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醮启尘嚣，异显人间
攒动的人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道袍与俗装交织的人潮像被无形的手牵引；
齐齐朝着那抹鹤发童颜的身影躬身行礼；
这是刻在异人骨子里的敬畏，无关年龄与门派，只因眼前这位是执掌龙虎山百年、修为深不可测的老天师。
人群边缘，李冰举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
她身后跟着三位扛摄像机的同事，还有两个正在调试设备的技术人员；
其设备上“华夏央网”的标识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来之前台里给的指令简单粗暴：全程首播普天大醮，时间从早到晚，连新闻联播的时段都要为其让路。
“道教最隆重的仪式……”
李冰对着镜头整理了下耳麦，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来。
她做了十年记者，跑过宗教口，也追过民俗新闻，却从没听说过哪个道教仪式能让央网全程首播，还是国家特批的资源。
镜头扫过广场新建的巨型屏幕，那清晰度，怕是连领导人讲话都未必能用；
这到底是场宗教仪式，还是……另有深意？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龙虎山广场，距离道教最高规格的普天大醮开启还有三天。
据了解，这三天不仅有传统的祈福仪式，还会举办各门派的比武交流，以及一些特殊本领的展示……”
话音未落，肩上的对讲机传来技术人员的声音：“李姐，信号接通了，大屏幕和全网首播同步开启。?咸~鱼!看*书-罔. `最`鑫′蟑/劫·哽+歆~筷-”
李斌抬头望去，广场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正好映出她的身影。
与此同时，无数举着手机的观众惊呼起来；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短短几秒就突破了百万。
［我靠！这阵仗！好多道士啊！］
［龙虎山我去过！上面的天师府老气派了！］
［前方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就是老天师吗？看着真精神！］
［比武？道士比什么武？比谁画符快？还是比谁算命准？］
［哈哈哈哈楼上真相了，怕不是比忽悠人吧？］
［楼上的别瞎说，可能是国术切磋呢？］
［国术？那不是骗人的吗？］
［弱弱的问一句，有没有可能是修仙者大战。］
……………………
弹幕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滚动，广场的大屏幕却干干净净；
技术人员早己按照指令开启了无弹幕模式，只将老天师的身影清晰地投在上面。
李冰定了定神，提着裙摆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向台阶顶端。
张之维正被各门派掌门围着说话，见她过来，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这位女娃娃，有事？”
“您好，老天师。-4·0¨0!t+x_t?.*c~o￠m,”李斌举着话筒行礼；
“我是华夏央网记者李冰。现在很多观众都好奇，为什么会突然举办如此盛大的普天大醮？”
张之维捋着胡须，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又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原因嘛，暂时不方便说。”
他顿了顿，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不过大家很快就会知道了。”
李斌没追问——来之前领导特意交代过，涉及“敏感内容”不必深问。她换了个话题：
“听说这三天会有比武，参与的不仅有道教门派，还有佛门弟子？
想请教下，比试的项目是武术，还是符箓斋醮之类的传统技艺？”
这话一出，广场上的异人都竖起了耳朵。
张之维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他看向大屏幕，仿佛能穿透镜头看到无数双好奇的眼睛：
“呵呵，比你们想的要有意思得多。”
阳光落在他银白的胡须上，泛着柔和的光；
“这也是国家想让你们看见的——世界的另一面。到时候，可别惊呼出声才好。”
“世界的另一面？”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年轻的异人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疑。
有人攥紧了拳头：“国家这是要让我们走到明面上？”
有人皱眉：“普通人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当怪物？”
还有人忧心忡忡：“要是他们也想成为异人，求而不得，会不会报复社会？”
各种猜测像野草般疯长，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紧张起来。
谁也没注意到，广场东侧的观礼台上，玉宸正靠在栏杆边，身旁站着几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和赵方旭。
“道君，这样安排您看如何？”赵方旭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试探。
玉宸望着广场上躁动的人群，指尖青炁悄然流转，将几道过于激动的异人气息抚平。
“该怎么安排，是你们的事，是国家的事。”他淡淡道，“贫道只负责守住该守的。”
赵方旭没再说话，只是望着大屏幕上张之维的身影，眼神凝重。
这场“公开”，是赌，也是必然——空间裂缝的存在迟早瞒不住；
与其被动暴露，不如主动展示力量，让普通人有个缓冲的过程。
就在这时，广场中央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张楚岚正缩在人群里胡思乱想。
爷爷从小就告诫他“别在普通人面前露本事”，可现在国家却搞这么大阵仗首播，难道真和前几天市郊的大战有关？
那场天崩地裂大战之后，就没有了什么动静，但却从李林道（玉宸）平时的话语里听出了不寻常。
“这位居士，请留步。”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楚岚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着武当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对着他拱手行礼。
那道士眉清目秀，嘴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倒不像个刻板的出家人。
“贫道武当山王也，见过阁下。”
张楚岚往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着他：“武当山王？好大的口气。”
王也嘴角抽了抽，无奈解释：“贫道叫王也，来自武当山。阁下就是张楚岚吧？”
张楚岚眼神瞬间一眯，随即又换上笑嘻嘻的表情：
“啊，王兄弟你好，我是张楚岚。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王也摸了摸鼻子，“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张楚岚挑眉，“难道也是为了八奇技？”
王也摇了摇头，神色难得正经起来：
“贫道精通奇门术法，前些日子卜算时察觉到些异动，本想来龙虎山看看。
谁知前几日一场动荡后，内景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连世界的轨迹都乱了。”
他望着远处的大屏幕，眉头微蹙，“所以来瞅瞅，到底是什么搅乱了天机。”
张楚岚心里咯噔一下。前几日的动荡……果然和那场大战有关！
他看着王也认真的脸，又想起李林道平静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陌生起来；
那些爷爷藏了一辈子的秘密，那些异人界讳莫如深的禁忌，好像都要在这场普天大醮里，被彻底揭开了。
广场上的大屏幕还在播放着张之维与各门派掌门交谈的画面，首播间的人数己经突破了千万。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攒动的人头上，照亮了一张张或好奇、或敬畏、或忐忑的脸。
一场注定要改变世界的盛事，就在这喧嚣与暗流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