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无线电里放冷箭?道爷耳朵尖着呢

后半夜的海风带着股咸涩的凉意,卷着甲板上的碎木屑打旋儿。\s.h′u?q·u?n′d_n¢s..^c,o·m-

叶少阳把破军大衣裹得更紧了些,怀里揣着的罗盘硌得肋骨有点痒。

这玩意儿自从傍晚指向七杀星后就没消停过,指针跟打摆子似的乱晃,他怀疑是不是被蛇眉铜鱼的邪气染了。

“我说小吴,你三叔那防水盒锁牢实没?”

叶少阳戳了戳正在给潜水表换电池的吴邪,“我总觉得那铜鱼在里头闹腾,刚才闭眼打盹儿,梦见它长了腿,正往海里蹦呢。”

吴邪被他说得手一抖,螺丝刀差点戳到表盘:“叶大哥你别吓我,三叔用三把锁锁着呢。再说了,铜鱼哪来的腿。”

“你不懂,” 叶少阳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邪物都有灵性,那鱼身上的蛇纹看着就不是善茬,保不齐是啥精怪变的。等回头我画道‘镇物符’贴盒子上,保准让它安生。”

胖子蹲在火堆旁烤鱿鱼,油星子溅得火星子噼啪响。“我说你俩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他翻着鱿鱼须,焦香混着海腥味飘得老远,“胖爷我刚跟船老大讨了瓶二锅头,正想喝两口暖暖身子,被你这邪物邪物的,吓得酒瘾都没了。”

叶少阳刚要回嘴,角落里的无线电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滋啦 —— 滋啦 ——” 像生锈的锯子在锯铁板。

这声音在寂静的海面上格外瘆人,惊得桅杆上栖息的海鸟扑棱棱飞起来,黑影掠过月亮时,像块破布遮住了光。,墈^书^君~ +毋.错?内?容/

“娘的,这破机器成精了?” 胖子举着烤鱿鱼的竹签站起来,竹签上的鱿鱼须还在滴油。

吴三省正靠在舵盘旁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没说话,只是朝潘子抬了抬下巴。

潘子会意,从工具箱里摸出块擦布,把无线电上的海水珠擦干净,旋钮一拧,电流声顿时小了些。

叶少阳跟猫见了鱼似的凑过去,鼻子几乎贴在无线电外壳上。

这机器是老式军用款,边角磕掉了漆,露出的黄铜部件被海风蚀得发绿,他却从这冰冷的金属上闻出点不对劲的味儿 —— 像是暴雨前闷在云层里的雷气,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压迫感。

“不对劲,” 叶少阳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这动静里裹着股子冷飕飕的算计劲儿,跟村里那专放高利贷的王老五似的,笑里藏刀。”

话音刚落,电流声突然停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喇叭里钻出来,清晰得仿佛就站在甲板上,冷静得像结了冰的海水:“吴三爷,深夜打扰,别来无恙?”

吴三省拿起麦克风,指节因为用力泛白:“阿宁小姐,倒是稀客。”

“稀客谈不上,” 那声音里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没半点温度。

“只是雷达上看到个熟悉的船影,过来打声招呼。吴三爷,好巧,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叶少阳在旁边听得首咂嘴,偷偷拽吴邪的袖子:“听见没?这女人声音跟淬了冰似的,比咱这破军大衣还凉。-鸿!特,暁`税·蛧¨ !哽~歆·最·筷`我敢打赌,她说话的时候准是嘴角撇着的,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抢咱们的路呢。”

吴邪没吭声,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潜水表。表盘上的荧光指针在黑暗里跳动,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无线电里的阿宁继续说道:“希望海底下面,我们不会成为彼此的障碍。毕竟,谁也不想白跑一趟,您说对吗?”

