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雪地惊现巨鸟脚印!
死寂。
烛火摇曳,将每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成扭曲的怪物。
钱博文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静静地躺在地板中央。
“鬼……鬼杀人……是真的……姑获鸟……”李哲瘫在地上,牙齿打着颤,语无伦次地呢喃。
他的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徐婉在角落里干呕不止,身体抖得像筛糠。
苏御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吧台后的阴影里。
林婆婆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积满灰尘的酒杯,仿佛眼前这颗人头,不过是地上多了一块碍事的石头。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都别乱动!”苏御霖怒吼一声。
“现在谁敢再跑出去,下一个被丢进来的,可能就是谁的脑袋。”
唐妙语走到那颗头颅旁,蹲下身,但没有触碰。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动作熟练。
“苏苏,你看他的眼睛。”唐妙语轻声说,“瞳孔极度放大,眼球毛细血管破裂,这是典型的极度惊吓所致。他死前,一定看到了什么让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无法理解的东西……
苏御霖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钱博文凝固的表情上。
而后站起身,走到破碎的窗户前。
寒风裹着雪沫子,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他探出头,仔细观察着窗外的雪地。
一片纯白,没有任何痕迹。
“暴雪是最好的障眼法。”苏御霖缩回头,“凶手很聪明,他利用了天气。现在出去找尸体,只会破坏现场,还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那……那我们怎么办?”徐婉终于止住了干呕,声音颤抖地问,“就这么……就这么跟一颗人头待在一起?”
“不然呢?”苏御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想出去给它凑个整?”
徐婉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抱着双臂,抖得更厉害了。
“都坐下。”苏御霖走到长桌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等天亮。雪停了,一切就清楚了。”
他的镇定,让极度恐慌的众人勉强找到了主心骨。
李哲连滚带爬地缩到离人头最远的角落,徐婉和顾影也相互搀扶着,坐到了桌边。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
大堂里只剩下木柴在壁炉里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窗外永无止境的暴雪呼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盘黑乎乎的炒菌子,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苏御霖和唐妙语开始感觉到一丝异样。
眼前的烛火,仿佛被拉长成了几道扭曲的光带。
墙上的影子,开始像活物一样蠕动。
钱博文那颗头颅,似乎在对着他无声地开合着嘴巴。
“苏苏……”唐妙语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抓住了苏御霖的手,“我好像……看到墙上有好多鸟的影子在飞……”
苏御霖握紧她的手,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面前的墙壁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0713……0713……0713……0713……
是幻觉,还是记忆?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迷离已经褪去大半。
是那盘菌子。
致幻的效果比他预想的更强,尤其是在这种高度紧张和恐惧的环境下。
他看向其他人,李哲已经彻底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幻觉中,正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嘴里胡乱喊着“别过来”。
徐婉则抱着头,痛苦地呻吟。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雪声终于渐渐平息。
一缕灰白色的晨光,从破碎的窗户艰难地挤了进来,照亮了满室狼藉。
雪停了。
苏御霖站起身,连续两夜未眠让他双眼布满血丝。
“妙妙,走,我们去找尸体。”他对唐妙语说。
李哲已经虚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角落里,根本指望不上。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顾影忽然开口。
苏御霖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三人穿上厚重的衣物,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外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
空气冷冽,吸入肺里,带着一股冰碴的刺痛。
钱博文冲出去的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了大半,但依然可以勉强辨认出方向。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脚印,往旅馆侧面的小树林走去。
走了约莫五十米,唐妙语突然停下脚步。
“苏苏,你看。”
在前方的一片空地上,一具无头的尸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在雪地里。
深色的西装被鲜血浸透,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苏御霖的瞳孔微微收缩。
尸体周围的雪地,一片狼藉。
但诡异的是,除了钱博文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外,再没有任何人类的足迹。
是无数个深陷在雪地里的、巨大的三趾爪印。
那些爪印杂乱无章,像是有一只体型庞大的巨鸟,曾在这里疯狂地踩踏、攻击。
“雪地无足迹……”唐妙语喃喃自语,“这算什么?鸟足密室吗?”
苏御霖没有说话,他绕着那片布满爪印的区域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
“这些爪印,太完美了。”他终于开口,“完美得像是在刻意展示给我们看。”
他蹲下身,指着其中一个最清晰的爪印:“你看,每一个趾印的深度、角度,都一模一样。如果是活物在挣扎搏斗中留下来的,不可能这么规整。”
顾影站在他们身后,听到这话,也跟上来仔细查看。
唐妙语小心翼翼地靠近尸体,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致命伤在胸口。”她很快得出结论,“看,这里。”
她拨开尸体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衬衫,一个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那同样是一个巨大的爪印形状,三道伤口深可见骨,几乎将整个胸膛撕裂。
“从伤口的撕裂方向看,是自上而下的一次性攻击,力道极大,瞬间就切断了主动脉,造成了心脏破裂。”
“斩首是死后行为,更像是一种……仪式。”
仪式。
苏御霖的目光,从尸体,到爪印,再回到身后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身上。
这个案件确实很怪。
回到旅馆,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哲在看到他们拍下的尸体照片后,彻底崩溃了。
“是它!就是它!姑获鸟来索命了!”他疯了一样地尖叫,“下一个就是我!不!下一个是她!”
他猛地指向徐婉,面目狰狞。
“是你!是你肚子里的孽种把它引来的!它要找孩子!它要找你的孩子!”
“李哲!你疯了!”徐婉又惊又怒。
“我没疯!”李哲冲过去,想要抓住徐婉,却被苏御霖一把拦住。
“钱总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们中的一个!一定是这样!”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我要回房间!我哪儿也不去了!你们谁也别想靠近我!”
说完,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踉踉跄跄地冲上楼梯,跑回了自己的202室。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传来了钥匙反锁的声音。
顾影走到惊魂未定的徐婉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
苏御霖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他的大脑因为致幻剂的后遗症,还在一阵阵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