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简戎

抉择

抉择

她正路过主院朝着自己的住处过去,忽然听到女子的轻声啜泣,那司悦含正含泪站在主院的连廊里,慈小玉不知在安慰着她什么。

此二人将来跟她并无多少关系,所以周序音瞥了一眼打算离开,这时薛赫言推门走出,见到周序音的身影便大步流星追上她道:“阿音!”

周序音回头但不曾停步,“怎么了?表哥。”

薛赫言也不管身后的两人,只跟着周序音向前走道:“……你要走了吗?”

周序音微微颔首,“你身体都恢复了,楚宵临跟兰章成都离开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兰章成临行前跟我说你住在七子山那边?”

周序音确认道:“是啊,这样怀兰想见你的话,马车也只需半个时辰就到了。”

薛赫言甚感欣慰,“我会去看你的,阿音。我骑马快,一炷香估计就能赶到。”

周序音看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了,便把话说开,“……方才我看到司姑娘在哭。”

“那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多管。”

既如此,周序音也不多说,只走进院子开始收拾一些必备之物,薛赫言按住她的手道:“要不……以后你跟怀兰的衣物还是我找原来的那家裁衣店给你们做好了送去吧?”

周序音摇摇头,“表哥,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苦了怀兰的。”

可薛赫言还是强硬道:“……你选的衣服不好看,怀兰又太小没有自己的审美,衣服首饰还是由我来给你们挑选吧。”

周序音看着他本想反驳,他们都分开了为何还要干涉她的生活她的选择她的穿衣自由,可临行之前她不想闹得太难看,勉强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这会儿丫鬟正在陪怀兰玩耍,见到薛赫言就扑通一声跪下道:“庄主,要不您把我的卖身契转移到表小姐名下吧?我想跟着表小姐一起走。”

薛赫言就知道留不住她,“你的卖身契早就被阿音赎走了,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

丫鬟高兴得不能自已,“太好啦!谢谢你庄主。”

“不过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她在外没两日就会回到我身边。”

怀兰投入薛赫言的怀抱喊了声“爹爹”,薛赫言将她抱起道:“怀兰好像重了些,看着个头也高了。”

怀兰道:“我每天都好好吃饭的!我吃得可多呢!阿尧师父夸我是个好宝宝。”

薛赫言听到楚宵临的名字明显有些变色,但面对孩子还是保持了最温和的态度,“怀兰真乖,这么乖的怀兰能不能亲一下爹爹?”

怀兰马上左右脸颊各自一吻,最后还笑着跟他蹭脸道:“没有娘亲的软软舒服。”

她这么一说,薛赫言随之望去卧房内收拾的周序音想入非非道:“……怀兰再去找姐姐玩会儿,爹爹要跟娘亲说两句话。”

丫鬟依言将怀兰带走,以为薛赫言是有什么临别赠言,结果她还没走出院门就听到周序音的惊呼,随后响彻天地的便是一个巴掌声,把她吓得不敢回头,只抱起怀兰朝院外走去。

薛赫言养伤七日,前六天身体欠佳只能跟周序音聊聊天,谈谈过往与未来,第七日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周序音却要离开,他百般劝说也无用,周序音是铁了心不愿再陪他走下去。从前吵架都是周序音先服软认输,这回他苦苦哀求哪怕跪地抱她大腿她都不为所动,想来是自己杀人无数、而她受到了性命要挟才吓坏了她。

值此时机,慈小玉还敢带着司悦含前来跟他商讨再婚的事宜,他干脆就撂下话来,娶是绝无可能,但妾与通房她可以择其一,这样便能留在鹭羽山庄,留在他身边。

即便周序音已在婚姻中后退一步,给了他齐人之福的权力,可他对别的女人也没兴趣,更不会给她们好脸色,她们倘若真听了慈小玉的谗言想来他身边自讨苦吃,他也无所谓。

现在连周序音都害怕他躲避他,这些女子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敢去侍奉他。杀人不过一眨眼一点头,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她们还想来讨好他?

他的性情早已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唯有天长日久待他身边的周序音才能感知,可周序音没有选择留下安抚他陪伴他,这只能证明情人蛊解了之后,周序音再不会全心全意地爱他并为他付出一切。

思及此,薛赫言的攻入更如狂风暴雨一般,身下的周序音揪紧了锦被,哭着求饶道:“我不要了……表哥……表哥!”

