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诸君,请!
第四天,花魁巡街。
三个女孩儿都不敢穿轻纱。
少帅也说:“裸着身子肯定不行,有伤风化!”
刘铭无奈,退了一步,说都宣传出去了,如果食言,下一届可就难办了!
最后组委会决定,穿内衣裹轻纱。
可林媚儿和小月仙坚决不同意,只有娜塔莎点了头。
唐司令知道后说:“当赏!”
一场盛大的花魁巡街表演后,《首届哈尔滨花魁大赛》完美收官。
当晚,少帅在新世界摆了十大桌,宴请了牛子厚,以及傅巨川等哈尔滨一众商贾名流。
不过一个官员都没有请,包括张焕相。
更没按照之前海报上的规则,连掏钱少的商人也上了桌。
这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再看唐枭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能把少帅请来哈尔滨,还能主动宴请众人,这说明了什么,都不言而喻。
再想起二人曾酒后结拜的传言,更是佩服不已!
开场时,张学良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环视在场商贾,声音沉稳有力:
“各位……!”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这几日,哈尔滨的花魁赛,热闹非凡。唐司令煞费苦心,诸位更是慷慨解囊,解了我军燃眉之急!这份情谊,学良铭记在心!”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掌声稍息,他微笑着端起酒杯:“我就不喧宾夺主了,来,咱们干了这杯酒!”
十桌客人,一百多人呼呼啦啦站起身,齐刷刷举杯,全都一饮而尽。
张学良往下按了按,都坐下以后,他才落座,笑着说:“接下来,让我们的羽帅讲讲吧!”
所有人鼓掌。
不料唐枭起身后,第一句便说:“有人说,商人重利……”
这话一说出来,好多人眼神开始飘忽。
毕竟之前陈参谋长找过他们,一个个都是铁公鸡,可这几天又化作了散财童子,属实尴尬。
事实上,唐枭语气诚恳,并没有一丝嘲讽。
他带着洞察世情的了然,继续说:“这话对,不重利怎么盈利?可又不全对!今日在座的诸位,都是哈尔滨乃至东三省的栋梁!你们拿出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但枭心里明白……”
他一顿,声音提高:“诸位倾囊相助,图的不是那片刻的风月,更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钱!”
“诸位图的,是脚下这片土地的安稳!”
“图的,是我奉军将士能吃饱穿暖!握紧钢枪,替咱东北的父老乡亲,守好这道家门!”
唐枭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眼下时局动荡,关内烽烟四起,强邻环伺于侧!”
“我奉军数十万将士,是咱东北的屏障,是父老乡亲的依靠!将士们吃不饱肚子,拿不稳枪杆子,这屏障就塌了!这依靠就没了!”
“到那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厅内静悄悄一片,好多人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诸位纵有万贯家财,又能安放何处?”唐枭语气再次放缓、深沉,充满理解和感激:“所以,唐某深知,诸位今日解囊,解的不是我唐枭的围,解的是我奉军的困!”
“保的是咱们共同的家业,共同的乡土!这是大义!是担当!是咱东北爷们儿的血性!”
他举起斟满的酒杯,神情庄重:
“这杯酒,我代表大帅、少帅,代表我奉军全体将士,敬诸位深明大义,雪中送炭!”
“请诸君放心,将士们吃了你们的粮饷,穿了你们的军装,心里就有杆秤!”
“这钱,每一块大洋,都会用在刀刃上,用在保境安民上!”
“我奉军,必不负东北父老所托,必守得这白山黑水一方安宁!”
“诸君,请!”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杯落,目光如炬,全场肃然,好多人都红了眼眶。
“好!”张学良猛地起身,“振羽,我敬你!”
所有人都纷纷起身,共同举起了酒杯……
第二天晚上,张学良叫上唐枭,又宴请了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于驷兴、东省铁路护路军总司令部司令张焕相。
唐枭明白少帅的意思,想让自己和储镇两个人,与张焕相交好。
问题是,张大下巴这个人阴阳怪气,实在是不上道。
这场酒虽说不至于冷场,也谈不上宾主尽欢。
出门时,于驷兴低笑道:“少帅这个钱,怕是白花了!”
唐枭莞尔。
两天后,初秋的风刚起,少帅带着整整一千万大洋的存单回去了。
一千三百万大洋的盈利,唐枭只留下了三百万。
唐枭拿出了几十万,要从哈尔滨往佳木斯、响马哨方向,拉一根电话线。
一天后,大帅从京城辗转打来了电话:“不错,当赏!”
唐枭赶紧接上:“给我个上将就行……”
“给你个粑粑!”
“大帅,你太埋汰了!”
那边响起一串爽朗的笑声,“臭小子!明年继续,至少还得这个数!”
“别呀……”
不等他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唐司令苦笑,这扯不扯呢,上了贼船还下不去了!
于是叫来刘二:“没事儿多琢磨琢磨,看看明年怎么办出更多花样儿来!”
刘铭苦着脸说:“花样儿没问题,可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再薅这么多羊毛下来了!”
唐枭明白,今年毕竟只是第一次。
真年年这么干的话,这些大商人也受不了。
打多少鸡血都没用!
“我不管,至少要筹到上千万大洋,忙去吧!”说完,唐司令瞄了一眼二少爷的裤裆。
刘铭小腹一凉,慌忙往外跑。
走出办公室,刘二少爷直挠脑袋,这扯不扯呢?上了贼船还下不去了!
于是,又跑去了百花楼。
忙了几天后,唐枭把司令部交给了赵副司令和陈参谋长,让警卫团团长杜小山开车拉着他,带上了副官处长罗涛、军法处处长王福生和宪兵队队长朱自强,开始视察滨江道各地驻军。
这天下午到了春河县,直接来到了县教育课。
郝义三两年前就升了教育课课长,看到唐枭等人大喜。
事实上,唐枭早就想来了,可到了哈尔滨以后,根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从鹤顶红那边论的话,郝老七是干爹,郝义三就是小舅子。
从另一方面论,郝义三是唐枭的救命恩人,当年要是没有人家,他一准儿死在马背上。
与一众职员打过招呼后,两个人终于能安静地坐下来聊聊了。
“义三兄弟,我想请你去我的镇守使公署工作,你看行不行?”唐枭问他。
郝义三是1898年生人,比他小了一岁。
“怎么了?有难事?”他问。
唐枭摇头:“就是觉得以兄弟的才华,在这儿埋没了,应该去更大的舞台!”
郝义三苦笑起来:“舞台不分大小,只要能真心为老百姓做实事,就够了!”
“怎么能不分……”
唐枭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