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算计不过
听沈凡说这丹阳有问题，神武帝招了招手。
沈凡明白皇帝的意思，将丹药递给了他。
神武帝用两根手指捏着丹药，冲太阳眯眼看着，边看边道：“你有证据么？”
听到这话，沈凡和魏珊瑚的心同时就是一翻个。
起作用了，他们的谋划起作用了！
虽然皇帝还不确定这丹药有问题，但至少开始怀疑黄高攀了？
沈凡道：“皇上可以派暗卫到天灵观查一查。”
神武帝道：“朕不查，想查你去查。”
沈凡不解的道：“查这些事不是臣的活呀？”
神武帝闻了闻仙丹，皱起眉道：“蠢！看来你连当个百夫长的资格都不够。”
沈凡还是有些不解，皇上有暗卫，要我查什么？
下意识看了眼魏珊瑚，却发现他正在往后退，无声无息间已是退出了五六步。
身为内务府大总管，暗卫统领，魏珊瑚的职责就是贴身保卫皇帝，除非认为听到不该听的话时，才会有意无意回避。
想到皇帝说的那句‘朕不查，要查你去查’的话，沈凡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说道：“臣明白了。”
神武帝：“明白什么了？”
沈凡轻声道：“黄高攀是太带进宫的，父亲查儿子，如果真查出什么，事关乎朝局安稳。
臣只是一介小吏，就算查出什么，太子殿下也只会记在臣的头上。”
神武帝看了眼沈凡道：“若是你父王在世，这话他就不会挑明了说。”
沈凡道：“可是臣害怕。”
神武帝笑骂道：“别在这跟朕套话，怕太子报复就明说。”
沈凡嗯了声。
神武帝皱着眉头道：“那你就不怕朕？”
“不怕。”
“为什么。”
“皇上如果想杀臣，就不会来天牢见臣了。”
神武帝笑了笑道：“还没傻到家，不管如何朕都会保你的。”
沈凡道：“那臣也不想去，您还是找别人吧。”
神武帝道：“看来朕强制你也不是办法，这样……咱们说说另一件事。
那就是虽然朕不想责罚你，可你却已经引起了公愤。
安国公听闻你把他的孙子和孙媳妇都打了，现在还跪在西苑外，拿着太祖皇帝、高祖皇帝，还有朕给他的那些恩赏旨意，请朕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
不光如此，那几十个新科进士里，除了三人出身寒门，其他人不是世家之后，就是名臣之后。
这些人可不怕你这个北凉王，他们弹劾你的奏章像雪片堆满了朕的桌子。
还有这些新科进士的女眷，母亲，七大姑八大姨也在等着你。
这些家眷虽没有上折子的权利，却有打你的胆子，你有本事把这些妇孺也打得满地找牙？
对了，忘了告诉你。
这里岁数最大的老太太有八十二岁，小一些的几个七八岁的孩童，你下得去手吗？”
沈凡呆滞了，摇摇头。
“还有。”神武帝继续道：“太子已经拟好了对你的处置意见，死罪没有，活罪难饶。
革去王爵，取消功名，发配岭南做名七品小吏，十年内遇赦不赦。”
“喔，还有！”神武帝似笑非笑的道：“十年后，丹阳好像快三十了……”
“皇上您别说了，臣去查！”沈凡咬着牙道。
“这就对了嘛，这样朕就可以帮你了。”
沈凡：“谢皇上。”
神武帝笑道：“先别谢，朕也不能大包大揽，还是要做些什么堵住悠悠之口。
朕想好了，还是要取缔你的功名，你还要给那几十名举子每人陪银一千两，做医药滋补之用。”
“皇上，您这是打劫！”沈凡失声叫道。
“放肆。”神武帝骂了句道：“谁人不知你得了座玉矿，还在这跟朕哭穷？”
沈凡强咽下一口气道：“那您也不能把臣的功名给夺了，当时您说了，只要拿了功名，臣就可以入朝为官。”
神武帝道：“归根到底你不就是想学你父亲从军，抵御突厥人建功立业吗？”
“是。”沈凡回道。
神武帝道：“文功名没了还有武功名，待你在武举中得功名，朕就封你做个百夫长，满足你从军的心愿。”
沈凡眼前骤然一亮道：“原来是这样，多谢陛下成全！”
“武举还有些日子，你小子先把朕的事办好了。”
说完这话，神武帝拿起装着丹药的盒子起身就走，头也不回的道：“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朕不饶你！”
沈凡冲着神武帝的背影道：“皇上，如遇紧急关头，臣想动用暗卫。”
神武帝在魏珊瑚的陪同下已经走出院子，似乎没听到沈凡的话。
就在这时，沈凡看到魏珊瑚折了回来，走到自己身前轻声道：
“皇上说了，如有需要王爷可以来找咱家。”
说完还给了沈凡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就出了院子。
沈凡皱着眉在院中来回踱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位当今圣上……
看似天天吃药修仙，实则依旧掌握着时局，洞若观火。
他知道赵睿想早点当皇帝，满天下拉拢人布置自己的班底，却不曾想儿子会利用黄高攀算计他。
如今皇帝对赵睿已经有了怀疑，可他毕竟是储君，当爹的去查儿子明显不合适。
往大了说会引起父子反目，往小了说也会引起朝局动荡，所以才会让自己去暗查此事。
本来自己想的是给皇上下套，没想到还是人家技高一筹，来了个借力打力。
这时沈凡才明白父王为什么死心塌地为他效命，这位神武帝果然有过人之处。
这时，沈凡看到黑若宁带着十几名官吏走了过来，对自己施礼道：“下官恭送王爷。”
沈凡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有劳了。”
说着接过黑若宁手中的玄铁青霜剑，迈步往天牢外走。
“王爷请留步。”黑若宁突然喊了声。
沈凡看向他道：“怎么，还想留我吃饭呐？”
黑若宁笑道：“若是王爷真肯赏脸留下来吃饭，下官可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牢饭吃着不吉利。”
沈凡：“那你叫我干什么？”
黑若宁道：“下官的意思是请王爷走后门。”
“为什么？”
“正门刚被人围了，是那些新科举子们的家眷。”
沈凡眨了眨眼，看来皇上说的话是真的，可自己要是走了后门，传出去脸还往哪放？
沈凡道：“本王就走正门。”
“可是，王爷……”
黑若宁还想劝，沈凡挥挥手道：“该忙什么忙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