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本座衣服脏了,好嫌弃
第121章 本座衣服脏了,好嫌弃
借着门处洒进院子里的些许灯火,能略微看出不远处的那个背影,身形佝偻矮小,身侧还抱着一个木盆,一动不动,
即便是门开时发出的声响,亦或是传进屋内的说话声,似乎都没能惊动这道身影。
司倾珩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壮了胆,故作轻松道:
“我回来了。”
见那身影纹丝不动,司倾珩虽心生疑惑,可也不得不把这场早已被观众知晓结局的“戏”演完。
司倾珩迈过门槛的一瞬,那本微弱的死气便充斥着他的周遭,仿佛要将这莫名闯进宅中的外人吞噬殆尽。
可司倾珩终究是炽焰九仙之身,这等祟气根本不能将他影响。
他径直而去,止步在院中人的身旁。
或许,这人早已被这院中的死气侵蚀,阳气耗尽了,只剩空壳。
当阳气耗尽时,人,或是堕魔,或是死路一条。
不知为何会如此赶巧就遇到了这种事,可既已碰到,便也不能装作没看见,至于那谎话......
谁爱说谁说吧,他实在是编不下去。
无家可归就无家可归吧,睡桥洞又不丢人!
为了观察身旁这具根本感受不到生息的躯体,司倾珩微微倾了些身,指尖燃起火焰,往脸上照去。
原来,站在此处的原是一个老妇人,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花白,挽着简单的发髻。
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眼睛浑浊,无神,眼白泛着不正常的灰色,瞳孔似乎无法聚焦,只是茫然地朝着面前望着。
司倾珩将火光逐渐往下移,便看到她抱着木盆的手形如枯槁,不是瘦成如此的,而是像被什么东西一瞬间抽了体内的气,这才瘪了下去。
江莫言叉着手倚在门框边,看着司倾珩磨磨蹭蹭的模样心生不耐,道:
“怎么,这人莫非不认识淡也兄”
司倾珩并未管江莫言说了什么,而是想要看清她的木盆中装了些什么,刚要凑过去,“咔哒”一声,便见尸首一折,整个人直直倒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木盆砸到地面,溅了司倾珩一身。
听到动静,江莫言夺门而入,先是看了地上早已了无气息的尸体,又见司倾珩脸色阴沉,盯着被泼了脏水的衣摆。
与此同时,沈念紧跟着江莫言也进了院中,走近了这才发现地上的尸体,又退了一小步。
“淡也兄,这是怎么了”
江莫言觉得有些好笑:
“沈念,你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这人在诓我们吗?彻头彻尾骗子。”
说着,江莫言又硬生生地将司倾珩拽到身前,
“怎么不说话了”
司倾珩蹙着眉,他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一把将江莫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扯开。
江莫言说得没错,他满嘴谎言,可江莫言的语气处处针对,咄咄逼人,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心生不快。
司倾珩将快要说出口的气话吞了回去。
谁知江莫言根本不准备让步,继续说着那些伤人的话,什么每个字都像一根针,刺入心头,疼痛不已,又久不能散。
终于是到了忍耐的极限,司倾珩再也受不住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猛地擡手便要一掌落在江莫言的面颊上。
那声清脆并未响起,司倾珩只觉得手臂一沉,手被滞在了半空。
清心咒的银白光芒映在沈念的面上,他一脸凝重,不再有先前的胆怯,一手夹着符纸缓缓燃着白焰,一手撑着司倾珩的手臂,制止了他冲动下要做的糊事。
事在人为,只要不是鬼来吓唬沈念,沈念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沈念看向司倾珩,只是简单摇了摇头,手中的银白光芒朝着江莫言而去,旋绕在他的身边久久不停。
“你被祟气影响了。”
这里的“你”指的是江莫言。
江莫言面上的神色从愤怒渐渐平缓,变得冷静,最后只剩茫然。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被死气影响的人会变得暴躁易怒,心中的恶念会被逐渐放大,一开始或许只是拌嘴,吵架,到最后便会动武动刀,拼个你死我活的下场。
江莫言再怎么说也不过金丹期,再加上自身毫无防备,被死气所影响。
而司倾珩单纯就是被骂了,顶不住了,忍不下去了,宁愿委屈了徒弟也不能委屈自己,要扇一巴掌给自己出出气。
若不是沈念的这道清心咒,自己都快忘记了这周围有死气。
毕竟这死气对他毫无影响。
给江莫言下了道清心咒之后,他需要一段时间缓过神,沈念便没再管这人,拉着司倾珩四下探查了一番,
到了门处,他一边翻着堆在门处的干草边道:
“这处生得诡异,我也方才才发现院中的死气,怎得就绕到这种阴间地方了。”
司倾珩毫不留情地踹开紧锁的房门,发出了巨大声响,尘灰被掀起,呛得他咳了两声。
尘灰散去,司倾珩唤出火光朝屋内走去。
沈念见状也直起了身,跟在其后。
司倾珩:“屋内有人。”
沈念从司倾珩身后探了些头。
屋内一片漆黑,将床头那一簇极小的烛火衬得格外显眼,床上躺着一人盖着被,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息。
沈念讪讪道:“刚刚那么大声响都没吵醒这人吗?”
司倾珩话声淡淡:“许是这人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昏迷。”
两人又走近几步,便见燃火的灯盏中盛着的并不是寻常灯油。
沈念凑近看了看:
“这下边沉淀的东西是......”
“米。”
听到司倾珩的声音,沈念擡头看去。
司倾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一丝恐慌,镇定自若。
“这是长明灯,灯盏中装的是水,米,油,可维持十日不灭。”
沈念问道:“点这个有什么用”
“锁魂。”
“锁...锁魂”
司倾珩的目光往床帐中探去:
“床榻上这个人,或许不是昏迷,应当是死了。”
沈念并未理解司倾珩说的话,若床上躺的是个死人,为何还有气息,可他还未问出这个问题,门外便刮起了大风,一道刺耳的刀锋磨砺声在这寂静的夜幕中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看向屋外,只见两道身影缠斗,却看不清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