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武则天的召见
求生的欲望在死亡的威胁下被点燃，化为一股惨烈的决绝。厅堂中央那个挣扎的丧尸，被一名士兵狠狠一枪捅穿了头颅，污血喷溅，终于彻底不动了
“破门！冲！”裴昭一声令下，顶住后门的士兵猛地撤开障碍。两名士兵怒吼着，合力用肩膀狠狠撞向通往皇城方向的后门
“轰！”
木门应声向外撞开
门外，是狭窄的巷道，同样挤满了被烽火和声响吸引而来的、密密麻麻的丧尸
它们腐烂的面孔在火光映照下狰狞毕现，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他们这群“新鲜的血肉”
“杀——！”裴昭将所有的恐惧、惊骇、愤怒都灌注在这一声怒吼之中，双手紧握横刀，如同出闸的猛虎，第一个迎着扑面而来的腥风腐臭冲了出去，刀光匹练般斩出
“噗嗤！”
一个迎面扑来的丧尸头颅冲天而起！
“锋矢！锋矢阵！跟着将军！冲啊！”刘彪的吼声紧随其后，长枪毒龙般刺出，将另一个扑近的丧尸捅穿，奋力一甩，砸倒旁边几个
共计包括屯兵所内百余名金吾卫士兵爆发出最后的血勇，以裴昭为锋锐，结成一个紧密而锋利的三角突击阵型，狠狠凿入狭窄巷道中汹涌而来的尸群
刀光闪烁，枪影如林，污血、腐肉、断裂的肢体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飞溅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突刺，都沉重得如同在粘稠的泥潭中挣扎。?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刀锋劈开腐肉、砍断骨骼的滞涩感令人作呕
丧尸不知恐惧，不知疼痛，它们只有最原始、最疯狂的吞噬欲望。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的残骸涌上
狭窄的巷道极大地限制了阵型的展开，也限制了丧尸的数量优势，但同样让他们无法快速推进。冰冷腥臭的雨水混着污血，让脚下的石板变得异常湿滑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从阵型右侧传来
一名士兵的长枪刺穿了一个丧尸的胸膛，却被那东西死死抱住，旁边的另一个丧尸趁机扑上，腐烂的手爪狠狠抓向他的面门
士兵本能地后仰闪避，脚下却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
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破绽！
另外两个丧尸如同闻到血腥的饿狼，猛地扑倒在他身上，尖锐的爪子疯狂地扒拉着他胸前的甲片，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
“救我！”士兵发出绝望的哀嚎，徒劳地挣扎着
“老西！”旁边的同伴目眦欲裂，挥刀劈向压在老西身上的丧尸。刀锋砍入腐肉，污血飞溅，但那丧尸仿佛毫无知觉，依旧疯狂地撕扯着老西的甲胄连接处
“嗤啦！”
一片坚固的护心甲被硬生生掀开露出了里面的内衬
“不——！”刘彪怒吼着，长枪如电般刺出，将一个丧尸的头颅钉穿在墙壁上。但己经晚了
一张散发着恶臭、流淌着涎水的腐烂大口，猛地咬在了老西暴露出来的脖颈上
“噗嗤！”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溅射在冰冷的雨水、墙壁和旁边同伴扭曲的脸上，老西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光芒迅速熄灭，逐渐变得混浊“走！快走！”裴昭目眦欲裂，心如刀绞，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咆哮
绝对不能停！停下来，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他们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x·1·9?9-t^x′t+.+c,o_m¨锋矢阵的锐气在丧尸悍不畏死的冲击和同伴不断倒下的惨状中迅速消磨
一个又一个士兵在奋力捅穿一个丧尸后，被侧面扑来的两个丧尸拖倒，瞬间被淹没在疯狂的撕咬和啃噬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吞噬残存的勇气
“将军！门！安福门！”赵老栓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丝绝境中的希望
裴昭猛地抬头，穿过前方影影绰绰、疯狂涌动的丧尸头颅，透过瓢泼的雨幕，那巍峨高耸的安福门城楼轮廓，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
更令人心神大振的是，城门并未完全关闭，两扇厚重的包铁城门之间，留着一道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缝隙
缝隙之后，是无数跳动的火把光芒！
隐约可见密集的枪尖寒芒和攒动的人头，是守门的金吾卫，他们显然也看到了从哨所方向冲杀过来的这队残兵
“皇城！是皇城的兄弟！快！冲过去！”裴昭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横刀疯狂劈砍，将挡在面前的丧尸劈开。求生的本能被这近在咫尺的希望瞬间点燃，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
“援兵！援兵在前面！杀啊！”刘彪也看到了希望，声音都变了调，长枪挥舞得如同风车，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
残存的七八名士兵爆发出最后的吼声，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道狭窄的生命缝隙猛冲
脚下的青石板被污血和雨水浸泡得如同泥沼，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没有人敢停下
城门口的火把光芒越来越近！守门的金吾卫显然也发现了这支浴血冲来的小队，他们迅速调整阵型，更多的长枪从门缝中探出，密集地攒刺着试图堵住他们去路的丧尸，为这支小队清理出一条染血的通道
“快！快进来！”城门内传来焦急的呼喊
裴昭和刘彪、赵老栓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进了那道狭窄的缝隙
沉重的包铁城门在他们身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猛地合拢
巨大的门闩落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将外面那片地狱般的嘶吼和疯狂的抓挠声，连同冰冷的雨幕，一起死死地隔绝在外
门内，是皇城宽阔的广场。无数火把将这里映照得亮如白昼
羽林卫、金吾卫、千牛卫的士兵盔明甲亮，刀枪如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火把的光芒在冰冷的甲胄上跳跃，映照出一张张同样紧张、惊疑、甚至带着恐惧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汗味和一种大战将临的压抑气氛
这几个浑身浴血、沾满腐肉污秽、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残兵，一冲进来，立刻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惊愕、恐惧、难以置信……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那些注视中
一个屯兵所内共计上百人的队伍，突围后只剩下短短几人
“裴中郎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诧响起
裴昭抬头，看到左金吾卫将军张贲那张方正而此刻写满凝重的脸。
他带着一队亲兵快步走来，目光扫过这支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队伍，又落到他们们身后那紧闭的、不断传来沉重撞击声的安福门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外面……”张贲的声音干涩
“丧尸！”裴昭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寒意，“城外…全是！它们…不是活人！砍不死！只有…只有摧毁头颅！哦……还有火烧！”
裴昭指着身后剧烈震颤、不断落下灰尘的门闩，“其他巡逻金吾卫…屯兵所…老西……他们都…”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赵老栓和刘彪等人也低下了头，悲愤和恐惧交织
张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抬头望向东北方向——那是刚才惊夜烽火升起的地方，玄武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惊涛骇浪，声音沉重无比：“陛下…己在通天宫！所有卫府将官，即刻觐见！包括你，裴昭！”
………………
通天宫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殿顶，平日里象征无上威仪的景象，此刻却显得空旷而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尽管殿内侍立的千牛卫士兵依旧如同雕塑般挺立，但他们紧握着长戟的手指关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烛火的光芒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摇曳不安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