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路侦察
前有将猎鹰割碎的不明物，后有即将冲过山下通道的先锋小队。
“这可如何是好！”
凤鸣翻身下马，情急之下心念一动，背后的“山”字符熠熠生辉，一道虎影从骨中冒出与山字符交织在一起，随着一声虎啸，来不及思考的凤鸣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山包上。
原来凤鸣被虎纹草淬炼的虎纹骨经过山字纹激发后，“虎在山中行”，彻底激发了内在的猛虎之力。
沉闷的轰鸣声从山顶传至山底，以为发生山崩的先锋小队紧急拉紧缰绳，在阵阵战马嘶声中发现眼前方一侧的山体竟向他们砸来。
“向后撤！”徐赛男急呼。
训练有素的先锋小队立刻后队变前队，众人举盾护着徐赛男向来时方向策马狂奔，在一片灰头土脸中总算逃出山崩的范围。
“队长，你看，是鲁泥鳅！”老油指着倒塌山头上的一人一马道。
“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要团灭我们吗？”徐赛男一把抹去满脸灰尘怒道，“你们两个给我把他架下来！”
两骑士连忙驾马爬上那山头将凤鸣“请”到徐赛男的面前。
“你想砸死我们啊！”一见到凤鸣徐赛男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吼道，“没看到我们要通过山下通道吗？”拿着马鞭欲抽的样子。
“我……”凤鸣正想说明情况，前方刚倒下的半边山头忽然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队长！”前去侦察的骑士喊道，“山石全部被什么东西给割碎了！”
“你等着！”徐赛男瞪了一眼凤鸣，然后驾马过去查探。那名骑士指着地上的碎石说着什么，徐赛男还不时回头看看凤鸣。
“真是不识好人心……”凤鸣嘀咕道。
不一会儿，徐赛男来到凤鸣面前，满脸的怒容消失不见反而有点拘束的感觉，她战术性的咳嗽一声道，“咳……这个，刚才你发现了什么吧，才把山石打裂阻挡我们前进？”
“报告队长，徐将军，前锋侦察员鲁泥鳅在山头观察时发现猎鹰被下方神秘物体割碎，鲁泥鳅来不及阻止我们小队前进，只好出此下策，让小队陷困请队长责罚！”
徐赛男一时语塞，只冒出来一句，“干得好！”然后转身离去检查那条通道去了。后面骑士跟在身后对着凤鸣挤眉弄眼，每个人用拳击在凤鸣的胸口，学着徐赛男口吻道：“干得好！”
老油在身后亦笑眯眯地对着凤鸣竖起大拇指，“本次行动将军第一次表扬诶，干得好！”说着也在凤鸣胸口击了一拳，惹得凤鸣也笑出声来。
徐赛男阻止正要策马向前清理石块的骑士，自己挥鞭向前方空气击去，仿佛那里隐藏着看不见的敌人。
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徐赛男马鞭在看似无一物的前方空间击响后，往回一收只剩下手中的手柄。
看着前方一截截落在地上的马鞭大家面面相觑，“空中有利刃！”
凤鸣跟在队伍后面看到徐赛男向空中抛出一储物袋，然后弯弓搭箭一箭命的，被射爆的储物袋向下撒出不知名的粉尘，随风飘飘扬扬从通道这边一直铺撒到尽头。
粉尘所过之处无形的通道上空呈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细小荧光，那是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沾染上了粉尘而反射出的光芒。
如蛛网般的细丝出现在众人眼前，让众骑士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东西，如此坚韧，连山石也被割得支离破碎，要是小队驾马冲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不由得再次用赞赏的眼光看向凤鸣。
被人凝视的凤鸣一阵拘束，连忙打岔道：“这是什么？细得连肉眼也看不见还这么坚韧……”
