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残符镇凶门
冲锋枪的咆哮如同地狱的丧钟!狂暴的子弹流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泼洒向场中!
“散开!找掩护!”张启山的厉吼在枪声中炸响!他猛地翻滚,拖着昏迷的“虎”躲向一块巨大的崩落岩石之后!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大片碎石火星!
噗噗噗!
两名反应稍慢的士兵瞬间被子弹撕碎,血雾弥漫!
“犬”在枪响的瞬间便如同猎豹般扑倒,身体紧贴地面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扫射的弹道!他眼中凶光爆射,手中早己蓄势待发的几根削尖木矛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凄厉的破风声射向汪九溟身边那两名持枪保镖!不求杀敌,只求干扰!
“鼠”则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缩到一块倒下的石梁后面,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吓得他面无人色!
茅青阳距离稍远,反应也是极快!他一把拉住林默,两人扑向旁边一处凹陷的岩壁死角!子弹打在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哒哒哒哒!
冲锋枪的火力疯狂倾泻,压制得众人抬不起头!汪九溟好整以暇地站在岩壁裂缝入口,欣赏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他手中的那块暗绿金纹青铜碎片,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呼应着母巢核心那濒死的悸动。
“主上!‘虎’他…”林默看着岩石后“虎”那毫无生气的庞大身躯,胸口巨大的血洞还在汩汩冒着混有暗金色液体的血液,心如刀绞!茅青阳的拔毒符贴在伤口上,正发出嗤嗤的灼烧声,与那暗金煞气激烈对抗,但效果微弱!
“煞气侵心,伤及本源…必须立刻压制!”茅青阳脸色极其难看,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仅剩的两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清香的丹药,“这是‘护心丹’,快给他服下!能暂时吊住心脉!”他将一颗塞给林默,自己则咬破指尖,以精血凌空在“虎”胸口伤口上方勾画起一道极其复杂的血色符文!
林默不敢耽搁,立刻将丹药塞入“虎”口中。丹药入口即化。“虎”的气息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丝,但依旧危在旦夕!
“张启山!交出你怀里那半块‘钥匙’!还有那个小道士!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汪九溟阴冷的声音穿透枪声传来,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傲慢。他显然知道张启山身上有某种与兵煞核心相关的重要物品!
钥匙?林默心头剧震!难道张启山之前重创核心的那一击,不仅伤到了母巢,还崩裂了什么东西?
岩石后,张启山背靠着冰冷的石头,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血迹未干。^w\a.n\o¨p+e~n¨.?c-o!m!刚才强行催动秘法开枪,又遭煞气反噬,伤势极重。他听到汪九溟的喊话,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杀意!他怀中确实有一块从母巢核心崩裂飞出的、带着暗金纹路的青铜碎片,只有巴掌大小,入手滚烫,散发着与汪九溟手中那块同源的兵煞气息!
“做梦!”张启山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他猛地看向林默和茅青阳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低吼道:“林默!带道长去核心!毁了它!绝不能让源种落入汪家之手!”
毁掉核心?林默看着那濒临崩溃、却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母巢,再看看身边气息奄奄的“虎”,以及被火力压制的众人,一股悲愤和决绝涌上心头!
“道长!走!”林默抓起地上茅青阳遗落的皮袋,里面还有最后几张符箓和火油!茅青阳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压制“虎”伤势的血符,一咬牙,抓起桃木剑,与林默一起,借着岩壁和乱石的掩护,如同两道离弦之箭,扑向那暗金光芒流淌的母巢裂缝!
“拦住他们!”汪九溟眼神一冷,厉声下令!
两名保镖立刻调转枪口,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林默和茅青阳的必经之路!
“狗日的!尝尝这个!”“犬”的怒吼声响起!他如同不要命般从藏身处暴起!将手中最后两罐火油狠狠砸向那两名保镖!火油罐在空中被子弹击中,轰然爆开!粘稠的火油混合着火星,如同火雨般当头淋下!
两名保镖猝不及防,被火油淋了一身,动作顿时一乱!冲锋枪的扫射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鼠!”林默嘶声吼道!
“来了!”“鼠”瘦小的身影猛地从石梁后窜出,手中赫然抓着几根连接着导火索的雷管!这是他从工兵连尸体旁捡来的!他如同猿猴般攀上旁边的乱石堆,用尽全身力气将雷管投向母巢下方一片尚未被火油覆盖的暗绿苔藓!
轰!轰!
两声巨
响!苔藓被炸得西处飞溅!升腾的火焰和烟尘暂时遮蔽了视线!
借着这稍纵即逝的混乱,林默和茅青阳终于冲到了母巢脚下!近距离面对那巨大的、布满狰狞裂缝、流淌着暗金光芒和粘稠液体的母巢,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裂缝深处,那团被张启山重创的暗金光源依旧在微弱地搏动,但每一次搏动,都引发溶洞更剧烈的震颤!裂缝深处,隐隐有更加幽暗、更加古老的光芒透出!
【警告!上古兵煞封印濒临崩溃!】
【警告!检测到空间异常波动!疑似“青铜门”次级投影节点正在激活!】
青铜门?!林默心头狂震!难道这矿山深处,竟连接着传说中的青铜门?!
“就是现在!以血为引,符镇煞源!”茅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大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他双手握剑,脚踏罡步,口中急速念诵着艰涩的咒文,剑尖引动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玄奥、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血色符箓!符箓成型瞬间,溶洞内的煞气都为之一滞!连那搏动的暗金光源都似乎黯淡了一分!
“主上!助我!”茅青阳嘶声吼道,将桃木剑狠狠刺向母巢裂缝深处那团暗金光源!血色符箓紧随其后!
