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马佳·宁聂里齐格36
果不其然,朝堂上传来了确切消息:康熙帝决意御驾亲征,平定噶尔丹之乱,大军定于五月开拔。
胤褆与胤祉皆在随行之列。
消息传到南三所时,宁聂里齐格正对着账本拨算盘。
闻言,她拨弄珠子的手指一顿,心里那点“历史书说他们没事”的侥幸心理,到底没压过新婚燕尔便要分离的实实在在的担忧。
才二月成的婚,蜜月期都没过完呢!
这就要分开,谁知道要去多久?刀剑无眼的……
惠妃娘娘大概也觉得这事儿对小儿女有点不厚道,特意召了宁聂里齐格过去,温言安抚了好一阵。
“好孩子,别太担心。保清是皇子,身边护卫森严,就是去历练历练,皇上有分寸的。”
惠妃拉着她的手,语气慈爱,又赏了不少珍稀药材、绫罗绸缎,仿佛多给点东西就能把分离的时日买回来似的。
宁聂里齐格谢了恩,抱着一堆赏赐回了院子,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反而更空落落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莫名的情绪甩开,撸起袖子就开始给胤褆收拾行囊。
“这个金疮药得多带点,听说西北风沙大,皮肤容易裂口子……”
“这狐皮大氅也得带上,早晚肯定冷……”
“牛肉干!得多塞点!饿的时候能顶饱!”
她像个忙碌的小松鼠,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胤褆打包带上。
连胤褆平时惯用的茶杯、枕惯的玉枕都想塞进去,仿佛这些东西能代替她陪在他身边。
胤褆从兵部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的小福晋正忙忙碌碌指挥着下人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塞箱子里带过去,连暖手炉都不放过。
他心头一暖,又觉得好笑,悄悄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
“哎哟我的福晋,你这是要把爷当骆驼使啊?这炉子带去前线,是让爷给噶尔丹表演个现场烧烤?”
宁聂里齐格被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也顾不上玩笑,眉头依旧蹙着:“西北苦寒,万一冻着了怎么办?带着有备无患嘛……”
胤褆看着她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忧虑,心里又软又涨。
他拉着她在榻上坐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心:
“傻宁聂里,真没事。爷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流放。皇阿玛御驾亲征,中军大营稳当着呢,爷就是跟着学习观摩,不一定真往上冲。就算真上阵,爷这一身武艺是白练的?身边那么多巴图鲁护卫是吃干饭的?”
他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安慰话都倒了出来,甚至有点笨拙地夸张比划:
“你放心,爷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少地回来!噶尔丹那老小子,见到爷的威风,说不定直接吓跪了!”
宁聂里齐格看着他绞尽脑汁、恨不得对天发誓的憨样,明明心里还酸酸涩涩的,却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宛如阳光破开乌云,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胤褆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故意板起脸:
“好啊!爷在这儿掏心掏肺地安慰你,你倒好,还敢笑爷?看来是爷这几天太纵着你了!”
说着,他一个迅猛的飞扑,直接将宁聂里齐格压倒在柔软的锦被上,手指灵活地袭向她腰间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爷饶命!哈哈哈……”
宁聂里齐格最怕痒,顿时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飙了出来,手脚并用地挣扎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笑爷了!哈哈哈……”
胤褆看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绯红、眼泛泪花的娇俏模样,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闹腾声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暧昧而粘稠。
胤褆深邃的目光牢牢锁着身下的人,那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爱意、眷恋,还有即将分离的不舍与渴望。
宁聂里齐格也渐渐止住了笑,呼吸微促,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总是灵动机智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同样的深情与依赖。
她是爱这个男人的,爱这个眼里、心里都满满是她的赤诚少年。
胤褆缓缓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
它温柔而缠绵,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和无声的安抚,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所有的保证和思念都传递给她。
宁聂里齐格闭上眼,主动环上他的脖颈,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
得到回应的胤褆仿佛受到了鼓励,吻逐渐加深,变得急切而热烈。
他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将她的手腕轻轻压在她头顶的软枕上,
另一只手则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衣襟,抚上那滑腻温软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指腹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战栗的火苗。
衣衫不知何时被凌乱地褪去,散落一地。
窗外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屋内红烛高燃,暖帐摇动,映照出交叠的身影。
粗重的喘息与娇柔的呻吟交织在一起,谱写成出征前夜最缱绻动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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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聂里齐格正坐在灯下,心不在焉地翻着本游记,耳朵却竖得老高,留意着院门口的动静,等着胤褆从兵部回来。
突然,窗户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
她吓了一跳,刚警惕地望过去,就见一道身影利落地翻窗而入,动作轻巧得如同夜行的猫!
