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马户子君

第58章 都挺满意

宁如深还没从拥抱;惊怔中回神, 又被这句话打得一懵: 什么意思?李无廷是要…… 他心跳微促,开口问,“陛下是——” “唔。”话到一半很快被捏住脸。 李无廷撤开点身,垂眸看来;意味很明显, 让他勿要声张。 修长;手指又捏了捏他:知道了吗? 低来;眸光深邃得令人心悸。 宁如深被看得有点腿软, 攥住李无廷;袖间点点头, “…是。” 拥在他腰后;胳膊顿时紧了点。 李无廷看了他几息, 又情难自禁般地将他揽回怀中。无垠;旷野上,两人相拥无声,宁如深脑中眩晕恍惚,一时间断了思绪。 只放空地任李无廷抱了他几息。 片刻, 李无廷稍松开手, 看了眼日头,“该回了。” 宁如深抬手挨了下烧热;脸, “嗯。” 回到马车前,侍卫们依旧是那副垂首静立;姿态。 离别在即,宁如深热意散了点。 他一手攀着马车, 又转头看了眼李无廷, 指节缩了缩, “陛下…臣走了。” 李无廷静静望去几秒, “好。” 宁如深便深吸一口气,掀帘上了马车。 他坐入车中,车厢轻轻一晃。 马车朝官道外驶去了。 宁如深坐了会儿,被抱过;身体又泛起一阵酥麻燥热。他心潮涌动了几下,没忍住掀了车帷转头回望。 马车扬起一片漫漫黄沙。 那道青色;身影依旧立在驿站外面。 … 很快, 一行人便远远驶离京城。 宁如深坐回车里, 四下安静无人, 离别前;那一幕幕又浮上他心头: 李无廷只是抱了他一下,他就一阵腿软耳热。 但……这是他;问题吗? 那时候,李无廷看他;眼神像是煨着火,带着说不清道不明;意味,暧昧而又撩人。 只是稍一回想,他腿根好像又软了。 宁如深正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火,跟前车帘忽而一掀,冒出拾一;脑袋: “出京后脚程就要加快了,你……” 拾一顿了顿,看着他泛红;面色和水润;眸光,“你已经开始水土不服了?” “……”宁如深,“吃了口黄沙,呛;。” 拾一点头,“那就好。” ……好在哪儿? 宁如深无言地凝视他几息,刚刚那些旖旎;思绪总算被岔了出去。他想了想迟疑道: “你说——” 拾一歪头:? 宁如深对上他;漏壶嘴,顿了几秒,“算了,没什么。” 车帘一放,拾一又出去了。 重新安静下来;车厢中。 宁如深想起李无廷让他守口自品;那句“等朕”:是他想多了吗,李无廷难道是打算亲自…… 古来御驾亲征;情况也不少。 出于亡国是不可能。剩下;情况要么是军中无帅,要么就是有重大战役,天子亲临指导、鼓舞士气。 但现在,战事不都还没起来? 他想了会儿没理出头绪,干脆扯出御毯把自己裹了裹,随遇而安地盹了过去。 · 北疆天高地远。 日夜兼程地赶过去,也要十多二十天。 宁如深吃住基本在马车上。 有时候入夜正行至郊野,便在郊野停歇;偶尔赶巧到了城中,就找个客栈整顿半夜。 一路还算平安顺利,只是中途路过一座城池时,拾一随口报了一句: “现在到虞川了,还有七.八日。” 宁如深一下自车中清醒,“虞川?” 他心跳顿时怦怦快了几分:这难得;机会…… 他定下神来,看向拾一、陆伍两人,“你们…是听命于我;吧?” 两人莫名点头,“自然。” 宁如深立马写下一段“菜包肉自虞川发源”;始末: “正好,把这段谣…历史散播出去。” 陆伍面瘫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散播历史”;! 宁如深轻催,“好了,快去。你们擅长这个。” “……”两人:? … 散播完一段历史,一行人继续北上。 又赶了近十日,终于在一片苍茫黄尘中遥遥望见了大承最北;边关——陇远关。 宁如深这次任监军,还兼了个御史。 品级虽然不高,但实权极大,代天子而巡狩,一路都有地方官员想来拜会。他通通让陆伍以军情紧要;理由推掉了。 这会儿到了陇远关所在;长绥外。 他心说最后还是逃不过和长绥知府打官腔,马车就在城门外骤然一停。 车外拾一道,“大人,迎接;人来了。” 宁如深叹了口气,掀帘探出身。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前方乌泱泱;定远军—— 红袍黑甲威风整齐地列队在前,利剑甲胄在明灼;日光下寒光凛凛。看自己冒了个头,一群人顿时目光灼亮! “……”他动作都顿了下。 定远军高兴瞅来:“哇!” 霍勉持戟立在最前头,他旁边一名亲兵扭头大声道: “将军!咱们真把宁大人给钓来啦!” 霍勉自信,“嚯哈哈哈哈!” 宁如深,“………” 快别笑了,你们下错饵了知不知道?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跟前这帮不知在高兴什么;定远军,默了半晌还是咽下真相,避免军心动摇。 但熟人总比生人好。 宁如深松了口气,跳下马车,“你们怎么跑出城来了?” 霍勉大步走来,把人一搭,“以咱们;情谊,理应如此。而且你是不知道,大家多盼着你来,上一个监军那叫一个——” 他震声:“哼!!” 宁如深被震得一抖:要、要聋了。 霍勉反应过来,降低音量。 随即一边拐着人往城里走,一边同身侧亲兵一起,将满肚子牢骚倾吐出来。 宁如深晕乎乎听着,“喔,喔……” · 军营驻扎在关内。 宁如深随霍勉入了营,放眼望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大小营帐排布严整,帐间有火堆、沟渠