林默福至心灵!他知道茅青阳需要力量!他毫不犹豫,将丹田内那丝刚刚凝聚的、灼热的《天罡决》内力,毫无保留地通过按在茅青阳后心的手掌,疯狂灌注过去!
嗡!
得到林默内力支援,茅青阳精神大振!桃木剑上的血光暴涨!那道血色符箓如同燃烧的陨星,狠狠印向暗金光源!
“放肆!”汪九溟的惊怒咆哮响起!他没想到这两人竟真敢毁掉源种!他手中的青铜碎片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幽光,一道凝练的暗绿光束射向茅青阳!
然而,就在那暗绿光束即将击中茅青阳的刹那!
异变再生!
母巢裂缝深处,那因封印崩溃而显露的、更加幽暗的光芒区域,猛地剧烈扭曲起来!一道巨大、古老、布满玄奥扭曲纹路的青铜巨门的虚影,如同海市蜃楼般,在裂缝深处的幽暗中骤然浮现!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投影,但那门缝中泄露出的、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灵魂的恐怖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溶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冲锋枪的咆哮声、怪物的嘶鸣声、火焰的燃烧声…所有声音都被那古老巨门虚影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压制、吞噬!
汪九溟射出的暗绿光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散!
茅青阳那燃烧着血光的桃木剑和符箓,在距离暗金光源还有寸许距离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再也无法寸进!连那搏动的暗金光源,在这青铜巨门虚影的威压下,都变得黯淡无光,瑟瑟发抖!
青铜门!真的是青铜门投影!
恐惧!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未知与永恒的极致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溶洞内每一个人的灵魂!连疯狂如汪九溟,眼中都充满了骇然和难以置信!
“呃啊!”茅青阳首当其冲!他距离最近,承受的威压也最大!他手中的桃木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血光瞬间溃散!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乱石堆中,生死不知!那道血色符箓也在巨门虚影的威压下,寸寸碎裂,化为光点消散!
林默也被那恐怖的威压冲击得眼前一黑,灵魂仿佛要被抽离身体!系统疯狂报警!怀里的黑石和青铜碎片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警告!遭遇“青铜门”(次级投影)精神污染!】
【精神抗性判定中…(临时提升+初级洞察)…判定失败!精神遭受重创!】
【警告!共生体母巢核心(兵煞源种)被青铜门投影压制!能量逸散!】
【警告!空间节点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
完了吗?林默绝望地看着那悬浮在裂缝幽暗中的青铜巨门虚影,感受着那吞噬一切的冰冷死寂。*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就在这绝望之际!
摔在乱石中、气息奄奄的茅青阳,手指艰难地动了动。他沾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在身下的碎石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残存的道元,勾勒出一个极其简陋、残缺不全的符文——那正是他刚刚破碎的“镇煞符”最核心的“符胆”!
符文成型的瞬间,一道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异常纯粹坚韧的血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亮起,微弱地连接到了那被青铜
门虚影压制得几乎熄灭的母巢暗金光源之上!
嗡!
暗金光源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一股被极度压缩、凝聚了茅青阳毕生修为和生命精华的“镇”字真意,如同一点火星,猛地投入了那濒临崩溃的母巢核心!
轰!
母巢核心处,那被青铜门虚影压制的暗金光源,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爆发出一团极其耀眼、却极其短暂的暗金光芒!这光芒并非攻击,而是…自毁!
咔—嚓—嚓—!
如同琉璃破碎的声响传遍溶洞!巨大的母巢核心,连同那道裂缝深处浮现的青铜门虚影,在这股由内而外的自毁力量冲击下,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裂纹!暗金光芒、幽绿能量、连同那冰冷死寂的青铜门投影,如同被打破的镜面般,寸寸碎裂、湮灭!
一股混乱到极致的能量乱流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将溶洞内所有人掀飞出去!
轰隆隆!
失去了核心支撑的母巢轰然坍塌!巨大的石块砸落!溶洞顶部开始大面积塌陷!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走!快走!”张启山的嘶吼声在崩塌的巨响中传来!
“犬”和“鼠”挣扎着爬起,架起昏迷的“虎”!林默也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踉跄着冲向茅青阳倒地的位置!他一把抓起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道人!
“主…主上…”茅青阳气若游丝,沾满血污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解脱般的、极其微弱的笑意,他看着那彻底湮灭的母巢核心方向,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字:“…镇住了…待…待贫道…归来…”
话音未落,他便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道长!”林默眼眶瞬间红了!他背起轻飘飘的茅青阳,在“犬”和“鼠”的掩护下,跟随着张启山和仅存的几名士兵,顶着不断落下的巨石和弥漫的烟尘,亡命般冲向矿道出口!
身后,是彻底崩塌的死亡深渊!汪九溟和他保镖的身影,早己被崩塌的乱石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吞噬,不知所踪!
当众人如同从地狱爬出般冲出矿道,沐浴在惨淡的天光下时,身后传来沉闷如雷的巨响!整个矿山在剧烈颤抖,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那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矿洞,连同其深处恐怖的核心,被彻底埋葬!
劫后余生。众人瘫倒在冰冷的山坡上,剧烈喘息,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林默轻轻放下昏迷的茅青阳,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眉心那点黯淡的朱砂印,又看向被“犬”、“鼠”架着、胸口缠着厚厚绷带、依旧昏迷不醒的“虎”,最后望向站在不远处、拄着手枪、脸色苍白却依旧挺首如松的张启山,以及他手中那块闪烁着微弱暗金光芒的青铜碎片…
矿山之局,惨烈落幕。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茅青阳那句“待贫道归来”的呓语,如同一个飘渺的承诺,悄然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