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带走 不愿意的话就起来拒绝我
第139章带走不愿意的话就起来拒绝我
曾蓝对青丝的决定毫不惊讶,只让她安心坐下,随即开始讲自己的计划。
因为不知道陈丘生到底是活了多久,他在那个世界的力量已经无从考量,似乎已经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
“那他还要维持平衡做什么?”青丝道。
“因为他发现一旦有一方力量出现偏移,他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去,”曾蓝道,“无论他力量有多强大。”
“会不会,真的有法则?”
对外来者的驱赶。
“就算有,那第一个该死的也是他。”曾蓝摆摆手道。
青丝很认同她这句话。
“我要怎么做?”青丝问。
“搅乱所谓的法则,让法则杀了他,在他带着记忆回来前把属于他的魂魄送到原本的世界。”
“原本的世界?”秦司疑惑,“那是哪里?”
曾蓝眉头一挑,“谁知道,或者是恐龙遍地跑的时候吧。”
秦司:......
“这才是对的事情,丝丝。否则还会有更多人被他抓到里面去的。”
“这才是,正确的,维持法则的方法。”
“你也看出来了,我可以看到你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要重新把你送进去。”
“靠什么?”
曾蓝笑,“梦。”
“梦?”
“今晚我会做个关于你的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司开始紧张起来,“那我要怎么扰乱法则?”
曾蓝笑容渐渐淡下来,“照他所说,景国的皇族,青伏一脉,还有一个异世的人。”
秦司听出她的意思,惊道,“你总不能让我拉着景国皇族或者所有青伏团灭,才能让法则杀了他吧?”
“不,因为景国皇族之中,只有我那傻儿子才有这个力量。”曾蓝看向她,轻笑。
“而且,你可以选择杀了齐悠白就能成功。”
“不可能!”
“先别忙着拒绝,”曾蓝理解她的大反应,将人按下来,“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是异世人和景国皇族的儿子。”
“聪明。”曾蓝说,“所以你看,我给他留下这么大的祸端,他既要恨我,又要照顾好我的儿子不让他死了,我怎么敢回去呢?”
祸端,秦司想,这就是她对于这个儿子的全部概括。
“按你的意思,我把齐悠白带出来不是一样可以成功?”秦司说,“这也算扰乱吧?”
“然后趁着法则杀了他,我再回去把他的灵魂踢走。”
“这样不行吗?”秦司很认真。
“可以。”曾蓝眼神深沉,“但你要怎么把你师兄带出来呢?”
她这样说,仿佛这是一个极重的难题。
“他可不一定愿......”
“靠你。”秦司却并未理解她的意思,反而微笑,“不然你本来打算把我丢在里面不管吗?”她看着师兄的母亲,一字一句道,“我怎么出来,齐悠白就怎么出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曾蓝点头,接着她在一边的柜子里又掏着什么,最后拿出一面古朴的小镜子。
将东西递过去时她似乎有些肉疼,但还是放进了秦司手里。
“把你和你师兄的血滴上去,我接你们回来。”
“那要怎么把他的灵魂踢走?”秦司执着道,“他一死,我怎么知道他的灵魂飞到了哪里?”
“木镯子。”曾蓝说,“届时找到他身上那个最老的木镯子,他就在里面。你只须要出来的时候带着,然后把它交给我就行。”
女人笑道,“我来踢飞他。”
虽然青丝疑惑地问她那个木镯子不是她的吗,但曾蓝否认了。
“木镯是他当年教我们做的。”
“而他身上那个,才是最开始的,他的容器。”
“回去准备吧,丝丝。”曾蓝拍拍她的头,“还是你要再吃一碗馄饨壮壮胆子?”
