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末世千里行很爱说cool真君

第三十九章:丧尸骑兵

回到周宅,裴昭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y/u`e¨d+u.d^i?.~c-o~m?赵老栓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将军,阁老有何吩咐?”

裴昭没有看他,目光如同冰锥般射向听到动静、正推开房门走出来的虺赦

虺赦依旧穿着那身灰扑扑的粗布短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冰冷的眸子在触及裴昭几乎燃烧的目光时,微微闪烁了一下,脚步一滞

“收拾东西,即刻出发。”裴昭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寒意,“随军出征,目标……突厥金山!”

虺赦的身体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一僵

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里,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收缩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归于沉寂

他没有任何询问,也没有丝毫惊讶或恐惧的表现,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

赵老栓却是倒抽一口凉气:“金…金山?!将军!这…这…”他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脸上瞬间没了血色。金山是什么地方,现在的凉州军民无人不晓,那是真正的地狱入口

“执行命令!”裴昭厉声打断他,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赵老栓瞬间噤声,只是脸上的惊骇和担忧再也无法掩饰

半个时辰后,凉州城西校场

沉重的鼓点擂动,号角长鸣,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黑压压的军阵肃立,刀枪如林,反射着阴冷的天光。一千名右威卫精锐甲士,五百名左威卫悍卒,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丛林,散发出肃杀之气。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铁锈和汗水的味道,以及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

裴昭己换上了一身明光铠。精钢锻造的甲片在灰暗天光下依旧闪烁着冷硬的寒芒,胸前巨大的护心镜如同冷月,双肩吞肩兽狰狞怒目,腰悬佩刀,一杆精铁打造的丈二长枪斜倚马鞍旁

他端坐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身姿挺拔如标枪,头盔下的面容冷峻如铁,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下方的军阵

他不再是那个在宅邸中因谜团而困扰的护卫将军,而是统率一千五百名精锐、即将踏入尸山血海的统帅

所有的憋屈和疑虑,都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沉凝如山、一往无前的战意

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先干他娘的!

裴昭就不信他真能死在金山

赵老栓同样披挂整齐,一身札甲,背上那杆黝黑的铁枪枪尖寒芒吞吐,他骑着一匹黄骠马,侍立在裴昭侧后方,脸上己不见惊惶,面对生死时的麻木与坚毅。,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他紧抿着嘴唇,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当虺赦被一名军士带到阵前时,裴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依旧是那身粗布短褐,与周围森严的甲胄格格不入

更让裴昭意外的是,军士牵来了一匹颇为神骏的枣红马,虺赦翻身上马的动作异常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生涩

一个自称“经商”的幸存者,竟有如此娴熟的骑术?又一个疑点!

裴昭心中冷笑,阁老这枚“棋子”,果然处处透着诡异

他压下心头的疑虑,对旁边的军需官沉声道:“给他一套步卒的皮甲,一杆长枪。”他不可能给虺赦精良的明光铠,一套轻便的皮甲,一杆制式长枪,己是极限

虺赦默默地接过皮甲套在外面,略显宽大,更衬得她身形有些单薄。她接过那杆沉重的长枪,掂量了一下,动作并不生疏,随即沉默地控马,主动走到了队伍侧翼骑兵队的末尾位置

那里,是相对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裴昭注意到,她握枪的姿势,稳定而有力,绝非新手。那异常白皙的面容在铁灰色的军阵中,显得格外刺眼

“出发!”裴昭不再多言,猛地一挥手。/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低沉的号令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荡开去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如同巨兽的悲鸣。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裴昭一马当先,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一千五百名将士,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洪流,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缓缓涌出凉州西门

队伍中,只有二百名骑兵,其余皆是步卒。沉重的脚步声、甲叶的碰撞声、辎重车车轮的滚动声,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低沉轰鸣,碾过荒凉的大地,朝着西北方向,那传说中死亡笼罩的金山,坚定地开拔

凉州城头,狄仁杰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萧索

他静静地望着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落在那队伍中某个不起眼的、穿着不合身皮甲的身影上。良久,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转身消失在城楼深处

五天的行军,如同在刀锋上行走

队伍沿着武周西北边境的关隘蜿蜒前行。沿途的关隘守军,早己接到严令,默默地打开关门,提供有限的清水和粗糙的干粮,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怜悯和恐惧

寒风凛冽如刀,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灰烬,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大地

沿途偶尔能看到被焚毁的村落废墟,焦黑的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无声地诉说着灾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那是来自金山方向的死亡之风

越靠近边境,这种气息就越发浓重

士兵们沉默地行进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紧张,逐渐变得麻木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旷野中回荡。夜晚扎营时,篝火的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守夜的士兵紧握着武器,警惕地注视着营地外深邃的黑暗

虺赦如同一个真正的影子,沉默地履行着裴昭的命令,守夜、取水、喂马,动作机械而高效,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他身上那股冰冷疏离的气息,在死寂的行军途中,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第五日黄昏,队伍终于抵达了最后一个关隘——一座孤零零矗立在荒原上的石头堡垒,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

守关的校尉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他看着裴昭和他身后疲惫却依旧肃杀的队伍,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重重地抱拳,嘶哑着嗓子道:“裴将军……保重!出了这道门……就是突厥的地界了……再往前百里……就是金山脚下……”

他指向西北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绝域的恐惧

沉重的关门再次开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门外,是更加荒凉、更加死寂、气息也更加污浊的突厥草原

那仿佛沉淀了无数死亡与怨念的腐败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让所有士兵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裴昭勒住战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沉默的军阵,目光在队伍末尾那个穿着不合身皮甲的苍白身影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他深吸了一口那污浊而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疑和不安都压入肺腑深处,猛地一挥手:

“出关!”

队伍踏出了武周的最后一道屏障,真正进入了那片被死亡彻底统治的土地

荒原一望无际,枯草在寒风中无助地摇曳。大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褐色。天空依旧阴沉,铅云仿佛触手可及

远处,一道巨大、连绵、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色山脉轮廓,清晰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就是金山

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那山脉也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甸甸的邪恶气息,仿佛有无数双怨毒的眼睛正从山峦的阴影中窥视着这支渺小的队伍

一天多后,队伍在死寂的草原上继续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连战马都显得焦躁不安,不时打着响鼻。士兵们的呼吸变得粗重,握着武器的手心沁出冷汗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目光死死地扫视着周围枯黄的草原和远处起伏的丘陵

裴昭骑在马上,走在全军的最前方。他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断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动静。赵老栓紧随其后,那杆铁枪横在马鞍上,枪尖闪烁着寒光

虺赦则沉默地跟在骑兵队的侧翼,低垂着眼睑

突然

“将军!看!”裴昭身边一名担任斥候的骑兵什长猛地举起手中的长槊,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了调,尖锐地刺破了死寂

他手指的方向,赫然是队伍右前方约百米外的一处低矮山丘

裴昭和赵老栓几乎同时循声望去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血肉与内脏恶臭的尸臭,如同无形的巨浪,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瞬间席卷而来,狠狠拍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气味如此浓烈、如此具有侵略性,瞬间让许多士兵胃里翻江倒海,脸色煞白

紧接着

“呜——呜——”

“咚!咚!咚!”

一阵低沉、嘶哑、如同破败风箱拉扯般的号角声,伴随着沉闷得仿佛敲在朽木上的战鼓声,骤然从山丘背后响起

那声音充满了腐朽、混乱和一种非人的疯狂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百米外的山丘脊线上,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涌现出密密麻麻的身影

是骑兵!数量足有大几百

然而,那绝不是活人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