碎。
万寿龙王的目光重新回到路胜与李长寿身上：“且让本王擒下尔等，搜魂夺魄。”
万寿龙王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只在话音落下的一瞬，一股无穷强横的力量骤然充斥了整个被撕裂的画卷空间，向着十方不可知之地蔓延开来。
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李长寿那折叠了无数次空间自成规则的画卷世界猛然一震，而后整个结构彻底崩解。
光影变幻，空间转换。
路胜、李长寿、以及刚刚脱困的渊瞳龙君，三者的身影，瞬间被强行从破碎的画卷空间中抛出，回到了真实的天渊域上空。
而他们面对的，是那尊盘踞苍穹，如同世界本身般庞大的万寿龙王本体。
李长寿与路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路胜仰天咆哮，八臂修罗战体再度凝聚，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那狰狞的魔躯表面，隐隐有道道玄奥的金色纹路浮现。
李长寿更是毫不犹豫，双手掐诀，将自身对均衡大道的理解催动到极致。
削高补低、万法均衡的法则波动骤然撑开，试图强行将万寿龙王的道行、境界，均衡地拉到与他们相近的层次。
法则波动成功触及了万寿龙王那浩瀚如星海的气息。
他成功了，万寿龙王的修为出现了一瞬的跌落。
然而，也仅仅只是这一瞬间。
“哼。”万寿龙王冷哼一声：“金仙者，其道无微不至，其神无所不在，未成金仙，终为蝼蚁！”
下一刻，一道波纹自其龙首处横压而出。
一道道纸人灰飞烟灭，甚至包括了一开始被万寿龙王认作本体的那道身影，也在同一时刻破碎湮灭。
这倒是让万寿龙王提起了一丝兴趣，祂那巨大的龙瞳中闪过一丝讶异。
如此化身，着实令他眼前一亮。
龙掌朝着虚空轻轻一探。
这一瞬间，四海八域，秘境各处。
无论是在深山洞府中打坐的李长寿，在集市中闲逛的李长寿，在海底探索的李长寿……
总计十二万六千道纸人化身，仿佛同时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如同被戳破的泡沫，顷刻湮灭！
东胜神洲，某处偏僻岛屿的洞府之中。
盘膝而坐的李长寿，猛地睁开了双眼，脸色微微一白，随即恢复正常。
他微微侧目，看向秘境所在的方位，暗暗心惊。
倒是没想到金仙和金仙之间的差距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金仙这种层次的修行者他又不是没遇到过，唯一让他觉得棘手的便是他们体内的不朽金性，真打起来他还真不虚对方。
但这万寿龙王带给他的压力，却让他瞬间回忆起了当初在自己世界，面对那位道祖时的压迫感。
仅仅只是一招，便顺着因果线，团灭了他所有的纸人化身，要不是他见机得快，在祂出手追溯的刹那，便主动切断了与所有化身的联系，并自污了部分因果，只怕真要被他顺着网线找到这本体所在了。
他再次深刻认识到，在这方天地，面对一尊完整的本土的金仙，任何取巧与侥幸心理都是致命的。
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更加从长计议了。
“他去了哪里？”天渊域，万寿龙王眸光垂落：“四海八域，皆是没有了他的踪影。”
至于路胜，他亲眼见着李长寿的本体化作纸人消失，又听万寿龙王如此说，嘴角也是止不住的抽动起来。
不是，哥们，你至于苟成这样吗，拿化身进秘境……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活久见了属于是，他是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比韩老魔还要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