“可以。”秦司擡起手机,“我叫了阿婆一起来,她马上就到。”
曾蓝双手抱胸,但笑不语。
一切就这样敲定。
他们决定就在今晚行动,秦司再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己买的作者签售会的票退了。
然后躺在床上开始等待。
等到睡意朦胧,她看见了一扇门。
一道白影正站在门前喊她的名字。
靠近了,秦司听见他在说什么。
别回来。
但晚了,秦司已经推开门。
天旋地转下,青丝重回那个世界。
好冷。
彻骨的冷。
她睁开眼,就好像自己重回当初那个冰室里,只是这里并没有齐悠白。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然毫无伤痕——明明当时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毫无痕迹?接着,她在自己全身上下掏了起来,那荷包不知被谁收走了,好险镜子就藏在她怀里,秦司拿出来,朝自己脖子一照。
不照不要紧,一照吓一跳。
她看见了她的脸,不是之前那张脸,而是属于秦司的,她真正的脸。
再一看身形,果然也是她自己的身体。
魂穿变身穿,好样的。
不等她细想,冰室的门被推动了。
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徐怀真。
二人目光对视,不等秦司解释,他已经将门关紧,接着对着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你是,青丝?”虽然面貌不尽相同,他却仍旧这样问,然后朝着她快速走来。
青丝僵硬地点点头。
徐怀真伸手抱住了她。
“这是你原来的样子吗?”他声音竟然哽咽,手臂收得极紧。
原来的样子?秦司还没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却在她耳边悄悄道,黎黎几人已将事情同他说了,叫他一定在须臾照顾好她。
“我在须臾吗?”
“是,”徐怀真慢慢放开了她,“一年前,你被陈道人从孤山镇带回来,送到了须臾。”
“你气息全无,所有人都觉得你......我也以为。”
一年过去,这少年似乎又长开些,却仍旧嘴硬道,“我一直守着你。”
“谢谢。”青丝主动抱了抱他,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真的很好,徐怀真。”
“我当然很好。”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抱着自己,珍珍师弟忽然觉得一阵心酸。“我就知道你没死。”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问,或许觉得这问题不好,索性又说让她不要回答了。
“珍珍,我问你一个问题。”她舔舔嘴唇还没来得及说,徐怀真却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你想问齐悠白在哪里,是吗?”
“是。”
徐怀真看着她,似乎很是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她。“他死了。”
不可能。
“一年前他在孤山镇同青伏作战的时候就死了,然后陈道人放了一把火,把青伏全烧了。”
这更不可能。
“......其他人呢?”
“其或许都在守墟待着,但不知你师父在不在。”徐怀真道,“但他说,你一醒来就要告诉他。”
“别说。”
想来陈道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使得黎黎几人不再反抗,又把齐悠白藏在了哪里。
“我不会说的。”徐怀真垂眼,轻轻问道,“我知道,你想去找你师兄是吗?”
“可他死了。”
“不可能。”青丝坚定无比。
“......我带你出去。”徐怀真妥协了,他本来就是一直站在她这边的。
“谢谢你。”
话音一落,他身上那件金色的披风随即罩住了她,青丝僵硬的手脚顿时活过来。
他带她走的一条小道。
离开了冰室,她意欲将他的披风还给他。
“拿着吧,”徐怀真坚持,“我就不陪你去了,晚上带着这个暖和些。”
见她真的转身要走,徐怀正还是没忍住问喊他。
“喂,你还会回来吗?”
青丝朝他笑笑,挥了挥手。
换了个身体,她到不用怎么遮掩着行事,只是原来的术法——她试了一试,棠花枝果然召不出来了。
这就难办了,她竟然忘了问曾蓝。
但她要去哪里找齐悠白,又将他带走呢?
青丝走在下山的路上,看周边草木,好像重回自己第一天在小女孩身体里捡拾野菜的日子......原本已经过了这么久吗?
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山脚,甚至还没来得急歇口气,几个行踪诡异的蒙面人已自后而来,不费吹灰之力把她打昏,装进了麻布口袋之中中。
青丝是被说话声吵醒的,那人劈在她后颈的力道不轻,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她是......在哪?
不知情况也不敢奋力挣扎,只好静观其变。
“醒了?”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齐珏?”
那口袋终于被解开,她听见他假意斥责他身边的侍卫,怎么就这样将人掳来,实在太无礼。
青丝:“......”
“师兄在你这里?”好在她脑子终于灵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齐珏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变化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道,“跟我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齐珏倒肯让她和自己坐一辆马车,但想必也是为了弟弟才这样忍耐着。
青丝却环顾着四周,“我师父呢?”