“应该是西域魔宗的寒蚕丝。”徐赛男上前用手中匕首轻轻割眼前肉眼难辨的透明细丝，“刀割不断。”
说着招手后面一位刻录有火字符的骑士，让其发出一个火球焚烧这些细丝，“火焚不了。”
“山石硬砸也无用。”老油上前指着被割碎的山石道。
“那怎么办？”凤鸣问道，不解决这些“寒蚕丝”就过不了这通道。
“做好标记。多亏有我先锋小队，要是大军从此经过，以这些寒蚕丝为陷阱，魔宗再从山体两侧设下埋伏，那后果不堪设想！”徐赛男一脸严肃，转头问向凤鸣，“据你侦察，附近可有其它道路绕过此地？”
“绕过右侧山头有一山谷可避开主道上的‘寒蚕丝’。”凤鸣答道。
“好。”徐赛男调转马头，“再放一鹰！”说完带队向右边山包攀去。
在前引路的凤鸣忍不住问道：“队长，那‘寒蚕丝’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徐赛男此刻对他的态度好多了，“西域灵力匮乏，有的地方灵力几乎绝迹连草都难长，在这种极端的条件下却有一些生灵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形成特殊的本领。听闻在西域雪山中生存的一种寒蚕吐的丝水火不进，坚韧无比，就是这‘寒蚕丝’。”
“嗯，看到了，刀割不动，石头砸不断。”凤鸣应道。
“是的，而且极细无比，仅凭肉眼根本无法判断，是布置陷阱，进行暗杀的极品法宝，要不是我们准备有‘显形粉’根本就发现不了。炼制此丝也极不容易，没想到竟布置到仙魔战场这里，不应该啊？难道魔宗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不成？”
徐赛男说着说着便进入沉思中，凤鸣见状不敢打断她，独自向前引领队伍前行。
“‘寒蚕丝’？我身上不是也有一件蚕丝法宝吗，怎么就没有这么厉害？”凤鸣指的是由变异避水蚕吐丝织成的避水绫，这是在南海望海城蓝姑送给他的。想到蓝姑，凤鸣自然想到了望海城、桑林村、流珠……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老油前来与他并行，灌了一口老酒后将酒葫芦递给凤鸣，“将军是个兵痴，经常在马上谋算，习惯就好了。”
“为何不将那些蚕丝清除就走了？后面的大军赶到不也是要经过那里吗？”凤鸣也灌了一口老酒，“嘿，好东西啊！那里搞的？”
“嘘！”老油连忙示意凤鸣不要声张，偷偷地瞄了一下身后的徐赛男和众骑士，见众人没有注意到这好酒，才悄悄对凤鸣道，“徐大公子婚庆之时，客人剩下的……就这两口啦！算你小子有口福，奖你的！”
凤鸣会意，跟老油会心一笑。老油接着道：“先锋小队所带装备和法宝多为侦察所用，解决不了那蚕丝，暂时先留在那儿，等后面大军到来那些龙州大修士自然会有办法的。”
“他们会有什么办法？烧了它们不成，听队长讲这寒蚕丝水火不进呢！”
“蚕丝嘛蚕吐的当然就用蚕吸回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啊，我们先锋小队谁带虫子啊，当然等后面大军来处理啰，相必那些御兽宗的修士不缺这些玩意。”
老油的话不由得让凤鸣心中一动，自己的避水绫中不就是封印着变异避水蚕吗！
“你去干嘛？”见凤鸣调转马头向原来的通道跑去，老油连忙问道，除了仍沉浸在沉思中的徐赛男，众骑士纷纷侧目不知道凤鸣要回去干嘛。
“我的那把残剑掉到山头那里了，我去去就回……”
“一把破剑还要它干啥。”老油不解，“兵器就是武士的第二条生命，当然不能丢啦！”旁边的骑士应声道。
……
在‘显形粉’下现身的“寒蚕丝”在空中发射出一道道微不可查的光芒，随着山间狂风扫过，这些显形粉逐渐飘散很多，寒蚕丝大多已经隐匿到空气中不见了。
凤鸣用手指凭感觉轻触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寒蚕丝，等感觉到疼痛时，鲜血已经将手指周边的空气染出一条鲜红的细线，那物已经渗透进自己的皮肤中去了。
