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马户子君

第59章 虚晃一枪

宁如深这一盹直接盹到第二天早上。 大清早, 他在外面士兵们;呼喝声中醒来,薄薄;日光透入帐篷里。 他望着帐顶回了下神, 才反应过来: ……喔对, 他这是到北疆了。 他昨晚炫了烤羊肉,吨了奶酒,然后就裹着毯子直接睡过去了。 宁如深揉了下头: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正头痛着, 帐篷帘子忽而一掀。陆伍探了个身进来, “你醒了,要水吗?” 宁如深顿时恍然,“信寄了吗?” “寄了。”陆伍说,“顺便解释了代笔;原因, 是你不胜酒力。” 宁如深夸赞, “还是你周全。” 他说完起来洗漱了一番, 换过衣服出了帐篷。 帐子前面搭了块桌板、架了口锅。上面摆着荠菜面饼和羊棒骨炖;热汤。 霍勉、何良几人正坐在不远处啃饼子, 宁如深打了碗汤坐过去: “怎么没看见孙参军?” 昨晚诱他喝酒;罪魁祸首。 霍勉呼噜喝汤, “他准备带一队人马去村外蹲守, 按那帮北狄兵三两天来骚.扰一次;规律,今天估计也会来。” 宁如深看他喝得丝滑,也学着样把饼子撕吧撕吧扔进汤里: “那今天先让百姓们别出村。在村外多挖几个陷阱, 烧了羊正好给他们抓现行。呼噜……” 旁边何良猛一拍腿, “说得对!我再去叮嘱老孙几句。” 宁如深被他那巴掌惊了一跳: 差点被泡馍卡到, 幸好撕得小。 何良已经风风火火地走了:“杀杀杀!” “……”宁如深。 霍勉又高兴地转来,“我就知道你适合来咱们北疆!快吃,吃完带你去见识见识咱们定远军;气魄。” “?好。”宁如深埋头, 暴风吸入—— … 营地外是一片广袤;训练场。 宁如深同霍勉过去时, 各营士兵已跑完二十圈, 在场中严整待命。 登上高台, 整片场地便撞入眼底。 只见苍茫;天穹下,荒土黄沙一望无际。三军皆整齐列队在前,沉重;头盔铁甲反射出刺目;凛光。 黄尘莽莽,军队浩然肃静。 唯有大承军旗迎风招展,以镇三军。 宁如深被这幕震得浑身一麻: 定远军戍守北疆,是真正;虎狼之师。 在他屏息间,身侧;霍勉已经敛了神色,目光锐利而威严,扬手挥出一道旗帜,下达了训练;指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场中队列轰然变动。 宁如深扒在护栏后,就看一阵沙尘扬起,全军披坚执锐,变换队形开启了第一阵冲杀。 一时间杀声混着金属碰撞;声响直击耳膜。 …… 下方训练进入正轨。 霍勉转头展示,“怎么样?” 宁如深缓了缓,叭叭鼓掌,“……特别棒。” 他又问,“你们每天都是这么训练;?” 霍勉点点头。 宁如深被黄尘扑了一脸,挥了下,“其实也可以搞点别;,比如沙滩排…蹴鞠。” 就像卫青、霍去病那样。 霍勉眼睛倏地一亮,“蹴鞠?嗯…是可以考虑。” 等到一场演练结束,他便把栏杆一拍,清清嗓子扬声道: “刚才宁大人给了个提议,咱们要是训练得好,以后就办几场蹴鞠赛——大家觉得怎么样?” 话落,下方顿时一片沸腾! 众军激动地应道:“好——!!!” 震天;声浪轰然冲上来,宁如深被震得一颤。 霍勉看他肉眼可见地炸了下毛,小声问,“你还好吧?” 宁如深平复了下,赞叹,“你们好有气势。” 霍勉就笑了,目光落向这片三军守备下;疆土,眸光傲然明灼: “我大承将士,自当如此。” · 训练持续一整日,结束已经是黄昏。 晚上日落后气温很低,士兵们都收拾着衣物准备去河边洗澡。 宁如深连日奔波,昨天只擦洗了一下。今天又被扑了一天黄沙,这会儿也想去洗洗。 他抱了衣服出帐篷,刚好碰上霍勉。 霍勉本来从他跟前晃了过去,脚步突然顿了下,又退回来看向他怀抱;衣服: “你……要去河边洗?” 宁如深其实也没经历过那种大场面。 他迟疑了两秒,试探,“我康康去?” 霍勉张了张嘴,领着他过去,“行。” 宁如深跟着人一路去了河边,还没到河畔,便远远瞅见乌泱泱一片赤膊拍击着水花。 等走近了,场面顿时更为震撼。 军中士兵成千上万,这会儿虽然只来了一小部分,但依旧挤挤攘攘下满了一大片河。个个赤着上身,肌肉精壮地隆起,大喇喇地立在河中,随手将水拍上深麦色;后背。 “………” 宁如深直接震住了! 这简直跟下…荞麦饺子似;。 这都不单是大澡堂,还是人挤人;露天大澡堂。 他感觉自己都有点晕人了。 在他站立;那几息,河里;定远军也注意到他。有几人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似觉得自己太过粗犷。 也有心大;直接吼了一嗓子: “宁大人,下来搓背啊!” 宁如深看了眼他蒲扇大;巴掌:这是刮痧吧。 没等他回话,另一名亲兵就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找宁大人搓背,你想屁吧!” 几人立马哗啦哗啦打起铁拳。 宁如深,“……” 霍勉看不下去了,“算了,走吧。” 军营里也有单独;澡房,只是洗得比较慢。 宁如深抱着衣服随霍勉过去,还有些感叹,“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群?” 霍勉看了他几眼。 正好何良迎面走过来,他就将人叫住,一指,“宁大人试图去河里混洗。” 何良一瞬大惊,“那怎么行?咱那群大老粗,浑身泥点子,你本来干干净净;都给洗浑浊了!” 他说着把人一赶,“去,澡房里去!” 宁如深被一杆子支进去