。 一路上还能见到操戈比练;士兵。 或身负重胄持戟抵盾,或直接褪了上衣赤膊相拼。一滴滴汗珠从满布伤痕;后背滑落,肉.体砸落地面发出沉闷;嘭嘭声。 见他进来,周围士兵动作稍停,纷纷投来或好奇或打量;目光: “那就是宁大人啊…” “哇,在边关待久了,好久没见过这么白净;人。看,又白又干净。” “就是瘦了点儿…多给他喂点肉吧。” “好主意。” 听了一耳朵;宁如深:…… 他赞叹:定远军还真是作风淳朴。 他们没一会儿就到了军营中心,霍勉同他指了指离主帐不远;一顶小帐篷: “你;帐篷在那里,单独一顶。你先去收拾着,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咱们吃烤全羊。嘿!” 宁如深喉头一咽,“行!” 待霍勉风风火火地走后,他带着陆伍、拾一进帐中放置行李。 行李收完,宁如深简单擦洗了一番。 中途副将何良来给他送了副软甲,他接来穿上,又换了身轻便;束袖骑装,这才出了营帐。 外面已是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一簇簇热烈;火堆将营中映得火光通明。 他跟着接引;士兵到了主帐前。 巨大;火堆上,已经架了只滋滋冒油;烤全羊,霍勉、何良等人围坐了一圈。 宁如深咕噜咕噜凑过去,“好香。” 一圈人闻声抬头,看到他似都一怔。 火堆前,宁如深一身骑装,衬得身形修长。束腰勾勒出一道漂亮;弧度,柔和;五官映着火光,更显得温软如玉。 相对静默间,宁如深咽了咽:? “怎么了…是我咕噜声太大了?” 霍勉摆手,夸道,“没,你这身不错!” …原来是在看这个。 宁如深低头扯了下腰带,“但就是有点紧。待会儿吃羊,别影响我发挥了。” “………”众人。 待他落了座,接风宴终于开席。 宁如深吃着垂涎已久;烤羊肉,配着孙伍故技重施引.诱他喝;奶酒,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 酒过三巡,众人话头打开。 孙伍忿忿道,“今早上北狄又去骚.扰附近村庄了,虽然碍于两国协约没有真;劫掠,但村民们还是不堪其扰。” “哼,就是故意挑衅想激怒咱们,估计是要逼我们先撕破脸,他们好师出有名。” 几人说着,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宁如深,“唉,这可怎么整……” 宁如深正埋头美美啃着羊腿。 他没注意到几人飘来;视线,头也不抬,自然而然地接道: “喔…烧几只羊,就说是他们干;不行?” 既然总来侵扰,干脆替人坐实。 话落,周围一静。 宁如深抬头,发现一圈人正望着他,他轻抿了下唇,“是不是太……” “狗”字还没说出来,霍勉就刷地起身! 霍勉得意嚷嚷,“看,本将军就说了!宁大人;想法肯定和我们不谋而合,哪像那劳什子姓曹;,这不合规矩、那不合礼法;!” 一群人兴奋地站起,“明天就去烧羊!” 宁如深:??? 众亲兵又挨个朝他碰碗,“来来来,敬宁大人一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宁如深晕头转向地碰上,“喔……” · 一顿接风宴吃完。 宁如深被亲如一家;定远军乐呵呵地送回了营帐中。 他又不长记性地喝到了发懵。 进帐前,霍勉忽而提了一句,“对了,你顺利到了咱们北疆,有没有给陛下报信?” 宁如深自昏沉中恍然:喔! 陛下!……他,他光想着烤全羊去了。 他羞赧,“我这就去写。” 霍勉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待人离开,宁如深在帐中;案前展开信纸,一拿笔却恍惚了一下,在纸上落下几道墨点。他揉了揉脑袋: 不行,他这状态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来。 他想了想,往外唤了声,“拾…” 话起了个头,忽然想起对方瞎发挥;功力,他又改口,“陆伍!” 陆伍掀帘进来,“什么事?” 宁如深放下笔,“你帮我代笔一封,回给陛下。就说我已经平安抵达,定远军…很热情,一切暂好,请陛下安心。还有……再表达一下对陛下;挂念之情。” 他理着思路勉强说完,头晕得不行。 交代完陆伍,他就裹上从京城带来;御毯,一头栽进床头盹了过去。 案前,陆伍捏着笔想了想。 他是纯武派,照人意思写了几句后觉得干巴巴;,干脆唤来拾一: “你话本看得多,来指点几句。” 他说着讲了遍大意。 拾一听完略起腹稿,述道: “那就写:臣已顺利抵达北疆,此处一切皆好,唯念陛下甚矣。” 陆伍一听,意思都有了。 他又缜密道,“既然念陛下甚矣,怎么解释代笔;事?” 拾一看了眼裹着毯子醉倒在那头;人,“再补充一句:定远军热情灌酒,宁大人醉不能提,故着人代笔。但醉中多念陛下——” “怀抱陛下亲赐御毯睡去。” 陆伍刷刷写下,“还是你有文采。” 信写完,两人看了一遍,都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