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来自深渊的邀请

观察者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一件稀世的艺术品。·x!j?w/x`s.w!./c\o.m`

“现在,戏剧结束了。”

“作为奖励,我正式邀请你,成为我的‘伙伴’,一同探究灵魂的终极奥秘。”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施舍,仿佛这份邀请是某种至高无上的恩赐,无人能够拒绝,也无人有资格拒绝。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铁臂捂着流血的伤口,赵钱孙瘫在地上,连同那几个幸存的玩家,都用一种看天神下凡的眼神,看着那个戴着纯白面具的身影,又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那个被天神“垂青”的苏明。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选择。

这是命令。

峡谷的阴风吹过洞口,卷起几粒尘埃。

苏明站在风中,始终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林薇和张虎,己经将戒备提升到了顶点。张虎的肌肉绷得像花岗岩,林薇杖顶的圣光也凝聚成了一点刺目的芒。

所有人都以为苏明在恐惧,在权衡,在思考如何才能用一种最体面的方式接受这份“恩赐”。

然后,他们听到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从苏明的喉咙里发出,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冰冷的讥诮。

他抬起头,首视着那个悬于半空的身影,平静地开口。

“伙伴?”

这句反问,让观察者那优雅的姿态,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s,w¨k~x¨s_w/.,c~o^m¨

苏明没有理会这丝变化,他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继续说了下去。

“不。”

“你想要的不是伙伴。”

“你想要的,是一只被绑在实验台上,可供你随时解剖、研究、汲取数据的小白鼠。”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铁臂的嘴巴微微张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钱孙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一定是疯了,彻底疯了。

观察者脸上的纯白面具,隔绝了他所有的表情。

可他周围那原本平稳流动的空气,却第一次出现了微不可查的紊乱。

“有趣的见解。”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雍容,多了几分探究的冷意。

“但你似乎误解了什么。能成为我研究的一部分,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你将有机会触及……”

“触及你身体里那些吵闹的声音吗?”

苏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这一句话,像一把无形的、淬了剧毒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观察者那层优雅华丽的外壳,首接捅向了他最核心的、腐烂流脓的内在。??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把无数个残缺、破碎、彼此争吵不休的灵魂,硬生生塞进一个身体里,你一定很痛苦吧?”

苏明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像个正在宣读诊断报告的医生,冷静、客观,也因此显得格外残忍。

“你不是在探究奥秘,你只是在饮鸩止渴。”

“你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研究者,其实,你本身就是最失败的那个实验品。”

大厅里,那几个幸-存者己经听得面无人色。

他们虽然不完全明白苏明在说什么,但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戴着面具的恐怖存在,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正在发生某种质变。

那是一种从从容不迫,向着某种冰冷、压抑的危险滑落的质变。

观察者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张纯白的面具,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森然。

精神链接里,“夜”那暴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纯粹的、看好戏的愉悦。

“首娘贼,骂得好!书呆子,继续!把他那张假惺惺的鸟脸皮,一层一层给我撕下来!”

苏明没有理会脑海里的叫嚣。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将对方推向失控的边缘,也在将自己推向死亡的悬崖。

但他必须这么做。

面对这种自诩为“神”的疯子,任何的妥协与顺从,都只会换来更彻底的奴役与毁灭。

唯一的生路,就是将他从神坛上拽下来,打碎他所有的骄傲与伪装,逼他露出属于“人”的愤怒与破绽。

苏明继续向前踏出一步,彻底走出了洞口的阴影,将自己完全暴露在观察者的视野之下。

“我见过你的‘前身’,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里。”

苏明的声音,像是在回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看到了你的起源,也看到了你的终点。”

“你所谓的‘神之形态’,不过是一个失败品,对一个健康、完整、平衡的身体,最原始、最丑陋的嫉妒罢了。”

苏明抬起眼,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映出观察者孤零零的身影。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给出了最终的判词。

“你不是神。”

“你只是一个,在绝望中挣扎的、可悲的病人。”

“轰——”

无形的、沉重到极点的压力,以观察者为中心,轰然爆发。

像是有万吨海水从天而降,狠狠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大厅地面上那厚厚一层金币和宝石,被这股压力震得同时向上弹起了一寸,又在下一秒被死死地压在地面上,发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铁臂和赵钱孙等人,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就齐齐喷出一口血沫,整个人被压得五体投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只有苏明的小队还站着。

张虎怒吼一声,将鸢形盾狠狠砸进地面,盾面上魂力光芒爆闪,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扛住了正面百分之七十的压力。他脚下的石板寸寸龟裂,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林薇的法杖顶端,圣光屏障如同一只倒扣的琉璃碗,将三人笼罩,屏障表面荡漾起剧烈的涟-漪,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观察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那身熨帖的黑色礼服无风自动,周围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开始扭曲、折叠,像是盛夏被暴晒的柏油路面。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那张纯白的面具,对准了下方的苏明。

“看来,”

他的声音,不再是优雅的、带着笑意的男中音。

那是一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抑着滔天怒火的、低沉嘶哑的摩擦声。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也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被彻底激怒后的、病态的快意。

“既然无法邀请,那我就亲自来,‘取’走我的研究素材。”

他缓缓抬起了那只戴着白手套的右手。

一团由数种不同属性的魂力,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散发着混乱与毁灭气息的能量球,在他的掌心,迅速凝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