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我爹是汤二虎
刘二少爷足足跑了50分钟,幸好京城主干道都是石板路,只是窗纱越来越碍事。
别看薄,那也是裹在了身上,越跑越热。
眼瞅着马路上也没什么人,他也顾不上有伤风化了,干脆扯掉光腚跑。
有夜班巡警见到后,惊得手里的棍子都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慌忙吹哨子,可根本追不上他。
毕竟人家刘二风阻小。
他这些年的兵没白当,虽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换作从前,早就累吐血了!
顺承王府门前。
看到累成狗的二少爷,被喊出来的杜小山问:“二哥,这是锻炼去了?这么跑凉快儿?”
这两年,响马哨赌场那些人也好,二十一师那些官兵也罢,只要是年纪比刘铭小的,都爱喊他二哥。
刘铭坐在门前台阶上喘:“别、别他妈、扯、扯犊子!帮我、帮我报仇!”
杜小山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就要去告诉唐枭,刘铭不让。
毕竟只是些小混混,杜小山也没坚持,叫上八名手下,牵出了马。
刘铭恨恨道:“妈了个巴子,今晚非把这些人蛋黄儿捏出来。”
见他要上马,杜小山问:“光腚去呀!”
门前六个守卫都憋着笑。
十人纵马赶到六国饭店,说来也巧,这姓汤的竟然也在这里开了房间。
打刘铭的七个壮汉,睡在了他花35块大洋开的那间房。/0.0~暁+说`网¢ ?首^发\
八个全副武装的大兵冲进来,全都傻了眼。
刘二少爷踹开隔壁房门后,几步跳上床,骑在汤老三身上,就是一顿枪把子。
狼哭鬼嚎中,汤老三喊:“敢打我?知道我爹是谁吗?”
“谁?!”刘铭扬手又是一下子:“谁他妈的都不耽误爷爷我削你!”
“操尼玛!”汤老三狂喊:“我爹是汤二虎!”
刘二有些懵:“谁?大虎他弟弟?不对呀,人家姓丁啊……”
杜小山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刘铭。
事实上,刘二少爷也反应过来了。
无他,这个二虎太有名气了!
汤二虎,大名汤玉麟,1871年生人,字阁臣,原籍是山东掖县,生于阜新。
贫寒时为车夫,后投身绿林。
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因救张作霖于危难,结为兄弟,共组保险队。
后随张作霖接受清廷招安,先后任奉天巡防营哨官、陆军第27师骑兵团长、第53旅少将旅长,晋中将衔。
民国六年(1917年):因王永江一事,与张作霖闹矛盾被免职,投张勋复辟失败,避居大连。
民国八年(1919年):经调解与张作霖和解,任东三省巡阅使署中将顾问。
之后又任奉天第11混成旅旅长兼东边镇守使、第11师师长、第12军军长
今年4月去了热河道,执掌热河军政大权。
这样一位人物,也难怪都吃了一惊。,2¢c+y+x*s′w¨.′c?o`m~
汤老三得意起来:“下去!马勒戈壁,一会儿有你们好看!”
噗!
刘铭扬手又是一枪托。
万万没想到,刚才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汤老三,见说出自己亲爹是谁以后,竟然还能挨打,紧接着便哭了起来。
杜小山把刘二扯下了床。
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二哥,别扯犊子了,这事儿大了,赶快回去找司令吧!”
“找个屁呀,蹽吧!”
刘二少爷说完又上了床,一顿大脚丫子,疯了一样往汤老三脸上踹。
杜小山傻了眼,这可如何是好?
汤老三被踹得狼哭鬼嚎,很快就晕了过去。
刘铭跳下床,扯着杜小山往外跑,又喊隔壁还在打人的兄弟们快撤……
回去的路上,杜小山问:“二哥,他们不知道你是谁吧?”
“肯定不知道啊,不然我能继续削他嘛!”
杜小山这才放心,现如今的北京城,各个方面的兵都有,只要没露底,上哪儿查去呀!
都快到顺承王府了,刘二少爷一拍脑袋:“我艹,忘了一件事儿!”
“啥呀?”杜小山被他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提了一句大虎?”
杜小山想了想:“好像……似乎……说是不是大虎他弟弟,还说人家姓丁……”
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一行人是没露出身份来,可把丁大虎卖了!
“要不和司令说吧!”杜小山害怕。
“说个屁呀,叫大虎的多了,哪儿查去呀?”
杜小山想想也是,也就放下心来。
再说汤老三。
第二天在麻将馆找到了张慧芳,哭的是‘梨花带雨’:“姐,你告诉我那小子是谁,我他妈整死他!” 汤老三大名叫汤佐庭,是汤玉麟的第三个儿子。
他和张景芳也是打麻将认识的,当然了,不是在京城,而是在奉天。
张景芳和他缠绵过一段时间以后,就不再联系。
原因很简单,她是张景惠的妹妹,张景惠和汤玉麟是结拜兄弟,按辈分来说,汤老三得叫张景芳一声老姑!
这关系要是传扬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没想到的是,汤老三食髓知味,怀念不己,西处找张景芳,还找来了京城。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看着原本英俊的小脸儿成了猪头,张景芳也是心疼不己。
可听到他的问题,就尴尬了。
因为两个人相识以来,不是在打麻将的桌上,就是骨碌在床上,连顿饭都没吃过,张景芳根本没问对方叫什么。
事实上,她就算问了,刘二少爷也不可能说实话。
两个人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景芳姐姐有些愧疚,于是带着汤老三又去开了房。
六国饭店是汤老三的伤心地,于是两个人去了位于西珠市口的中国饭店,这里是去年新开业的,60余间客房,以中式庭院结合西式管理著称。
张景芳爱打麻将,几天几夜不回家是常事,林元魁根本管不了。
夜半时分,满足的景芳姐姐呼呼大睡,带伤上‘前线’的汤老三起身来到院子里,点燃了一支香烟。
怕熏黄了手指,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
不看脸的话,很有腔调。
汤老三忧郁了!
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月色如水,照在他鼻青脸肿淡淡郁闷的脸上,如果是贾宝鱼,此时此刻定会吟诗一首:
白色纱帘飞过窗,
少爷捂脸喊爹娘。
枪托砸碎鸳鸯梦,
谁家野汉比我爹还狂?
遗憾的是,汤老三不会吟诗,他只想找到凶手。
一根烟抽完,他猛地想起了一个名字:大虎?姓丁?
丁大虎?
谁是丁大虎?
既然那奸夫认识这个丁大虎,就好办了!
只要找到这个叫丁大虎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
汤老三兴奋的后半夜几乎没睡觉,第二天告别张景芳,就奔了热河。
到了热河公署,见到了老爹,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了,他可没提张景芳,说的是在街上发生了口角。
汤玉麟勃然大怒,一封封电报发了出去,一定要找出来这个叫丁大虎的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丁大虎是绰号,人家本名叫丁大磊!
这一点,就连刘铭都忽略了。
原本他还害怕丁大虎会受到无妄之灾,冥冥之中,就这么轻飘飘地躲了过去。
而就在汤老三赶往热河的路上,刘二少爷己经坐上了去往大连的专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