……薛赫言的低吟,她的哭叫,交织成一场极致虐恋的临别狂欢。

天亮了,周序音的双腿之间肿胀麻木,以至于站都站不起来,罪魁祸首还在院中等着给她践行。

见她眼神怨念,薛赫言倒是心情愉悦,扶她上了马车还要抱她调戏一番,“阿音,怎么走不了路了?来,我抱你上车。”

周序音心想再忍几年就行,等怀兰不需要他了马上离开姑苏免得受他荼毒。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会一如既往地宠你爱你。倒不如说……分开之后,我会更加怜爱于你。”

他果然变质了,或许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周序音微不足道的拒绝与反抗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情趣,他抚摸着她的脸颊道:“阿音,离开鹭羽之后,你若是凭自己的才艺在竹篁馆挣钱可千万记得通知我,我一定会花重金来捧你的场。”

他说着便托住周序音的下颌吻了上去,“……你或许可以去学学跳舞,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在梦里幻想你舞到我身上勾引我的那副画面……”

周序音实在听不下去,低头捂住了他的嘴,她知晓薛赫言无耻好色,但没想到他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他这么一说她死活都不会去卖艺挣钱,只怕到时候艺没卖成夜夜卖身给了他。

薛赫言拉下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看着羞涩生气的周序音不禁情意上涌,这份冲动竟可媲美他情窦初开时的心动,周序音越是害怕他拒绝他想要远离他,他却越爱眼前人三分,“阿音,你怎能如此勾我心魂呢……”

这两年来自周序音身体恢复康健他们一直如胶似漆,不过行房过多之后总会褪去部分激情,尤其是周序音,很多时候她为了顾及怀兰甚至拒绝跟他同床。如今他们分居了,在一起的机会难得了,便会更加珍惜。

他喜欢周序音的一切,甚爱她亲密时的羞怯娇憨跟欲拒还迎,他还有过诸多对情欲画面的幻想,尤其是她的主动勾引、她的淫|荡身姿。他想看她各种场合下侍奉他的姿态,这些感觉从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他只想周序音做给他看。

他也曾去过青楼瓦舍数回,当那些调笑的女子使出百般解数引诱他之际,他真希望换成周序音就好了,这样的周序音可以让他情欲疯涨,为之癫狂。

天颐山庄快到了,薛赫言最后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阿音,我们来日方长。”

天颐山庄。

周序音领着怀兰走上半山腰的时候,那山门内已站着长身玉立静候着她的楚宵临。怀兰一眼瞧见就奔上去让他抱了个满怀,“阿尧师父!”

这别院幽深雅致,楚宵临站于门前仿佛把它称成了世外仙山一般,周序音喜出望外道:“师父!”

楚宵临抱着怀兰转身进门,“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同你跟怀兰住在一起,这样也好照顾到你们母女。”

怀兰开心拍手道:“好耶!阿尧师父又可以陪我玩啦!”

周序音早有预料,他应该不会独自回去大邕临沧,毕竟那儿连龚梧月跟孟凡星都暂时搬走了,“……那我们逢年过节回一趟大邕去看看师公他们,否则他们会担心你。”

“听你的。”

周序音上回来这山庄的时候还是门可罗雀,如今重新踏入大门主院之后竟看到两排的下人在此等候,楚宵临道:“我问过了,除了看门的两个其余都是薛赫言安排的,你若不喜欢,就撵回去。”

周序音看了其中几个她有些眼熟的留了下来,余下都退了回去。她若全部辞退,只怕薛赫言没了监视她的眼线会发怒,全都留下也没必要,这儿不过怀兰一人需要照顾,留两个丫鬟跟小厮即可。

如今有了楚宵临在,她不必过多担心自己的处境,在怀兰好好长大的同时她也能跟着楚宵临继续习武。她本意是想去竹篁馆工作的,可经薛赫言那一番话的戏弄,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夜里整顿好一切入睡之前,楚宵临抱着她问她将来的打算,周序音思索一番道:“我还是想跟师父练武,以后师父若不在身边,我也能带着怀兰独自生活。”

“看来为师今后任重道远,既要教阿兰还要教你,不过只要你有需要,为师也想将毕生绝学全都传授于你。”

周序音借着月光看他,真情流露道:“师父,这世上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为我着想的人了。”

他没有单纯地想要占有她,而是给她足够的自由与选择去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方向,当下她还受薛赫言的威胁,他便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教导着,“师父,我选择了你,是因为我知道哪怕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你也会对我负责到底。因为你的本心会让你从一而终,也教我最为信任。”

她过了感情用事的年纪,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她跟怀兰的未来最为有利的,长久地待在薛赫言身边只会相看两厌。她有诸多满足不了薛赫言的地方,还身负着他最不可透露的身世秘密,与其为爱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不如早些放手,在他最爱的时候离开,让他一辈子对她心存怜意。