“我这是金丹、元婴两次升级改造，两次九死疯魔重铸的身体，竟然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割破了手指。”凤鸣仔细端详手指那细不可查的伤口，除了指头两边的微微血迹外，整个伤口根本看不出来，跟原来完好的手指一模一样。
“难怪女队长话都不讲了满脑子计算，在这里布置这种级别的法宝，显然是要严防死守啊！魔宗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能否收掉这些蚕丝。在凤鸣的心意下，一张避水绫出现在凤鸣的手上。
凤鸣从手指伤口出挤出一滴血滴到中间的蚕宝宝的绣纹上，吸收鲜血的蚕宝宝绣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苏醒过来，形成一条活生生的跟人胳膊大小的变异避水蚕。
似乎不适应这里干燥寒冷的天气，欲要重新钻入避水绫沉眠，凤鸣轻轻将它靠近那根寒蚕丝，似乎是感应到了蚕丝的气息，胳膊粗的身体一下树立起来，嘴角不知吐出什么液体一下联结到空气中，沿着一物慢慢向前延伸，所过之处有液体凭空出现。
神奇的是，这些液体被变异避水蚕再次吸入口中，适应之后液化的速度不断加快，变异避水蚕的吸收也越来越快。
随着吸收的液体越多，在它身上的寒气积累得越浓厚，渐有冰冻之意。
凤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冰寒蚕丝内蕴冰冻之力，这才是它如此性能的本源，而变异避水蚕虽能消化蚕丝，但不能化解其中的冰冻之力，所以吸收得越多，冰冻越厉害。
“嘿嘿，这难不倒我！”凤鸣已经吸收融合了蓝瞳的精血，虽不及蓝瞳妖孽但对冰冻之力的掌控也已经轻车熟路。
在凤鸣对冰冻之力的吸收下，变异避水蚕很快就将这些寒蚕丝吸收。
凤鸣高兴极了，他感应得到这些寒蚕丝正在让变异避水蚕获得新的天赋，在凤鸣的心念下，一道微不可见的蚕丝射入旁边的石岩，虽不及原来的寒蚕丝威力那么大，但也足够坚韧。
“是否可以注入一些寒气？”凤鸣突发奇想，于是对变异避水蚕注入一点点寒气让其再吐丝，令凤鸣惊喜的是变异避水蚕将那微弱的寒气转化后吐出的丝果然比刚才的蚕丝坚韧数倍。
这一实验让凤鸣欣喜若狂，“我也是御虫大师了耶！下次给黑凤展示展示，哈哈！”
“泥鳅，你在哪里狂笑干嘛，你的剑捡到没有啦？走啦！”远处赶来的骑士催促道。
“捡到了，捡到了！”凤鸣连忙举起自己的黑炎残剑，收回变异避水蚕和蚕丝，策马向骑士跑去。
“怎么你也过来啦？”
“老油见你还没回，担心你呗！你小子真行，一出手就救了小队一命，不愧是老兵！”
“一般般啦！……”
……
当他们离开后，一山头处站立着一头如石雕般的大獒犬，任凭寒风任意将它满头的鬃毛吹乱动也不动，目送凤鸣和骑士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山谷内。
獒犬背上露出一个人头来，不是犬鸣还是谁！
“跟上，小黑。”
……
见凤鸣归队，徐赛男已从沉思中醒来，美目扫了凤鸣全身，“一把破剑，不要命了。”
“老战友了，舍不得。”凤鸣只好傻笑回应，并顺手接住徐赛男抛来一物，“极品灵石！”周围的骑士围过来瞪着凤鸣手中的流出精纯灵力的灵石艳羡道，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山字纹配和你的力量显示出惊人威力，但灵力消耗巨大，这极品灵石你先用着，一部分是对你立功的奖励，剩下的是提前支付，你欠我的。”然后用皮鞭轻抽周围的骑士道，“看什么看，想要就争取军功，本将军奖罚分明！”
唉，要不是自爆，谁还担心这点灵石啊！底层修真士果然难，这让凤鸣想起在望海城“天一宝楼”宁愿接受段大海唾沫的哪些修士，为了一两碎灵石什么都不要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还好，自己是立功赚来的。
“那些‘寒蚕丝’还在？”
徐赛男冷不丁问了句。
“不在了。”凤鸣如实回答。
“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徐赛男望着前方的高原山岚道。
