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准备放假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下面压着张便签：“我去早市买新鲜食材，很快回来。“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疲惫的脸。爱旭用冷水拍了拍脸，董事会、责任状、桑达科技的异常波动...这些烦心事随着水流暂时冲走。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之后有十天的市场休市，他至少能暂时逃离那些数字和图表。
厨房里，林小雨正将刚出锅的葱油饼装盘，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洗好了？“
“好了。“爱旭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起这么早？“
“早市的海鲜最新鲜。“林小雨侧头亲了亲他脸颊，“我买了虾仁和带鱼，准备做些半成品带回你老家。“
爱旭一愣：“你要跟我回老家？“
林小雨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不然呢？我和爱丽约好了。“
爱旭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林小雨向来雷厉风行，但为她从未谋面的家人精心准备礼物，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食物：金黄酥脆的葱油饼，嫩滑的蒸蛋，几碟自制泡菜，还有熬得浓稠的小米粥。爱旭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准备丰盛的早餐，然后一家人围坐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呵着白气说笑。
“对了，“林小雨咬着筷子尖，“爱丽说樊振轩也一起回去“
“樊振轩？“爱旭差点被粥呛到，“他真要见家长了？“
“好像是。所以我们可以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林小雨眼睛一亮，“在家里四个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爱旭笑着摇头：“我妈要是知道我带女朋友回去，还不得把七大姑八大姨全叫来围观。“
“那更好，“林小雨狡黠地眨眨眼，“多准备一点红包吧。“
提到红包，爱旭的笑容顿时停住了，因为没有多少钱了，除了这间房和股份，银行卡没有了多少钱。林小雨敏锐地察觉到了，立刻转移话题：“董事会今天是不是要定春节安排？你那个文艺会演节目准备好了没？“
“别提了。“爱旭扶额，“程总非要每个部门出节目，我们投资部抽到诗朗诵，程雪还提议穿玩偶服...“
林小雨笑得差点喷粥：“我要看照片！一定拍视频给我！“
两人笑闹间，爱旭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爱丽来电“。
“哥！“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元气十足，“我和樊振轩抢到后天早上的高铁票了，你和嫂子什么时候走...“
爱旭看向林小雨，后者正用口型说“告诉她我带了很多礼物“。
“嗯，一起。“爱旭简短地回答，“不过别叫'嫂子'，人家还没答应嫁给我呢。“林小雨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挂断电话，爱旭若有所思：“说起来，樊振轩家里怎么说，今年要去见家长，有什么表示的啊？“
爱丽：“你就这么想我早点嫁出去啊？“
林小雨点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开开玩笑嘛!怎么舍得啊...“爱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午九点，天辰科技会议室。
“春节假期从明天下午三点开始，正月初八复工。“人力资源总监正在宣读安排，“值班表已经发到各位邮箱。另外，文艺会演定在明天上午十点，请各部门准时参加。“
爱旭心不在焉地转着笔。往年他最讨厌这种集体活动，但今年不同——有了责任状的压力，他需要团队凝聚力，哪怕是穿玩偶服诗朗诵这种蠢事。
“关于爱总监的责任状，“程刚突然开口，“考虑到春节休市，考核期顺延至开市后一个月。各位有异议吗？“
董事们纷纷表示同意。楚天明虽然脸色阴沉，但也没提出反对。毕竟，春节是中国人最看重的团圆时刻，没人想在这时候做恶人。
“那就这样。“程刚合上文件夹，“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散会后，爱旭在走廊被程雪拦住：“爱董事，我们排练最后一次吧？服装都准备好了！“
爱旭无奈地被拉到休息室。推开门，七八个年轻交易员已经穿上了熊猫玩偶服，正笨拙地挥舞着打印好的诗稿。
“您的是这套。“程雪捧出一件明显大一号的熊猫服，“特意订制的，绝对合身！“
爱旭哭笑不得地接过：“杨平呢？这不是他的主意吗？“
“杨平请假了，说是老家有急事。“
爱旭：“先排练吧。对了，春节你怎么安排？“
“在家。“程雪帮他拉上玩偶服后背的拉链，“自从我妈反对你好，已经给我安排了八场相亲，真的很烦！“
爱旭大笑，拍了拍程雪的肩膀：“祝你好运。“
穿上笨重的玩偶服，爱旭忽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也许这就是集体活动的意义——让一群整天与数字打交道的成年人，暂时变回无忧无虑的孩子。
中午休息时，爱旭给林小雨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公司文艺汇演，我穿熊猫服诗朗诵，准备好嘲笑我吧。“林小雨秒回：“已设置手机提醒！记得转圈圈让我看全景！“
爱旭笑着锁上屏幕，走向公司餐厅。路过李明辉空荡荡的办公室时，他注意到门没关严，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通话声：“...桑达的数据确定了吗？...好，春节后第一时间...“
爱旭放轻脚步快速离开。无论李明辉在策划什么，春节假期都是暂时的安全期。他现在只想专注于即将到来的家庭团聚。
下午三点，爱旭提前下班，按约定去接林小雨购物。商场里张灯结彩，喜庆的新年音乐循环播放，到处都是采购年货的人群。
“这件怎么样？“林小雨举起一件暗红色的唐装，“阿姨穿会不会太艳？“
爱旭想象了一下母亲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正好，她喜欢鲜艳的。“
购物车很快堆满了各种礼品：给母亲的丝巾和护肤品，给爱丽的新款耳机，甚至还有给邻居小孩的玩具和糖果。林小雨的细心让爱旭惊讶又感动。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清单？“爱旭推着满载的购物车问道。
“上次和你说了后就开始了。“林小雨比对两款坚果礼盒...
爱旭突然拉住她的手：“谢谢你。“
林小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么感动？那回去帮我揉面，说好了要带一百个饺子回去的。“
傍晚回到家，两人开始整理行李。爱旭负责将易碎品用气泡纸包好，林小雨则核对清单，确保没有遗漏。
夜深了，爱旭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和客厅里林小雨与爱丽视频通话的笑声。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出老家去年的照片：低矮的平房，门前挂着红灯笼，母亲端着饺子馅，爱丽在院子里堆雪人...
这些平凡的画面突然让他眼眶发热。在金融世界的尔虞我诈之外，还有这样一个简单温暖的地方等着他回去。无论责任状的结果如何，至少这个春节，他可以暂时放下一切，做回那个普通的儿子、兄长，以及...他看向浴室方向...一个即将带女友回家的幸福男人。
水声停了，林小雨擦着头发走出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爱旭放下手机：“在想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枣树。小时候过年，我爸总把我举起来摘最高处的红枣，说那是给灶王爷的供品...“
林小雨钻进被窝，靠在他肩上：“今年我们一起去摘。“她打了个哈欠，“不过现在，某只熊猫需要休息了，明天还要表演呢...“
爱旭关上台灯，在黑暗中微笑。明天会是一场滑稽的诗朗诵，后天是漫长的返乡旅程，然后是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年夜饭...这些平凡的时刻，突然变得无比珍贵。
窗外，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静静落下，覆盖了城市的喧嚣，也暂时掩盖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算计与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