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些人必须死

深夜,锦衣卫衙门,北镇抚司。\小`说^宅_ !吾~错′内.容?

这里,是整个大明朝,所有官员都闻之色变的人间地狱。

当蒋瓛那只沾染过无数鲜血的皂靴踏入北镇抚司大门时,甬道内原本细微的交谈声瞬间消失。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他脸上那份在东宫时的恭敬谦卑早己被剥去,剩下的,只有属于这片人间地狱主宰者的、毫无感情的冰冷。

他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几名千户甚至感觉自己的脖颈都在发凉,仿佛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眼神如同鹰犬般锐利的千户和北镇抚司的掌印酷吏,迅速地,从黑暗中闪现,单膝跪地。

“大人!”

蒋瓛看着他麾下这些最心狠手辣的爪牙,将来自东宫的那道密令,用他自己的方式,传达了下去。

“立刻,提取诏狱之中,所有罪大恶极、家产丰厚的商贾与官员!”

他的声音,在阴森潮湿的诏狱甬道中回荡,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连夜提审!”

“本官不管你们用何种手段,无论是烧红的烙铁,还是浸水的皮鞭,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问出他们藏匿在各处的所有家产!”

他看着众人眼中,那渐渐亮起的、嗜血的光芒,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要的,是现银!问出来的,也必须是能立刻起获的现银!听明白了吗?!”

“遵命!”

地狱之门,就此,轰然大开。,看`书_屋′暁¨税′蛧^ ¨蕪~错·内/容_

整个平日里就阴森恐怖的锦衣卫诏狱,彻底化作了一幅流动的、充斥着绝望的地狱绘卷。

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滋啦”声中烫进皮肉,焦糊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个刚才还嘴硬的员外郎,在看到那块烙铁靠近时,眼中的最后一点尊严彻底崩碎,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的哭喊,只是这首地狱交响曲中的一个音符。

很快,此起彼伏的惨嚎、求饶、和盘托出的招供声,便汇成了一股令人疯狂的声浪。

而在声浪的另一头,蒋瓛的办公室内,书记官面无表情地在雪白的卷宗上飞速记录着,算盘珠子被拨得“噼啪”作响,每一次清脆的撞击声,都代表着一笔带血的财富被清点入库。

“十万两……”

“二十万两……”

当最终的数字,停留在了三十五万七千两这个惊人的数目上时,蒋瓛才冷冷地抬起手,示意堂下的用刑,可以暂停了。`n`e′w!t?i.a¨n,x_i-.^c*o′m!

足够了。

不仅足够填补那二十万两的亏空,还绰绰有余。

蒋瓛立刻对另一批早己在衙门口,集结待命的锦衣卫緹骑,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出发!”

“按图索骥,去这些罪官的家中、宅院、商铺,将他们招供出来的银两,一文不少地,给本官抄回来!”

“天亮之前,所有银两,必须入库封存!”

“是!”数百名緹骑,轰然应诺。

就在他们即将动身之时,蒋瓛看着那些眼中,不可避免地,闪烁着一丝贪婪之色的下属,他的语气,变得无比森寒: “都给本官听清楚了!”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缓缓扫过面前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一个呼吸略显急促的年轻緹骑脸上。

那名緹骑瞬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这些银子,是有人,点名要的!是一些人的救命钱!”

“如果,有谁,敢在抄家的过程中,私下动一根手指,藏匿一两银子……”

他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别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一经查出,抄没家产,抽筋扒皮,全家连坐!”

在这强有力到血腥的威胁之下,所有緹骑心中猛地一凛,再也不敢有丝毫私吞的念头。

他们只期盼,能干净利落地办好这趟差事后,也许从那位大人物那里,得到一些赏赐。

天色,将明。

当最后一箱被抄没的、还带着泥土气息的白银,被抬入锦衣卫的秘密金库时,蒋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满意的冷笑。

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散发着迷人光泽的现银,他知道,自己己经完美地,完成了殿下交代的任务。

他转身,对身旁的心腹千户,低声下达了最后的、也是最血腥的指令。

“锦衣卫行事,不喜留下首尾。”

“这些人,知道的太多,留不得。”

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脖颈处,轻轻地,比划了一个抹过去的动作。

那名千户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重重点了点头,如同接到一个去仓库盘点货物的命令。

他带着一队最精锐的校尉,无声地走入诏狱深处。

片刻后,那些刚刚经历过地狱、精神己经崩溃的囚犯们,还没从绝望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牢门被无声地打开。

迎接他们的,不是新的刑具,而是一双双冰冷的手和一块块堵住嘴巴的麻布。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几声被瞬间捂住的、沉闷的喉音,以及利刃划破喉咙那微不可闻的“噗嗤”声。

很快,几十条生命,就像是几十支被吹熄的蜡烛,彻底归于黑暗。

血腥味,却比刚才用刑时浓烈了十倍。

当千户走出来复命时,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大人,处理干净了。”

……

第一缕晨光,照亮了京城巍峨的城楼。

蒋瓛一身崭新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迎着初升的太阳,负手而立。

昨夜的血腥,将很快被这座庞大的城市所遗忘,被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赈灾功绩,所彻底掩盖。

他望着东宫的方向,初升的太阳为那片宫殿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显得神圣而威严。

蒋瓛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弧度,是敬畏,也是明悟。

他没有出声,只是缓缓地、爱惜地擦拭着自己那柄从不离身的绣春刀的刀锋。

刀锋上,映照出他自己冰冷的眼睛。

这天下,是朱家的,也是皇太孙的。

而他蒋瓛,和这把刀一样。

饮血,封喉,然后,静待下一次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