“那怎么办？我们是孤军深入……”老油不无担心。
“他们的预警系统罢了，不要担心，我们继续前探。”徐赛男打定主意扬鞭向前奔去，众骑士连忙跟上。
“轰隆隆”的水流冲击大地的声音从前方高山内传来。
“这里有河！”凤鸣惊讶道。
“不是河，是江！”徐赛男指着前方险峻的高山道，“越过此山，前方就是断川江，江后就是魔宗的活动区域了。我们要为大军寻找一条最合适的通道。”
在徐赛男的观察下，选择出三条古道，据说是当初龙州修士为进攻魔宗开凿的通道。徐赛男将队伍分为三路，确定汇合地点后各组分别勘探这些古道去了。
老油带着五人一队向右，另一支五人队伍向左，而凤鸣被编入徐赛男一组探查最重要的中间山道。
山路两旁虽然泛起阵阵绿色，但四周依山而建的工事残骸和岩壁断裂处裸露在外的层层白骨，醒目地提醒着这里千年前曾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这里的战斗很激烈。”凤鸣不禁说道。
“是的，这里是军事必争之地，谁掌握了这里就控制了断川江。我方控制就掌握了进攻魔宗的主动权，魔宗控制了就保住了他们的断川江防线，退可守，进可攻，是他们的咽喉之地。”
“这么重要，我看不出来？”
“就你？”徐赛男白了他一眼，“这是将帅的天时地利之学，不是单打独斗之技，你一小兵怎会明白。”
“我不明白？”凤鸣听着不满意了，“那些大修士不也是单打独斗吗？需要将帅之学吗？”
“哼！大修士？”徐赛男竟然露出满脸不屑，“在这灵力匮乏的西域战场，没有排兵布阵的将帅之能，单打独斗的修士能在仙魔战场撑过一息？他们太天真了！”
“啊！队长，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请教你。”凤鸣小心翼翼问道。
“不冒昧。”徐赛男傲然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修士也不放在眼里？是吗？”
“这……”凤鸣正是此意，想不到这小妮子除了蛮横外也很会洞悉他人心思嘛。
“哼！大修士又如何，纵你实力滔天，能翻江倒海，但在将帅的眼中那只不过是一件自恃武力的超级灵力兵器罢了！”
“啊！”徐赛男的狂言一出吓了凤鸣一大跳，这个不爱女装爱戎装的女将军竟然真将那些修士不放在眼里。
徐赛男撇了一眼凤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待一天我的修为与龙吟、岳华、落英那些天才弟子齐平，谁怕谁还不知道呢！”不待凤鸣回话徐赛男继续道，
“我研究过千年前的仙魔大战。那些修士毫无战略战术，全凭蛮力硬攻全无章法，连龙吟九子都陨落了。要不是拉拢离火魔教，以蛮炎烈的一道‘八荒离火’奠定胜局，要是那把火烧向龙州，那这龙州修真界现在是姓仙还是姓魔还真不知道呢！”
说完驾马向前，“小泥鳅，跟着本将军多学着点。”
你叫我小泥鳅！凤鸣无由恼怒起来，此时中年大叔的话在他脑海不停地循环浮现：不要意气用事啊！
“不跟她一般见识。”乖乖地跟在他的将军身后向山上攀去。
……
“轰隆隆”地水声越来越响，溅起的水汽不停地从山的对侧蔓延过来，众人攀越至山顶向前望去，眼前的流水破川的景象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看不到对岸的激越水流像是从高压的天空破了一角处喷~射而出，又像是积压许久的怒气突然狂泄一般，毫不留情地将一座座高原大山横断而过，恨不得将挡在眼前的一切碍眼的东西全部摧毁。
被这壮观景象震撼的一位骑士忍不住用手去触摸那飞溅而来的湍急水流，“啊！”的一声惨叫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过去，只见他碰水流的手指被割掉一大块肉，鲜血淋淋。
“水急如刃！这怎么过？”徐赛男望着水流如此湍急的断川江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