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四方震动

就在奉天殿朝会结束的第二天,《平高丽告天下书》便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大明。¨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

京师应天府,从皇城根下到秦淮河畔,所有官府的布告栏前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识字的读书人,被众人推到最前面,他们手捧着官方抄录的告示,用一种无比激动的声音,向着周围成百上千的百姓,大声宣读着这篇出自翰林院却烙印着皇太孙意志的雄文。

“……高丽君臣,背信弃义,辜负天恩,屡犯天威于前!我大明王师,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战而定乾坤!……”

每当读到激昂之处,人群中便会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

百姓们或许不懂文章里的微言大义,但他们听得懂“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的霸气,看得懂高丽王子公主被囚于马车中的狼狈!

人群之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兵,抚摸着自己胳膊上的旧伤疤,浑浊的老泪纵横。

他对着身旁的孙儿,用沙哑的声音反复念叨着:“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这就是咱大明的威风!爷爷当年在北边打仗,哪有这么痛快过!咱们的殿下,是天上的神将下凡啊!”

那份发自内心的民族自豪感,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凝聚人心!

这份文书,不仅仅传遍了大明十三省的市井乡野。

更以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速度,送往了帝国的所有权力节点——各大藩王的王府、九边重镇的将领案头,以及所有前来朝贡的小国使臣的馆驿之中。^暁\说,C¢m_s* +已¨发?布-罪,芯^彰.截′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北平,燕王府。

深秋的北平己是寒意萧瑟,书房内却温暖如春。

燕王朱棣身着一袭王袍,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来自京师的文书,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尊雕塑,久久不语。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要透过那一张薄薄的纸,看穿遥远京城里那个侄儿的内心。

在他的身侧,姚广孝一身黑色的僧袍,同样神情凝重。

许久,朱棣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文书放在桌上,声音沙哑地问道:“广孝,你怎么看?”

姚广孝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殿下,这份文书,比十万大军更可怕。”

“哦?”

“战场上的胜利,只是匹夫之勇。而皇太孙此举,是以一场大胜为墨,以天下人心为纸,书写他自己的天命啊!”

姚广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这是在告诉天下所有人,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这道檄文,既是写给高丽的墓志铭,也是写给天下所有心怀异志者的……警告信。殿下,他不是在打仗,他是在夺这天下人心的大势!从此以后,天下间任何对储君不敬之举,都会被视作违逆天理,必为万民所唾弃。”

朱棣的指节捏得发白。′0?0¨暁`税`网^ -已?发-布?蕞_鑫+蟑+劫\

他仿佛从这个年轻的侄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甚至……更加深不可测,更加懂得如何用煌煌大势,去碾压一切对手。

他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眼中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己化为一片沉静。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必须重新审视这位侄儿了。

同一时间,西安秦王府,骄横跋扈的秦王朱棡,看着文书上的内容,他“啪”的一声,将手中价值千金的钧窑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西溅。

往日的骄横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额头渗出的冷汗。

他这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镇守西安这点兵马,在刚刚踏平了一个国家的皇太孙眼中,恐怕连儿戏都算不上。

山西晋王府,晋王朱棡,一边喝着苦涩的汤药,一边看完了整篇文书。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中,有不甘,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他看着汤药中自己那张憔悴病弱的倒影,苦笑着喃喃自语:“天命……原来这就是天命……”

随即,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挥了挥手,让侍从取来笔墨,亲自写下了一封恭贺皇太孙大捷的奏书,发往了京师。

无论是骄横的藩王,还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在看到这份文书后,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藩王们心思各异之时,礼部衙门的一间会客厅内,一场“友好”的邦交,正在进行。

礼部右侍郎,正满面春风地为占城的使臣亲手沏上一杯新茶,笑呵呵地说道:“使臣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大明与贵国,一向是守望相助,情同兄弟啊。”

这位占城使臣前几日才亲眼目睹了高丽王族被献俘的惨状,又刚刚读了那份杀气腾腾的《告天下书》,此刻哪里敢摆什么架子,连忙躬身道:“大人言重了,能为天朝效力,是我占城的无上荣幸!”

侍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仿佛是不经意地提起:“殿下昨日还在说,我大明地大物博,风调雨顺,唯独有些地方的水田,产出不高,让他很是忧心。听闻贵国的占城稻,耐旱高产,一年两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良种啊。”

占城使臣的心猛地一跳,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只听礼部侍郎继续笑着说:“殿下仁德,心系天下农人。若是能将此等优质稻种引入大明,必是造福万民的大功德。想来,贵国国主,一定很愿意为我天朝上国,分一份忧吧?”

这哪里是商量?这分明就是命令!他几乎能听到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我们大明能派几十万大军去异国他乡夺取土地,难道还不能派几个官吏,来贵国取一些稻种吗?”

使臣吓得“扑通”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躬身,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这是应当的!这是应当的!殿下心怀万民,实乃苍生之福!下官……下官立刻就写信回国,让我家国主,即刻将我国最好的稻种,尽数打包,用最快的船,亲自押送来京师!绝不敢耽误天朝的大事!”

他的后背,己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这份“笑嘻嘻”的热情背后,是“含泪不得不答应”的屈辱和恐惧。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那么占城的下场,绝不会比高丽好到哪里去。

当晚,占城使臣馆驿,灯火通明。

使臣摒退了所有下人,正在奋笔疾书,给自己的国王写一封万分紧急的密信。

他在信中,用最惊恐的笔调,详细地描述了高丽是如何触怒大明,那位年轻的皇太孙又是如何用雷霆手段,在短短一月内,灭其主力,兵临城下。

他着重写道:

“……大明新储君目光如鹰,洞悉人心;手段如雷,动辄灭国。雄才大略,心性狠厉,远胜常人。其意己非万国来朝可以满足,恐有吞并西海,开万世未有之霸业的雄心!我占城国小力弱,万不可有丝毫违逆之举,当如履薄冰,夹起尾巴做人!凡其有所命,无不应允,万不可试探此少年天子之锋芒,以免重蹈高丽覆辙,招来灭国之祸啊!”

写完信,他立刻用最高等级的火漆封好,交给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嘶哑着声音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租用最快的船,昼夜不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封信送到王的手中!”

心腹走后,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虚脱。

他们这些小国,能做的只有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