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365：再见林祈白
从实验室回来，半路上，陈重山已经打电话给陈少辉，让他在书房等着自己。
要是自己回来，没在书房看见他，后果自负。
陈少辉听出自己父亲的语气里的认真，不敢耽搁，一路飙车回到家里，他在书房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陈重山疾步踏入书房。
反手用力带上了厚重的红木门，巨大的撞击声在静谧的豪宅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他此刻汹涌的怒火。
他几步跨到书桌前，将平板电脑“啪”地一声拍在陈少辉的面前，屏幕上暂停的画面正是他在私人餐厅走廊外探头探脑的样子。
“说！”陈重山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滚过，双眼死死盯着儿子，“这个视频里的意思，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林沐承抗癌药提前发布，跟廖舟那边一模一样的数据，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少辉刚悠闲地喝了口咖啡，被他爸的气势和劈头盖脸的质问吓了一跳。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强作镇定：“爸，什么跟什么啊？这视频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就是去那家餐厅吃了个饭吗？”
他眼神躲闪，“那天我经过走廊听到声音和你很像，就想着看看，看到是你在和叶桉谈事情，我就走了。”
“跟你没关系？”陈重山气得笑了，那笑容冰冷，带着浓浓的失望和难以压抑的狂躁，“林沐承抢在廖舟前面发布，用的核心思路和实验数据跟廖舟前几天才告诉叶桉的实验成功一模一样！”
“廖舟的实验数据，只有我，他这个当事人，还有叶桉知道。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你了。”
“不，或者说，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前，我是不知道还有个你这样的知情人。”他猛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知道廖舟那个项目的人就那么几个核心，廖舟会把自己的心血拱手相让吗？叶桉和林家多大的仇，她巴不得林家人死绝，这个项目还是她主动把廖舟推荐给我的，她会出卖给林沐承吗？”
“还是说，你觉得是你爸，我做的？”
“除了你，又有谁有动机把它卖给林家？还有谁？！我对你对公司的项目不设防，不是让你吃里扒外背刺老子的！”
陈少辉被父亲的眼神逼得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书架边缘，冷汗瞬间下来了，但他还是梗着脖子狡辩：“爸！你有证据吗？再说了，就算……就算林家真用了什么差不多的技术，那有什么不好？我们跟林家不是也有投资合作吗？他们成功了，我们家不也跟着赚钱？不耽搁啊！”
“不耽搁？！”陈重山猛地挥起手掌，狠狠一耳光抽在了陈少辉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书房里炸开。陈少辉被打得头猛地一偏，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眼前金星乱冒。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想糊弄老子！”陈重山怒不可遏，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以为林沐承是什么好人，他会心甘情愿给你当枪使？”
“他早在知道我们和叶桉合作，投资廖舟另起炉灶的时候，就已经和我们断了合作！”
“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可你倒好，上赶着把好东西全往对方手里送！”
陈重山痛心疾首，声音都带了丝沙哑：“我们现在成了什么？！潜在的技术窃密嫌疑人！要是临床成功也不能抢先一步，到时候，我们前期投入的巨大资金全都打水漂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扯到他们陈家泄密，陈重山心里还有一层隐秘的担忧。当合作彻底失败，叶桉会不会报复他们？
陈少辉捂着脸，被打懵了，听着父亲咆哮，终于彻底慌了神。他原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两家有合作，林沐承成功了自己家也是受益者，根本没想过会引发如此严重的的后果。
他只是想让溪儿开心一下，说不定她就能看到他的好了，林二哥也不会那么排斥他了。
“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陈少辉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爸，我……我这就去找林溪！我让她跟林沐承说清楚，这事到此为止！让他们暂停或者……或者放弃这个项目！我和林溪还是有点交情的，之前我那么帮她，这个忙她会同意的吧？”
“蠢货！”陈重山看着儿子脸上那份天真的愚蠢，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让林沐承暂停？你以为你是谁？！”
“林沐承实验室研究了多久抗癌药的特效药研发你不是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林溪会为了你这个不值钱的交情劝林沐承放弃？又凭什么觉得林沐承放着这么大的名和利不要，来弥补你的愧疚？”
一股无力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陈重山。他看着眼前因为恐慌和疼痛显得委屈又无措的儿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多年来的纵容和溺爱，竟然将他唯一的继承人培养得如此愚蠢、天真、又不计后果！
这份天真，在真正的商海博弈中，足以将整个家族拖入万丈深渊。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失望：“罢了……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这次教训，你最好给我刻在骨子里！”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陈少辉，“从今天起，不许再跟你那群只会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有任何往来。立刻、马上，给我收拾干净，去公司总部报到。从市场部最底层的事情学起，没学会怎么做人做事之前，不许离开我的眼皮子底下。”
陈重山不再看儿子，转身走向窗边，背影沉重得像一座即将倾颓的山。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副蠢样！”
陈少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父亲前所未有的疲惫与严厉，终于彻底意识到闯了多大的祸。
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踉踉跄跄地退出了书房。
……
第二天清晨，阳光带着一丝秋日的清冷，铺在京夏的街道上。
叶桉一宿没怎么合眼，她强打起精神，准备去廖舟的实验室看看。
刚走出高级公寓，一道有些佝偻的影子就拦在了她面前。
来人是林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