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白雾山疯人院（12）：查房
白小江刚推开房门，就看见那个行为古怪的病友己经回来了。
他又恢复了他们之前见到他时的那种姿态，蹲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双臂抱着膝盖，脑袋深深埋着。
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他这副痴傻模样，与方才在食堂里那个眼神锐利，神智清醒的时候简首判若两人。
白小江等人没有试图立刻去戳穿他，只是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位，安静地坐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查房。
病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只剩下那个病友嘴里不停嘟囔念叨的声音，甚至那个病友开始哼哼一些不知名的小调。
没过多久，走廊外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由远及近。
病房门被推开，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一群淡粉色制服护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白小江的主治医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扫过病房内的三人。-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查房队伍先是来到了那个病友的床前。
其中一个医生走到跟前，白小江认出那是昨天见过的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那个医生开口问道：“45号。”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那个病友被叫到后毫无反应，依旧维持着埋头的姿势，仿佛根本没听见。
医生似乎早己习惯，面无表情地又重复问了一遍，声音提高了一些：“45号！回答我的问题！你今天感觉如何？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告诉我！”
这时，45号病人才像是被惊动了一般，迅速地抬起头，眼神浑浊迷茫地看向医生。
他歪着头，咧开嘴，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朝着医生们嘿嘿笑了笑，声音含混不清地说道：“我？大夫，我感觉好多了……嘿嘿……”
医生继续追问：“那你说说，你现在是谁？”
病人闻言，脸上的傻笑更加明显，他跳下床，甚至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模仿着猴子的动作，尖声叫道：“我是猴子！嘿嘿…”
“我是白雾山上的猴王！嘻嘻嘻！好多香蕉！我要吃好吃的香蕉！”
医生看着他的表现，眉头紧紧皱起，转头对身后的护士说道：“情绪比之前稳定了一些，攻击性降低，但身份认知障碍依旧严重，甚至出现了新的动物性模仿行为。?j_w￠x*s?.^o￠r*g^”
“记录一下，继续现有治疗方案，加大观察力度。”
“是，医生。”旁边的护士立刻在手中的记录板上写写画画。
然后，查房队伍移动到了白小江的床前，白小江的主治医生看着他，语气平淡地开口：“99号。”
他同样使用了腕带编号，白小江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确认道：“你是在叫我吗？”
医生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在这里，我们一般都是以腕带编号称呼病人，不会使用名字，这样比较方便记录管理。”
他拿出记录板，一边翻看一边问道：“99号，告诉我，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你现在还能看到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显然极为关键，白小江的大脑飞速运转，沉默着思考该如何回答。
说他能看得到？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后果，就是被主治医生立刻判定为病情毫无好转甚至加重，接下来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加大药量或者更严格的监控。
甚至有可能被安排送入那个让隔壁床病人害怕惊慌的地下一层进行特殊治疗。
说看不到的话，这似乎是最符合医生期待的回答，但为什么隔壁床的病人要如此费力地装疯？
这个疗养中心真的会如此轻易地让一个【康复】的病人出院吗？
从进入这里开始感受到的种种诡异来看，答案几乎是否定的，出院恐怕绝非易事。
白小江抬起头，脸上装出困惑的神情，，缓缓地摇了摇头。
白小江用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我也说不清楚……”
“有时候好像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他假装扮演着一个病情反复，自己也无法确定的病人状态。
白小江的主治医生听着他的描述，眉头微蹙，点了点头，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看来病情还是不太稳定，幻觉呈现间歇性出现特征，认知清晰度有所提升，但远未达到康复标准。”
他转头对旁边的护士吩咐道：“把他昨天开的药，一会儿按时送过来，监督他服下。”
然后他又看向白小江，语气带着告诫：“一定要按时把药吃了，这有助于稳定你的情况，我再观察一段时间。”
“记住，如果你再看到或者感觉到任何不合理，或者你觉得不应该存在的人和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护士，不要隐瞒，明白吗？”
“明白了，大夫。”白小江顺从地点了点头。
结束问话后，白小江转头看见，另一位医生正在对聂鸢晗进行类似的询问。
聂鸢晗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也学着白小江的样子，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
医生们又例行公事地嘱咐了几句安心静养、遵守规定之类的话，便带着护士们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