“唔!”宁聂里齐格吓得差点尖叫,手猛地捂住了嘴,心脏砰砰狂跳。
待看清来人的脸,她气得抓起手边的软枕就砸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怒道:
“爱新觉罗·胤祉!你作死啊!好好的门不走学人翻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了贼呢!”
胤祉笑嘻嘻地接住软枕,几步凑到榻前,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搂进怀里,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委屈:
“走门多麻烦,还得通传,一堆规矩。我就想安安静静、赶紧地见见我的宁聂里嘛。”
他收紧了手臂,语气低沉下来:“明天……明天就要随皇阿玛出征了,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就是想你了,想得心口发疼,非得立刻见你一面不可。”
听到“出征”二字,宁聂里齐格原本那点嗔怒瞬间被冲散了,心口也跟着泛起酸涩的暖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身体软了下来,温顺地靠进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衣襟上的盘扣,低声道:“我知道……我也……挂念你们。”
胤祉感受到她的软化,心里像是被羽毛拂过,又暖又痒。
他握住她揪着盘扣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宁聂里,我之前送你的那对白玉叮当镯……是不喜欢吗?好像从未见你戴过。”
宁聂里齐格抬起头,连忙解释:“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那镯子又通透又水灵,声音还好听,我不知多宝贝它们。”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现实的无奈:
“只是……只是我如今是大阿哥福晋了,整日在内宫行走,突然戴上那么打眼的一对镯子,若被人问起来历……我、我怕说不清楚,平白惹出麻烦。”
胤祉闻言,眼神暗了暗,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温柔和理解。
他低头,珍重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你喜欢就好。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别忘了我。”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仿佛想将她揉进骨血里带走,语气里透出一丝罕见的脆弱和不安: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我送镯子时,原是盼着我不在时,它能替我陪着你,让你每走一步都能想起我。”
“可自从你和大哥成婚,我们能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宁聂里,我真的很害怕。怕西北的风沙太大,吹久了,你就把我忘了;怕大哥日日夜夜陪着你,你……你就更喜欢他,再也不需要我了。”
宁聂里齐格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猛地抬起头,捧住胤祉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慌和深情,没有任何犹豫,仰头便吻上了他的眼睛,吻去那并不存在的湿意。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傻瓜!胡说什么!我和你相识在大哥之前,那些年一起玩闹、说悄悄话的情分,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了,我也绝不会忘!你、大哥,你们两个,早就长在我心里了,挖掉哪一块都是要命的疼!不许你再这样妄自菲薄!”
胤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和亲吻震住了,心底所有的不安和阴霾仿佛瞬间被这炙热的情感驱散。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眸亮得惊人,像是落入了整个星河。
下一秒,他猛地低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瓣,将这个吻加深。
这个吻不同于方才那个安抚性的轻吻,它充满了积压的思念、即将离别的不舍、以及得到承诺后的狂喜与激动,炽热得几乎要将两人点燃。
宁聂里齐格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大脑渐渐空白,只能凭借本能生涩地回应着,手臂软软地环上了他的脖颈。
不知何时,两人已从榻上倒向了里间柔软的床铺。
胤祉的吻细密地落下,从眉眼到唇瓣,再到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衣襟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里面杏色的主腰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微凉的空气激得宁聂里齐格微微颤抖,却又被身上人滚烫的体温和灼热的亲吻熨帖着。
意乱情迷中,她能感觉到胤祉的手带着薄茧,在她腰侧细腻的皮肤上流连忘返,激起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衣衫凌乱,呼吸交织,空气中弥漫着甜腻暖昧的气息。
就在宁聂里齐格觉得整个人都快化成一滩春水,脑子里迷迷糊糊,几乎要放弃思考,准备顺应本能沉沦之时——
身上的人却猛地停了下来。
胤祉撑起身子,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深暗得如同旋涡,里面翻涌着强烈的情动和挣扎。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几乎要失控的欲望,用极大的意志力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宁聂里齐格春光乍泄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好。
宁聂里齐格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下,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无声地发出邀请。
胤祉俯身,爱怜地在她唇上又轻啄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
“不……不要在这里,不是现在。”
他替她理了理鬓边汗湿的发丝,指尖流连在她滚烫的脸颊上,目光温柔而坚定:
“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该是这样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我希望那一天,只有我们两个,在我们的家里,堂堂正正,安安稳稳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