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情皆孽
第六十八章有情皆孽
林璇玑猝不及防的告白，令我乱了方寸。
有情皆孽，无爱则欢。
出道不过月余，我已经两手沾满血腥，还与鬼王宗结下血海深仇。
我的路很难走，未来只会更难。
柳清涟占的卦很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林家的事很快就会过去。
等到滴天髓有了归属，林家就会重获安宁。
至于朱家，他们很快就会被灵异科清算，与鬼王宗勾结灵异科怎会放过他们。
到那时，她依然是林家的大小姐。
我也将踏上属于我的修行路，我们终将渐行渐远。
人相忘于道术，鱼相忘于江湖。
……
我的沉默，让林璇玑眼底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来。
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
“叶岚，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当然。”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我送林璇玑出门，意外看到姜去寒。
姜去寒开车林璇玑来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进来。
这人的眼睛贼精明，一眼就瞧出林璇玑神色不对。
“他欺负你了？”
“没有。”
姜去寒狐疑不信，盯着我看。
看着看着，又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警告我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欺负她了。”
“我没有。”
“呵呵，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今天是她生日啊，家里给她准备了庆生宴，可她却跑出来见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自从你离开林家后，她可不止一次为你流泪。”
“……”
“那天柳姑娘给她算卦，卦我不懂，总之不怎么好，第二天她眼睛都是肿的。”
“姜姑娘，是我配不上她。”
“呵呵，叶岚，你少来了，分明是你根本就瞧不上她，她是凡夫俗女，你是有道高人。”
“我一直很尊重林姑娘。”
“你当然尊重，她那么优秀，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可你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十年啊。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叶岚，你知道什么叫欺负吗？”
“什么？”
“欺负就是你把所有事都做完，生恐受得别人半分好。”
“这也叫欺负？”
“我第一次看到你俩在一起，就瞧出她不对劲，只怕那时她自己都未必晓得对你动了情。后来你处处提防，她也只好事事隐忍，我都看在眼里。”
“姜姑娘，我……”
“叶岚我不晓得你到底怎么想，但我要告诉你，我很了解璇玑的为人，她这人最死心眼，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你要是良心给狗吃了，尽管伤她就是，我保证她无怨无悔，甘之若饴。”
说完，姜去寒转身上了车。
我站在原地，望着车子越来越远，脑海中回忆着和林璇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越是细想，越是惭愧。
林家出那么大的事，家里家外焦头烂额，她的时间很珍贵。
可我在林家时，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
去见吴夬的时候，她明明走不开，最后还是决定亲自陪我去。
在山里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羡慕人家成双成对。
也会去想，将来会有个好姑娘走进我心里，那时我还想倘若真有我一定要对人家好。
可等到真等有人来敲门，我却不敢开门。
无爱则欢。
可无爱真能换来心安么？
我修君子之道，君子不是无情道，也不需要压抑本心。
人生天地之间，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十年真的很长？
这次，我真的迷茫了。
……
当晚我左右睡不着，打坐也迟迟不能入定。
拔出龙渊，对着星光练剑。
我的剑杀人时眉头都不皱一下，却不想这情丝如此难断。
舞着舞着，我恍然大悟。
其实并非情丝难断，而是我压根就没想过斩断。
敢做而不敢当，岂是君子所为？
想到姜去寒说今天是林璇玑的生日，我瞧了下腕表，距离十二点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念及此，我再不敢耽搁。
背起龙渊剑，翻身就从叶家院墙跃了出去。
沿途避过重重监控和人群，直走阴暗无人小道，御风疾行朝林家奔去。
二十分钟后，我赶到林家门口。
正要翻墙而入，恰在这时大门忽然开启，接着就看到韩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叶岚，你真当灵异科的卫星监控是瞎的吗？”
韩真说，在我经过惠民路时候就被卫星监控拍摄到，随后技术小组立刻逐帧分析，推测我的动向。
最后算出我的目的地是林家。
而韩真刚好就在林家公务，接到技术小组的电话直接开门迎客。
韩真问我来林家做什么，我直接扭头就走。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从此我的败神又多了一个，早知道还不如不来。
“站住。”
“韩科长，你有事？”
“不说清楚，别想这么痛快离开。”
说着，韩真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不亏以武入道的强者，身法迅捷堪比魁罡禹步。
我也不惯着他，直接把手按在龙渊剑上。
“叶岚，你敢对我出剑？”韩真嘴角抽搐，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再拦我试试。”
“你……”
僵持中，又有人从林家院里出来。
正是林璇玑。
柿子还没绿，我的脸又红了个通透。
还好今晚夜色深沉。
林璇玑也瞧见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时，我已来到她跟前。
“叶岚？”
“林姑娘，生日快乐。”
“叶岚，你是……专门来为我庆生的？”林璇玑问道。
“嗯，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韩真这次没再拦我，转而去问林璇玑。
“他大半夜跑来，就为了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是啊。”
“那白天怎么不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他怎么说的出口。”
“不是，你俩啥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总之下次他再来，你切莫再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