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此心昭若明月，本尊字字真言
第47章 此心昭若明月，本尊字字真言
司倾珩惊诧道：“她为何会死你不是将她安顿在城镇中了吗？”
江莫言将端来的菜肴放置在司倾珩面前，面不改色道：“我把她杀了。”
听到江莫言的回答后司倾珩浑身陡然一僵，手中的杯盏砸落到地上，一声碎响，江莫言如同没听到般自顾自地将木筷放在饭碗上。
所以这次系统发布的任务之所以会完成，是因为渔隐庄，全灭......
司倾珩极力紧绷着神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无异。
“师尊吃饭吧。”
吃饭他哪敢吃饭！这怎么吃得下去！
江莫言说出这句话的恐怖程度无异于将司倾珩架在火山烤，怕不是黑化的前兆吧！
司倾珩悄悄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江莫言的眼睛。
恐惧和尴尬一下就涌了上来，司倾珩迅速收回眼神，拿起筷子随意夹了道菜放入碗中。
江莫言就这么站在司倾珩旁边俯视着他，将司倾珩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看着司倾珩举着筷子将饭夹起，又放下，又夹了块肉，又放到了饭上。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些小动作，到最后一口都没吃。
江莫言微微俯身将手撑在桌面上，司倾珩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师尊在怕什么，弟子是杀了人，又没有把刀架在师尊脖子上。”
司倾珩呼吸一滞，完全不敢擡头，说话声也弱了许多：
“为师没怕，再说了......”
司倾珩偷偷瞄了一眼他自以为十分凶神恶煞的江莫言，将头埋地更低了，说话声音也小如蚊蝇：
“把刀架我脖子上还得了......”
司倾珩说得含糊不清，江莫言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师尊说了什么”
司倾珩深吸一口气，不断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杀了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再怎么样也不过筑基期，杀不到我这个曾经是炽焰九仙的头上。
应该......或许......如果他没黑化的话......
“为师说，不就是死了个人。”
江莫言坐了下来，给司倾珩盛了一碗汤：“那师尊为何不好好吃饭”
司倾珩眼疾手快，夹起碗中的菜就往江莫言嘴边送。
“因为我想喂你一口！”
为了给自己壮胆，司倾珩不得不将声音拔高。
江莫言有些意外，张嘴将司倾珩夹来的菜含入口中。看着江莫言将菜咽下去后，司倾珩才放心地吃下第一口饭。
他只是害怕饭里有毒而已，毕竟江莫言杀了人啊！他也不确定江莫言是不是因为黑化而杀人，就怕他跟自己坦白了这些后又要通过下毒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将自己灭口。
看着司倾珩吃饭的模样，江莫言问道：
“师尊不问问弟子为何要将那老妪杀了吗？”
司倾珩倒也不是个什么心怀善念的人，死的人只要不是他司倾珩就好，可既然江莫言都这么说了，他也就随口道了一句：
“为何”
“师尊可还记得紧挨着老妪屋舍的许猎户家”
司倾珩道：“隔壁那个无人居住的屋舍”
江莫言轻声道：“正是。
在棠儿之前，上一个被祭给水鬼的新娘，便是许猎户的女儿。
女儿死后，许猎户悲痛欲绝，不过几日便投海自尽，而他的妻并非老妪所说跟别人跑了，而是在村长任命棠儿为下一个水鬼新娘后的后一天夜里，被老妪引至后山残忍杀害。
逼问过程中，她说她在这之前还将许猎户的尸体从土里挖出来过，结果发现被水泡发后的尸体炼出的尸油混着水根本无法点燃，这才将心思放在了他的妻子身上。”
江莫言说着便叹了声气，继续道：
“老妪还说，那女的死了孩子又死了丈夫，与其痛苦地活在这世上，不如直接了结了这一生，好早些下黄泉跟孩子丈夫做个伴，还能发挥她的价值，炼尸油制引魂灯给她的棠儿指路。
弟子觉得她该死，就顺手杀了。”
司倾珩瞪大了双眼，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剧情展开，简直难以置信。
他想尽办法要帮助的人竟然是个如此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之人。看来下次要帮别人还是得擦亮眼睛，不能什么人都帮。
江莫言撑着下颌，嘴角带着眉眼微微上扬，注视着司倾珩道：
“师尊觉得弟子做得对吗？”
司倾珩苦笑道：“对，她...是该死。”
江莫言这个行为姑且也算作惩恶扬善吧，虽然江莫言看起来更恶一筹。
“那棠儿呢？”
江莫言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奶奶背着自己，还以都是为她好来作为借口做了这些腌臜事。
老妪死后，弟子念在她并未行恶，放了她一条生路。”
那你人还怪好的。
司倾珩这样想着，随即又喝了一口江莫言盛的汤。
“师尊不夸夸弟子吗？”
江莫言冷不丁地来上这一句，司倾珩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汤喷出去。
他没听错吧，江莫言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还主动要夸夸。
夸什么夸他杀的漂亮，下手果断，刀功精湛
对上江莫言满怀期待的目光，司倾珩冥思苦想，竟学起了哥哥平时夸自己的那副样子回道：
“莫言真是聪明能干，再努努力就能超过为师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回话，江莫言挑了挑眉：
“能干那师尊喜欢弟子这样吗？”
“喜欢，喜欢。”
司倾珩想也没想便嘴快顺着江莫言的话说了下去，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见江莫言擡眸含笑，十分认真地将一字一句缓缓道出：
“莫言也喜欢师尊。”
晚风裹着杏花香轻轻拂过少年的面庞，那双似有光芒流转在其中的紫眸映着司倾珩失语的模样。
未闻回话，江莫言又重复了一遍。
“莫言，也喜欢师尊。”
这次说得比上一句更慢，比上一句更轻，比上一句更加饱含真情。
司倾珩心中被江莫言点开的涟漪还未消散，又被他激起了水花，这下再也不能恢复平静了。
反应过来的司倾珩，颤着音急忙找补：
“为师说的是，喜欢你的勤勉能干......”
看着司倾珩这副模样，江莫言也俞发口无遮拦：
“师尊说得是哪种勤勉
是每日晨起为师尊绾发的勤勉，还是入夜时为师尊暖榻的勤勉”
可疑的绯红自司倾珩的耳根爬上面颊，他实在是受不了江莫言这般戏弄自己，心里的那股羞辱感驱使着他厉声道：
“胡闹！”
下一刻，江莫言扣住了司倾珩拍在桌面上的的手掌，摁在了自己胸膛上心脏跳动的地方，凑上前厮磨着司倾珩的耳鬓，慢吟低咛道：
“莫言没有在胡闹，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师尊不信，莫言愿遭受无妄之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师尊掌中的这颗心昭若明月，师尊将它掏出也无妨，若是这样能证明江莫言心悦于司倾珩是真言，也不过一死，莫言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