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教导一些夫妻伦常

第一百五十四章教导一些夫妻伦常

俞让躬身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依殿下安排,小的近日已在调查近日靖王的行踪,不过靖王腿脚不便,甚少出门,因此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查清。”

谢景初皱了下眉头,“查靖王的事,你暂时交给别人去做,你再派专人盯着靖王府,若是靖王妃要出门,即刻来东宫告知孤。”

他必须在私底下和沈药见一面,把话问清楚!

俞让称是。

翌日。

沈药醒来时,还有些疲倦。

昨天在亭子里,她将谢渊哄得心情不错,谢渊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

亲完了回到屋里,谢渊先是抱她,后来又将她按在床上,缠缠绵绵亲了许久。

久到沈药直到此刻,都觉得嘴唇麻麻的。

身侧的位置早已空凉,谢渊早早出门去了。

沈药缓了一会儿,拥被坐起,唤了人进来。

青雀领着几个小丫鬟端着盥洗用具鱼贯而入。

“王爷呢?”沈药揉了揉额角,问。

“回王妃,天还没亮,王爷便带着丘山出门去了,去了何处,奴婢不知,王爷未曾交代。”青雀一边利落地挽起帐幔,一边回话。

沈药点了点头,并未十分放在心上。

谢渊行事向来有他的章法,不必她操心什么。

用过早膳,沈药步入谢渊专为她修建的书房。

室内阔朗,临南开窗,糊着韧性极好的桑皮纸,光线投入,柔和似水。

窗下设一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案,案上秩序井然,设一方端石老坑砚,笔山上搁着三五支笔,并摞了数叠笔记、账簿。

沈药落座,翻看起账本来。

先前夏日炎热,她额外添置了一项绿豆汤用度。

如今天气已彻底转凉,这项开销该换一换了。

沈药略抬眼,看向屋内侍立的几人:“先前天热,我每个月额外给大家添了一碗绿豆汤解暑。如今天气转凉,这绿豆汤自然是不必了。你们说,换成什么好呢?”

青雀年纪小,心思活泛,立刻雀跃道:“王妃,奴婢想要画眉的黛笔!上回瞧见外头铺子里新到的螺子黛,颜色可正了!”

赵嬷嬷闻言失笑,嗔她一眼:“你这丫头,尽想着自己!府上那么多小厮侍卫,难道也给他们发黛笔涂眉不成?”

长庚站在一旁,思索了片刻,谨慎开口:“王妃,不如折成现银?各人按需所取,倒也便宜。”

沈药眼眸微亮,赞许地看了长庚一眼:“这主意好!”

当即拍板:“那就把原来采买绿豆汤的银子折成现银,再额外从公中拨出二两,每月一并贴补给大家。”

长庚一愣,“王妃,这贴补的是不是太多了?”

原先的绿豆汤折算下来,每人也不过几十文钱,这再加二两银子分下去,每人能得多不少。

沈药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不多!王爷说了,咱们王府不缺银子。大家当差辛苦,多拿些银子,手头宽裕,办事也更有劲头不是?眼看着秋深了,转眼就要过年,也好让大家攒些钱,过个丰盛年嘛!”

那模样,豪气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门外小丫鬟禀报:“王妃,薛姑娘来了。”

沈药高兴抬头:“快请。”

光影错落,薛皎月缓步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她整个人仿佛被春雨滋润过的嫩柳,尽情舒展。

虽说衣着依旧素净,但面色红润了许多,眼底也有了光彩,不再是以往那种怯懦畏缩的模样。

沈药由衷赞道:“皎月来啦。快坐!几日不见,人越发标致了。”

薛皎月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虽轻却清晰:“皎月见过王妃。”

沈药笑眯眯的,“怎么还叫王妃?”

薛皎月羞涩地垂下眼眸,到底是改了口,“……嫂嫂。”

沈药愉快地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薛皎月在下首的绣墩上侧身坐了,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乖巧说道:“前两日……嫂嫂身子不适,我过来探望过,只是那时嫂嫂还昏睡着,我便只在门外站了片刻,未敢打扰。”

沈药笑道:“难为你有心了。”

她顿了顿,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对了,你与小公爷的婚事,陛下既已下了赐婚圣旨,许多事情便该筹备起来了。你母亲随你兄长离了京,你既唤我一声嫂嫂,你的婚事,自然该由我来替你张罗。”

话虽如此,但沈药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

她自个儿的婚事,是宫中皇后操持,许多礼节,她都是懵懂着过来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身旁经验老道的两个嬷嬷:“嬷嬷,这婚嫁之事,具体都有哪些章程?”

赵嬷嬷率先回道:“回王妃,这婚娶大事,依古礼,乃是‘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每一步都有讲究。”

余嬷嬷在一旁补充:“纳采是男家请媒人提亲,问名是询问女方姓名八字,纳吉是占卜得吉后订婚,纳征便是送聘礼,请期选定婚期,最后才是迎亲过门。如今陛下圣旨已下,这前几项便算是过了明路,眼下要紧的是纳征之礼和请期。”

沈药听得仔细,又想起另一桩极重要的事,“对了,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婚前都会有嬷嬷教导一些夫妻伦常吧?”

赵嬷嬷点头,“正是。”

沈药沉吟着:“回头我便去寻一位稳妥的嬷嬷……”

教薛皎月,她自己也跟着学学。

到时候,她和谢渊肯定用得上……

薛皎月声如蚊蚋地“嗯”了一声,过了片刻,才稍稍抬起脸,眉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嫂嫂,还有一件事。赐婚圣旨下达已有些时日,但是国公府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感觉,国公夫人她……”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她似乎并不喜欢我。”

沈药了然。

先前因为周舅母的事,国公夫人对薛皎月也难免有些抵触。

久久不提婚事,自然有太子婚事的影响,但难免也有些故意冷着晾着她的意思。

不过面对薛皎月,沈药轻轻笑笑,安抚道:“不要多想。并非国公府刻意怠慢,而是眼下太子的婚事正压在前头呢。太子乃国之储君,他的大婚仪程浩大,礼部和各衙门都紧着那边先办。国公府何等门第,最是讲究规矩体统,岂会在这个当口越过太子去张罗自家的婚事?”

薛皎月听了,眉间的忧色稍稍化开些许。

沈药想了想,“这样吧,今日我们一同去一趟国公府。一来全了礼数,二来探探口风,三来。”

她眉眼弯弯,“也让人知道,你虽说没了父亲,母亲又离开望京,可还有靖王府替你撑腰呢。”

不多时,马车自侧门驶出,朝着镇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辚辚声响。

同一时刻,靖王府对面街角的茶摊上,一个做寻常仆役打扮的男人迅速放下茶碗,丢下几个铜板,快步钻入一旁的小巷,牵出快马,翻身而上,朝着东宫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