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小工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小工人
在这片巨大的，如同钢铁坟墓般的废弃厂区里，在至少十几号穷凶极恶的歹徒眼皮子底下。
目标：找到那个地狱般的加压泵房！
找到卢三和山本清的人！
然后...
要么弄死他们，要么被他们弄死！
心里头那点自嘲刚冒出来就被压下去。
毒贩？操！老子要是毒贩，天底下就没好人了！
老子这是替天行道！
端了这帮祸害人的王八蛋窝点！
给彪子报仇！
给林晚秋出气！
顺便...捞点本钱！
眼珠子像探照灯似的扫着周围。
办公楼方向还有手电光乱晃，骂骂咧咧的声音隐约传来，估计是被刚才的动静惊着了。
好机会！
目光上移操。
厂区大门正上方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柱子上，架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像个圆头蘑菇。
正对着大门方向，镜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反着光。
摄像头！
这年头，这破地方，居然还装了这玩意儿？
这帮孙子，还挺先进！
看来卢三那老狗是真下了本钱！
得避开它！
我猫着腰，像只贴着墙根溜的老鼠，借着巨大的管道，废弃的钢架和野草丛的掩护，迅速朝着办公楼侧后方那片更密集，更黑暗的设备区移动。
绕过一堆小山似的煤渣堆，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锈得发红的管道。
直径得有一米多。
像条僵死的巨蟒，一头扎进旁边一栋更高，更庞大的厂房墙壁里。
另一头斜斜地指向地面，离地大概三四米高的地方断了口子，断口参差不齐。
就它了！
我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注意这片角落。
深吸一口气，助跑两步，蹬着旁边一个锈蚀的铁架子借力。
身体猛地向上一窜。
双手死死抓住那冰冷粗糙的管道断口边缘。
铁锈渣子和冰凉的露水沾了一手！
嘶……
肋骨的老伤处被这猛烈的拉伸扯得剧痛。
差点脱手掉下去。
我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抽气声，手臂肌肉绷得死紧，青筋都爆了出来。
双脚在滑溜的铁壁上蹬踏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自己拔了上去！
趴在冰冷的管道口，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混着铁锈，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管道里面黑洞洞的，一股更浓烈的，带着潮湿铁腥和某种酸腐化学品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我拧亮随身带的小手电，微弱的光柱只能照出几米远。
管道内壁布满了厚厚的锈蚀和干涸的污垢。
往里爬！
手脚并用，像条在巨兽肠道里蠕动的虫子。
管道冰冷，硌得膝盖和手肘生疼。
爬了大概十几米，管道开始向上倾斜。
坡度越来越陡，爬行变得异常艰难。
全靠手臂的力量拖着身体往上蹭。
不知道爬了多久，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就在我快要脱力的时候……
嗡……嗡……嗡……
一阵低沉的机器轰鸣声，透过厚厚的管壁传了进来。
那声音震得整个管道都在微微发颤。
加压泵？
是加压泵的声音！
快到了！
就在这上面！
我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脚并用地向上猛爬。
终于！
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
不是手电光，是那种惨白色的，工业照明灯的光。
我关掉手电，屏住呼吸，爬到管道尽头。
成了！
我小心探出头，透过缝隙往下看。
下面！
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挑高的顶棚上挂着一排排惨白色的碘钨灯，刺眼的光线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巨大的，布满各种阀门和仪表的金属罐体矗立着。
几十个穿着同样白色连体防尘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人影，正在那些巨大的罐体和管道之间忙碌穿梭。
他们有的在操作阀门，有的在往巨大的反应釜里倾倒白色的粉末状原料，有的推着小车运送着密封的金属桶...
整个空间就是个正在高速运转的毒药工厂！
卢三和山本清，居然把据点设在了这里。
就在红星厂废弃厂房的深处。
用这震耳欲聋的泵机声掩盖一切！
我小心从通风口缝隙里钻了出来，落在布满灰尘和油污的顶棚钢架梁上。
离下面忙碌的车间地面，足有七八米高！
看准位置！
下面不远处，就有一架固定在墙壁上的铁质维修梯，一直通到地面。
我像只壁虎，贴着冰冷的钢梁，手脚并用，无声无息地挪到维修梯上方。
深吸一口气，抓住冰冷的扶手，身体像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了下去。
双脚落在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刚一站稳！
“喂！喂！那个新来的！傻站着干什么呢？”一个带着浓浓本地口音，极其不耐烦的吼声在身后炸响！
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连体防尘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
镜片后面是双凶悍的小眼睛的矮壮男人，正叉着腰，指着我吼：“发什么呆？”
“没听见泵机响啊？”
“快去换衣服！去B区反应釜那边帮忙！动作麻利点！”
“耽误了下料，三爷扒了你的皮！”
新来的？
B区？
下料？
我心里瞬间明镜似的。
这地方人多眼杂，又都包得严严实实，生面孔混进来根本没人细查。
他把我当成新来的马仔了！
机会！
我赶紧低下头，学着旁边那些工人麻木的样子，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哎...哎...这就去！”
“大哥，我...我新来的，衣帽间在...在哪儿？”
果然，那矮壮男人根本没怀疑，只是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指向车间角落一个挂着更衣室牌子的铁皮门：
“那边！快点！”
“磨磨蹭蹭的废物！”
成了！
我立刻低着头，快步朝着那个铁皮门走去。
推开铁皮门，墙上钉着一排排挂钩，挂着不少同款的白色连体防尘服，口罩，手套和护目镜。
左右看看，没人注意。
我迅速扒下自己那身沾满污秽的侍者服，胡乱塞进角落一个脏兮兮的垃圾桶里。
然后抓起一套相对干净点的白色连体服，飞快地套在身上。
拉链拉到顶。
又抓起一个厚实的棉纱口罩和一个护目镜，严严实实地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