更重要的是,她只有跟薛赫言分来之后才能心安理得地跟楚宵临发展下去。

如今星辰璀璨,月光皎洁,如此良辰美景,她才能无所顾忌地跟心爱之人相拥相吻,“爹爹……”

夜风吹彻,暗香浮动,月影朦胧。

两个月后,鹭羽山庄。

薛赫言先前跟周序音约定好,放她离开的条件便是每月初一十五她都要带着怀兰登门一次,与他一起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彼时薛赫言会放下所有要事,将时间留给她母女二人。

这一日,怀兰跟主院里的几个小丫鬟在花丛捉迷藏,薛赫言则在茶室煮着香茗听周序音给他抚琴。

自从担任武林盟主之后,他公事繁多,无暇享乐,一人休憩之际只想睡个好觉,哪怕多到点儿时间也是在钻研两仪心经。这两仪心经博大精深,连肖映良的后人楚宵临都看不透彻,他也得从头开始细细研究一番。

一曲奏毕,闭目养神的薛赫言给她倒了杯香茶,开口道:“过来,阿音。”

周序音起身之际无论动作神态都一如往昔,等她在对面坐下的时候,薛赫言的唇贴着杯盏轻轻说道:“已经不烫了,喝吧。”

周序音一边饮茶一边看向外面,她时不时会观察一下怀兰那边的动静,以确保她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薛赫言道:“是不是觉得当中有个丫鬟很眼熟?”

周序音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那个笑颜最为灿烂的少女,“……禅儿?”

薛赫言解释道:“前几日她刚满十四,我娘将她从禅音寺接了过来,给她穿上你的衣服,要她学着你的姿态来服侍我……”他漫不经心地冷笑了声,“哦对了,还给她改了个名字,叫李禅音。”

周序音略有震惊地看去李语禅一眼,“她……如今这般欢快,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倒茶的薛赫言擡眸看她,“她才十四,再说也不像你,我要她做什么?陪我玩陪我闹么?陪陪怀兰倒不错。”

听他这么说,周序音放下心来,“我记得禅儿是冯越贤的私生女。”

“她的身份于我而言没什么用处,一个不被冯家承认的私生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我将她安排去你的东南小院了,以后你回鹭羽的时候,她也能陪陪你。”

周序音心存感激道:“谢谢你,表哥。”

薛赫言放下茶盏,打量了她一眼,“你打算如何谢我?两个月前跟你说的学跳舞,你学了吗?”

周序音如实回道:“我学不会,再说那也不适合我。”

薛赫言握住她的手擡起,示意她起身,“到我这儿来。”

等周序音坐到他怀里,他低头俯视着她,摸了她身上几处骨骼道:“还行,也不算很硬,你都不学如何知道自己不合适呢?万一你翩翩起舞的样子怀兰也喜欢呢?”

周序音咬唇不语,他分明是自己的欲望在作祟,还推到怀兰身上,真是教人无语,“……”

见她忍着怨气,薛赫言反而轻笑了声,与她交颈依偎,闭眼感受着她在身旁的美好,“阿音,你怎么能让我每次见你都比上一次更爱你呢……”

他对如今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欲罢不能,仿佛周序音的到来是上苍对他的赏赐一般。周序音承受着他的爱抚,也擡头与他相吻,冗长的一吻过后薛赫言细语道:“阿音,你还爱着我,是不是?”

周序音没有正面回答,薛赫言也并未追问到底,反而祈求道:“为我学一支舞,好吗?”

周序音擡眸道:“你想看跳舞,为何不去秦楼楚馆呢?”

薛赫言幽怨道:“我去过。可她们跳得再好,一回头……不是你的脸,我便顿时失了兴致。”

他低头看着周序音被他揉乱的衣襟,意乱情迷地胡乱吻着她的颈项,“阿音,只有你才能让我动情……”

即便他如此坦诚想要跟她水乳交融,周序音还是伸手推开了一些距离,“……晚上行吗?我怕待会儿怀兰会叫我。”

薛赫言瞥眼看去窗外,见怀兰正对着茶室这边挥手微笑,便放弃了白日宣淫的念头,给周序音整理好衣服与她继续聊天道:“那好,晚上沐浴的时候等我,我去你院子里。”

周序音轻轻点头,垂眸之际眼睑下有一丝羞红。

薛赫言将她重新抱紧道:“阿音,怀兰看着你我相爱也一定很幸福。”

这话倒是不假,周序音心中一暖,伸手搭到他的腰际,轻轻环住,两个人静默着温存了会儿,直到周序音开口询问道:“对了,舅母呢?我今日一早过来就没见着她。”

薛赫言不以为意道:“我将她送回禅音寺了,她想当第二个薛景何,想控制我的人生,左右我的决定……我实在受不了,就将她送走了。”

薛赫言生平最厌恶他人说教,他本身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也见多识广,明辨是非。孰是孰非,又该如何去做,他心中自有定数,无需他人干涉。

周序音虽然偶尔也会劝他,但从来不是一副颐指气使,苦口婆心的态度,她一直会将最终选择权交给薛赫言本人,她不过提提意见,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基本都会同意。

她会平静地多说几句影响薛赫言的想法,等他做出了与其相一致的决定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功劳,总之张弛有度,绝不得寸进尺。

“那司悦含也走了吗?”