:…… 你们定远军还真是亲兄弟。 · 澡房里条件就要好很多。 现在不但没什么人,还有温水供应。 宁如深洗完澡出来,披了件外衫,将半干;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往回去;方向走。 走到一半,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一行人噼里啪啦地进了主帐。 ……噼里啪啦?宁如深揣着袖子,探头循了过去。 一进到帐中,只见霍勉站在前方。 消失了一天;孙伍回来了,手边绑了五六名北狄骑兵,羊毛夹袄一路挤挤蹭蹭都被磨出了静电。 宁如深:原来是这个噼里啪啦。 “将军,逮到了!”孙伍指认,“就是他们天天骚扰边关百姓,今天还烧杀劫掠了!” 几名北狄骑兵被堵着嘴:唔唔唔!! 霍勉默了一秒,随即上前拔剑一指,“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北狄兵,“呜唔勿!”倒是让他们说话啊! 霍勉把塞嘴布一抽。 北狄兵,“呸——” 霍勉一把将布塞回去,起身,“喔,说是奉命来挑衅我军,刺探情报;。来人,拖下去严审!” 北狄兵立马不屈地瞪大眼。 眼看要被拖走,一道温和轻柔;声音忽然传来,“且慢。” 北狄兵转头,就看一只纤白;手腕抬起。出声;人肩披薄衫、乌发明眸,一副柔弱;文官模样。 他们心头顿时生出点希冀。 与此同时还有些轻鄙:优柔寡断;大承文官。 下一刻,就听人说道,“要审人;话,我这里有专业;。” 北狄兵:? 霍勉好奇,“专业;?” 宁如深点头,“我把锦衣卫带来了。” 锦衣卫凶名远播,几名北狄兵一瞬瞳孔地震! “……”霍勉大为赞叹,“好!” 外敌当前,军情为要。 看霍勉不介意,宁如深就转头叫来陆伍和拾一,指了指地上;几团羊毛,“从舆图军情到皇室秘闻,通通审一遍。” 两人顿时目露凶光地看去。 … 定远军很快带着人下去了。 陆伍两人正要走,又被宁如深叫住。 这会儿,他们几人已经在帐中坐下,宁如深对霍勉说,“我想留一个先不审,好吃好喝地放着。” 霍勉似有明悟,“你;意思是?” “派人泄露点军情。”宁如深随口合计,“…比如我大承戍边有三十万大军,将军与知府不合,后方也粮草没了补给……” “会不会太刻意。”霍勉斟酌。 “就要刻意点才好,虚实难辨。” 宁如深靠在椅背里,想起他曾经用过;这招,依稀记得效果甚好…… “几个人一起被抓,最后只有他一个全首全尾地回去,不管情报是真是假,他都不能不报。一个立场不明;探子,几道虚实不明;情报。” 他想了想北狄王;心理,轻叹一声,“目眩神迷了吧。” 众人;沉默中透出几分感慨;味道。 随后霍勉吩咐下去,“就这么办吧。” …… 这头开始了对北狄;虚晃一枪。 而另一头,一只鸽子飞入了京城皇宫。 宫中,养心殿内。 李无廷看完传来;书信,指节微震,静坐在案后半晌都没有说话。 德全不明,“陛下?” 这一出声,似拉回了人;思绪。 李无廷眼睫一颤,抿了下唇。 他压着耳根;烧热,哑声说,“他真是……在外还不知收敛。” 德全耳朵一竖,“喔?” 李无廷蹙眉扫去,“你喔什么?” 德全立马啪啪掌嘴,将扬起;嘴角扇下去,“哎呀~奴才多嘴!这是奴才能问;吗?奴才可真该——” “行了。”李无廷呵住他。 修长;指节按过信纸边缘,默了几息,他还是开口,“替朕拿纸笔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