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如何行夫妻之礼

第一百七十五章如何行夫妻之礼

谢渊端坐于轮椅之上,由丘山缓缓推来。

夜色朦胧,廊下灯火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光晕,待他进入厅中,烛光愈发明亮地映照在他脸上,更显得那张面容俊美异常。

“王爷。”贺青词见了他,忙不迭收敛心神,恭敬行礼。

谢渊微微颔首,嗓音微冷:“本王与王妃约好了,过两日要去城外的庄子泡温泉,姨母一同前行散心。侯爷不必挂心。”

沈药一愣,泡温泉?

对上谢渊那深邃而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忽然心领神会,这是王爷在帮姨母撑腰,也是在给贺青词下逐客令。

她从善如流,点头附和,“……对,是有这么回事。”

谢渊将目光投向贺青词,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现在,侯爷可以放心回去了?”

贺青词心知今日是绝无可能将人接回去了,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妥协:“……也好。既然如此,便有劳王爷和王妃了。”

说完,他再次郑重地拱了拱手,语气极为恳切:“王爷、王妃,夫人这几日,就劳烦二位多加照料了。在下先行告辞。”

谢渊神色依旧冷淡,只淡淡应了一句:“本王的姨母,本王自然悉心照料,不劳侯爷挂心。”

贺青词最后望了一眼薛夫人,神色怅然,转身离去。

直到贺青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的转角,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薛夫人才收回那仿佛要钉在门框上的目光,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冷笑一声,“药药,你都看见了吧?嘴上说着知错了,心里头到底还是放不下他那楚楚可怜的好表妹!一听说人晕了、孩子哭了,他那脚底板就跟生了根似的!要不是顾及你和王爷在场,我刚才非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不可!”

她越说越气,恨恨道:“狗男人!依我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谢渊:?

姨母,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男人呢?

沈药又安抚了薛夫人几句,好说歹说,让嬷嬷扶着她回去休息。

和谢渊一起回去路上,沈药忧心忡忡,“怪不得这两天看姨母那么憔悴呢,她也太艰难了。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姨母只怕又要受好大的委屈。可即便如此,姨母还是憋屈成这样……侯爷也真是的,一听说锦娘和宁宁有事,心思便游移了。”

谢渊言简意赅地评价:“他心不定。”

沈药点点脑袋:“我现在就是担心,长此以往,误会越积越深,他们两人会不会真的走到和离那一步……”

“和离也不怕。”谢渊的语气平静无波,“姨母是当今陛下和我的姨母,身份尊贵。名下田庄、铺面、金银无数,富得流油。姨母并非离了定襄侯就过不下去。相反,若是当真和离了,求娶姨母的人,只怕要从望京城门一路排到扬州码头。”

沈药一怔。

她突然意识到,嫂嫂与姨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子。

嫂嫂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知悉如何守住丈夫的心,也知道如何应对其他女人的明枪暗箭。

可是姨母出身高贵,有足够的底气,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想到这儿,沈药心中的焦虑倒是减轻了不少。

回到房中,谢渊见沈药眉宇间仍有倦色,笑了一笑,“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今日劳心劳力,好好休息。明日教习嬷嬷就该入府了,你先安心学两日规矩。过两日,我们便动身去温泉庄子。”

沈药又是一愣,抬头看他:“真要去温泉庄子?”

她还以为那只是用来打发贺青词的托词。

“嗯,”谢渊颔首,气定神闲,“段浪说的,那处的温泉于我的腿脚复健有益。”

沈药“啊”了一声,若是为了王爷的腿脚,那真是拒绝不了。

她点一点头:“那好,我们去。”

但她又生出疑惑:“既然对腿脚好,为何不明天就去,偏要等教习嬷嬷来了,学两天再去呀?”

谢渊抬眸,深深看她一眼,烛光下那目光显得有些幽邃难辨:“因为我们此行,说是去泡温泉,但也不仅仅只是泡温泉。”

沈药更困惑了,“那还要做些什么?难道还要喝点儿温泉水么?”

谢渊勾起唇角:“喝的可能不是泉水。”

摸了摸沈药的脸,柔声:“你先安心跟着嬷嬷学好这两日。等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沈药乖乖应了声:“好。”

今日的确是受了累,沈药脑袋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

翌日,沈药是被青雀轻声唤醒的。

身旁空无一人,谢渊早早起床去忙了。

青雀叫着她,“王妃,王妃,醒醒,教习嬷嬷已经到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沈药揉了揉惺忪睡眼,意识逐渐回笼,吩咐:“让银朱先去安顿嬷嬷吧,就安排在咱们院子邻近的厢房,方便走动。我很快就见她。”

“是。”

说完,沈药起床梳洗更衣,整理妥当。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一边派人去请薛皎月,一边命人去请那位嬷嬷。

场地设在书房。

薛皎月先到,落座后不久,一位衣着得体的嬷嬷便跟着银朱走了进来。

她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开口自我介绍:“奴婢姓黄,乃是靖王爷特意从宫中请来,负责教导王妃与薛姑娘的。”

沈药在桌前坐得端端正正,揣着她的小本子和毛笔,一脸认真地听完,在本子第一页,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黄”字。

黄嬷嬷眼角余光瞥见,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这个王妃,真是颇为可爱。

茶水摆好,便开始了今日的教学。

黄嬷嬷开门见山,语气没有丝毫扭捏,“奴婢教的,乃是房中术,也便是在床笫之间,如何伺候自己的夫君,如何行夫妻之礼,以期琴瑟和鸣,绵延后嗣,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