薛赫言撚着她的长发随口说道:“早走了,走了也好,我也正忙。”

他道:“我如今重点关注的唯有楚宵临一人,我本以为他内力尽失之后再无崛起之可能……但没想到他的武功会比从前更上一层楼。上回与他在七子山一战,我观他很快就要达成人剑合一之境界,当真令我嫉妒。”

他说罢低头看了眼周序音,“……听我给你的丫鬟说,你偶尔还会叫他爹?看来在你心里,他如兰燕臣一样高大威猛是不是?……看着他跟你朝夕相处,我也嫉妒。”

周序音一怔,薛赫言将她搂紧了道:“我知他留在姑苏是为了中原武林制衡我,教我不敢轻举妄动,可他阻止你我二人的会面我实在不能忍,他真把自己当你爹了,还不允许我这个丈夫同你相见?”

周序音垂眸不语,她不清楚自己跟楚宵临的一切是否被薛赫言发现,但那几个眼线楚宵临都帮她安排去了偏院那里,主院服侍的都是自己人。

见她不说话,薛赫言讥笑道:“他当真是枉为人师,当初作为徒弟的谢新朝与你有婚约的时候对你存有私情,后来你都在他祖坟前拜过他为师了,他却依旧罔顾人伦还敢在我们的婚宴上当众抢亲对你告白,他就不怕千夫所指,无地自容?”

他分明在唾弃楚宵临,周序音却听得面红耳赤,“……”

薛赫言擡起她的下颌一本正经道:“你也真是的,还开口叫人爹爹,他怕是剑仙也会被你拉下神坛。”

周序音莫衷一是,移开了目光,薛赫言却勾唇给她印下一吻,认真问道:“……在你心里我跟他,哪个更厉害?”

周序音按捺住脑中的胡思乱想,“……你们的武功都已出神入化,都很厉害。”

薛赫言却扣紧了她重复一遍道:“谁更厉害?”

周序音避无可避,只得顺从他道:“……是你。”

心满意足的薛赫言与她鼻尖相碰,脸颊相触,见她想偏继续追问,“那除了武功呢?我还有没有别的厉害之处。”

周序音说不出口,薛赫言便伸手引导她,“哪个地方?……说清楚、说完整……我哪儿很厉害?……”

周序音羞得耳朵红到都要滴血了,“是……是这个大的、东西……”

见她实在无法说出口,薛赫言戏谑她道:“阿音,你都能信口开河叫他爹了,这点儿简单的表述在我这里还说不出口吗?”

周序音欲哭无泪地看着他,“……我也可以喊你爹的。”

薛赫言忍俊不禁,“那还是算了,我是怀兰的爹,不想你也如此喊我……再说我也不喜欢爹,毕竟我都杀了两个爹了。”

他微笑着说出令人心惊胆寒的话,抚摸着周序音的脸颊遐想道:“不如你我想想别的合适的称呼,明日就可以喊起来了,也算是怡养夫妻之间的情操。”

周序音没好气地拿开他的手道:“你如今的喜好我如何清楚呢?”

薛赫言蹙眉道:“我们不过分别两个多月,我的喜好能有多大变化?不全都在你的股掌之中吗?”

“你没碰过别的女人吗?”

薛赫言否认,“没有。我说了,我对别人不感兴趣,我的兴趣都在你这儿。”

他说着摇了下周序音催促她道:“快好好想想,不然我真去找别的女人了,让你吃醋让你伤心。”

周序音酝酿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令他满意的称呼,最终还是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唤道:“表哥……”

她许久未曾这样轻柔地纠缠过他,薛赫言忆起往昔仿若隔世,眼前的周序音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也是从始至终唯一能让他心动之人。思及此他俯身用力吻上,周序音一瞬的愣神过后便闭上双眼与他辗转反侧,到了最后,薛赫言情深难抑道:“阿音……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叫我表哥。”

他们曾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后怦然心动暗生情愫,到后来饱经风霜历尽磨难终于深情期许得偿所愿,“表哥……”

也就是这一声让他无数次回头,无数次心动,无数次张开怀抱,无数次为她倾倒,“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