“那老匹夫,”齐珏闻言怒极反笑,猛地一砸小桌,“他倒是只敢将半死不活的弟子送回来,问他做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须臾?”她仍不放心,于是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会,想去接我?”
齐珏果然看向她,确有几分皇帝的威严。
“梦。”他盯着这个“面目全非”的旧人,扯起嘴角,“一个女人,告诉我必须要去找你。”
不然他那弟弟就再也醒不过来。
原来是曾蓝。青丝不由略略放宽心,看来她还是挺靠谱。
于是青丝和他说了齐悠白遭遇,阐明陈道人所做的一切。但她故意没说关于自己和曾蓝的事,却见他神色诡异问,你不是见过她了吗?
谁?青丝道。
母亲。齐珏面无表情,念出这个称呼。
他果然知道。青丝于是点头,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直言自己要带齐悠白走,否则谁也斗不过陈道人。
齐珏倒是难得的沉默了,半晌低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青丝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见到齐悠白。
却没曾想是在一个墓里。
这竟然是曾蓝的墓。
然而棺中无人,这注定只是个空墓。
齐悠白就躺在离他母亲不远的一处冰棺之中。
“需要怎么做?”齐珏问,他并未带多余的人过来,其中只他们二人。
“血。”青丝不由伸手,又是一阵冰冷。
齐珏退后几步,摸到机关,几根凭空而现的冰丝瞬间拖住冰棺,随即缓缓将盖子擡开。
青丝上前去,几乎是瞬间就握住了那双手。
冰得太像个死人,她这样想,眼泪又要流下。
她又掏出镜子,先是咬破自己的指尖滴上去,接着又擡起那双手,流着泪将他冰冷的指尖咬破,任二人血液在镜中交融。
但是......为什么毫无变化?
她怔怔盯着那枚小镜,直到齐珏走上前来将她唤醒。
“不行吗?”
怎么会不行?
她仔细搜刮着曾蓝说过的话,发现自己漏了一句忘记听——你怎么知道你师兄愿意和你回来呢?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等一下。”青丝咽了口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捧起师兄冰雕似的手。
她握着这手贴至自己面颊之上。
凉得透骨,但至少是真实的触感。
“麻烦陛下让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齐珏拧着眉,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眼前姑娘转头朝他一拜。
看到她的神情,齐珏什么也不再说了。
看他走了出去,青丝这才放心的哭出一点细微声响。这里太冰了,连着流下的眼泪都要结成冰霜似的。
她握着齐悠白的手,躺到这冰棺之中。
“对不起。”她贴近师兄耳侧,抽噎着抱紧了他僵硬的身体。
没见到他之前,青丝或许还能麻痹自己只是为了救朋友而来,毕竟他一直对自己这么好这么好。
她随手送的东西他贴身戴着,却从来不和她说。
答应送她回家,他也做到了。
直到真的看见他躺在这里了无生息,青丝才在这彻骨的寒冻里看清自己的心。或许每个人对于喜欢和爱的定义不同,而在她这里,喜欢不是热烈追寻,不是抵死地亲吻和露骨的情话。
她贴近他冰凉的颈。
......是即使心怀不安也会下意识地依赖,是她想着他他就会出现,是他一直叫她的名字。
“齐悠白,我不叫青丝。”
“等你醒过来,我再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
“......师兄。”即使只说了这样几句话,青丝却莫名觉得羞涩,果然还是不习惯叫他的名字。
“师兄,”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将脸擡了起来。
青丝看向他紧闭的双眼。
“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不愿意的话就起来拒绝我。”
“好,”青丝忽然笑出来,在他面颊处落下一个吻,“当你答应了。”
她又拿出那个镜子,却见上面的血似乎已经被吸了进去,一点痕迹也不再有。青丝愣了愣,擡手就朝自己手指咬去。
她的手腕却被一阵冰凉环扣。
青丝决定之后再也不吐槽什么男女主分离之际被眼泪唤醒的狗血剧情了。
这分明是,天赐的奇迹。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身下之人睁开眼,睫上犹带着半融的霜雪。他艰难地张开口,眼中温柔似要将满室冰霜就这样融化。
她再难掩心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