这话听着客气,却像把软刀子,轻轻往人肋条上捅。

吴三省对着麦克风,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水温:“阿宁小姐,大海够大,各凭本事就是。不过我得奉劝一句,有些地方埋着的不光是宝贝,还有要命的东西,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是吗?” 女人轻笑一声,那笑声透过电波传出来,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吴三爷口中的‘要命东西’长啥样。咱们海底见。”

“咔哒” 一声,通话断了。无线电又变回了滋滋的电流声,像谁在暗处磨牙。

叶少阳第一个跳起来,指着无线电嚷嚷:“瞧见没瞧见没?这女人戾气重得都快从喇叭里冒出来了!我跟你说三爷,她那话里的算计味儿,比胖子烤鱿鱼放的孜然还浓!”

他突然一拍大腿,破军大衣上的扣子都震掉了一颗:“哦对了!她说的目标 —— 不会就是咱们藏的那邪门鱼吧?”

他踮脚朝

吴三省的帆布包瞅,那黑色防水盒的轮廓在月光下隐约可见,“除了那铜鱼,还有啥能让两拨人半夜在海上较劲?”

胖子把最后一口鱿鱼咽下去,抹了抹油嘴:“我看八成是!这群洋鬼子的公司,鼻子比警犬还灵,准是嗅到蛇眉铜鱼的味儿了。”

吴三省拿起防水盒掂了掂,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精明:“叶兄弟感觉真准。不过嘛,想从我手里抢东西,得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答应不答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叶少阳急得首转圈,破军大衣下摆扫得甲板上的空酒瓶叮当响:“那咱得想个招啊!要不我画几张‘迷糊符’,找个弹弓射他们船上去?保证让他们走路撞桅杆,看图纸看反页,下水找不着北……”

“你可消停点吧,” 胖子赶紧拉住他,“就你那弹弓技术,上次打鸟都打到潘子后脑勺了。再说了,人家船上说不定有枪,你这一折腾,咱们先成筛子了。”

“那咋办?” 叶少阳挠着头,一屁股坐在空酒桶上,酒桶发出 “咚” 的闷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吧?那铜鱼邪气得很,要是被他们瞎折腾,指不定闹出啥乱子,到时候咱们都得跟着倒霉。”

吴三省把防水盒塞进怀里,拍了拍叶少阳的肩膀:“放心,我早有准备。他们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他转头对潘子使了个眼色,“多派个人守夜,盯着他们船的动静,有啥风吹草动立刻报。”

“好嘞三爷。” 潘子应声去了,腰间的匕首在月光下闪了下寒光。

叶少阳还是不放心,从背包里掏出黄纸朱砂,蹲在甲板上就开始画符。

笔尖在纸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红线,看着倒像条挣扎的小蛇。

“画几张‘镇煞符’总没错,” 他念念有词,“贴在咱们船舷上,就算挡不住人,挡挡晦气也行啊。”

吴邪凑过去看,见他在符纸角落画了个小人和一把叉,忍不住问:“这是啥?”

“打小人啊,” 叶少阳头也不抬,“画个阿宁的样子,扎她三下,保准她明天掉钱包。”

胖子笑得首不起腰:“你这道士咋还搞这套?太不专业了。”

“这叫民间智慧,懂不懂?” 叶少阳把画好的符纸往桅杆上一贴,用石头压住,“管它专业不专业,管用就行。等咱们从海底墓出来,我非得让她知道知道,道爷的符不是白画的。”

海风卷着符纸的边角哗哗响,远处阿宁的船像头蛰伏的黑色巨兽,只有船尾的信号灯在黑暗里一明一灭,像只窥视的眼睛。

叶少阳望着那点光亮,突然觉得这趟西沙之行,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

他摸了摸怀里的罗盘,指针不知何时停了,正死死指着阿宁船的方向。

叶少阳撇撇嘴,从兜里掏出张黄纸:“看来今晚得通宵画符了,不然心里不踏实。”

吴邪看着他蹲在火堆旁认真画符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这道士在,再凶险的旅程也能冒出点让人哭笑不得的热闹。

而吴三省站在船舷边,望着漆黑的海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