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卫队大残，包围之势
“死！”裴昭眼中寒光一闪，手中横刀如同闪电般递出，刀锋精准无比地从那丧尸骑兵大张的口中贯入，刀尖瞬间从其后脑透出，黑绿色的脑浆迸射，那丧尸的动作瞬间僵住
裴昭手腕一抖，横刀抽出，带出一蓬污血，同时，他左手猛地抓住旁边一名钩镰枪手的枪杆末端，运足内力猛地向前一送
“噗嗤！”那钩镰枪的锋利倒钩，在裴昭巨力的加持下，如同毒蝎的尾刺，猛地刺入另一名试图用腐朽骑枪捅刺盾牌缝隙的丧尸骑兵眼眶，将其头颅贯穿
裴昭不再局限于指挥，而是亲自投入了最血腥的前线搏杀，他紧贴盾墙游走，横刀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斩向从缝隙中探入的腐烂肢体、刺向空洞的眼眶、劈向试图冲击大盾的丧尸头颅，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力量刚猛无俦，配合着钩镰枪手和长枪兵的刺击，将任何敢于靠近盾墙缝隙的丧尸瞬间斩杀
在他的亲自压阵和精准指挥下，正面盾墙承受的压力仿佛被分担了一部分
士兵们看着主将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的恐惧被一股悲壮的勇气取代，盾兵怒吼着，将身体死死顶在盾牌上，任凭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们口鼻溢血，但他们也绝不后退，钩镰枪手和长枪兵轮番出击，看准机会，在裴昭的策应下，给予冲近的丧尸致命一击，效率比之前更高
弓手的抛射虽然杀伤力有限，但不断落下的箭矢，还是对尸群后方的阵型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减缓了它们持续冲击的强度
然而，丧尸的数量优势实在太大了，它们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至
他们的数量，己经超过了原本的估计，己经过了千
而他们面对的，己经不止突厥虎师骑兵丧尸，还有不少披甲的步战兵丧尸
撞击声、嘶吼声、武器碰撞声、骨骼碎裂声、士兵的怒吼与惨叫交织在一起
时间在惨烈的搏杀中仿佛失去了意义。~x?h·u/l_i-a\n,.+c/o′m_￠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大阵前方的尸骸己经堆积如山，散发着冲天恶臭，甚至阻碍了后续丧尸的冲锋，它们不得不踩着同伴腐烂的尸体继续进攻。士兵们的体力在急剧消耗，手臂酸麻，呼吸沉重
盾墙在无数次撞击下变得摇摇欲坠，许多大盾彻底碎裂，只能用备用的盾牌
一些钩镰枪的倒钩崩断了，长枪的枪尖折弯了，弓箭手的箭矢也即将告罄
伤亡开始出现，一些盾兵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内脏，口吐鲜血倒下，缺口立刻被丧尸撕开，附近的钩镰枪手和长枪兵拼死堵截，又有数人被扑进来的丧尸咬断了喉咙或撕开了胸膛
侧翼的骑兵也出现了不少减员，一名骑兵被数名丧尸骑兵围攻，战马被撕碎，人也被拖下马背，瞬间被淹没在黑色的尸潮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开始侵蚀士兵们的心防
“顶住！给老子顶住！想想你们的爹娘妻儿！想想狄阁老！想想裴将军还在前面！”赵老栓的声音己经嘶哑得如同破锣，他浑身浴血，铁枪的枪尖都崩掉了一小块，依旧在侧翼奋力拼杀，斩杀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丧尸
他们的力气快用完了，而丧尸还在源源不断地冲来，他们再打下去，必定会死在这里
裴昭的呼吸也粗重如牛。?k*s·y/x\s^w′.*c!o*m_他的横刀早己砍得卷刃，又换上了阵亡士兵的长枪，铠甲多处破损，左臂护手被撕裂，手臂被一柄弯刀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混合着污血不断流淌
所幸这刀伤并不会让他尸变
但他眼神中的火焰依旧在燃烧，长枪每一次刺出，都必然带走一个丧尸的头颅，他成了大阵最前方那堵不可逾越的血肉城墙
就在军阵的防御摇摇欲坠，士兵们的体力濒临极限之际
“呜——呜——”
一阵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更加悠长、更加凄厉、仿佛蕴含着某种邪恶意志的号角声，陡然从丧尸大军后方的山丘上响起
那些原本如同潮水般疯狂冲击大阵的尸鬼骑兵和步战兵动作猛地一滞，它们空洞死白的眼珠中，似乎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如同接到了无形的指令，进攻的势头竟然肉眼可见地减弱下来
虽然依旧在嘶吼，在冲击，但不再是那种不顾一切、前仆后继的疯狂，而是变成了有节奏的、试探性的骚扰
紧接着，在士兵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那些冲击大阵的丧尸骑兵，如同退潮般，开始缓缓地向后退去
它们并没有溃散，而是退到了距离大阵约五六十步的地方，重新集结，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将裴昭的军阵团团围住
那数百双空洞死白的眼睛，在灰暗的天光下，如同密密麻麻的鬼火，死死地盯着阵中的活人，充满了贪婪和怨毒
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的寂静。只有寒风卷过尸堆的呜咽，和伤兵压抑的呻吟
“它们……退了？”一名满脸血污的盾兵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身体因为脱力和后怕而微微颤抖
“不对！它们在重整！小心有诈！”赵老栓立刻厉声提醒，他握紧铁枪，警惕地注视着尸群的动向
裴昭拄着长枪，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汗水混合着血污从额角滑落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山丘的方向。那悠长诡异的号角声……还有丧尸这反常的撤退和重新集结……一股更加深沉的不安攫住了他
这绝不是结束，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更加恐怖的宁静
裴昭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侧翼骑兵队末尾那个沉默的身影——虺赦。她依旧穿着那身不合体的皮甲，握着长枪，低垂着眼睑，仿佛刚才那场惨烈到极致的战斗与他毫无关系
他身上有不少丧尸的血迹，他似乎也杀了几个丧尸
裴昭敏锐地察觉到，他那异常白皙的手指，似乎握枪握得更紧了些，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似乎也极其短暂地、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号角声传来的山丘方向
金山脚下的草原，寒风呜咽，尸臭弥漫。堆积如山的尸骸环绕着沉默的军阵
一千五百的卫队此刻只剩一千三百不到，这些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战士，被数两三百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丧尸骑兵、大几百步战兵包围
远处，那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色金山山脉，在铅灰色云层下，散发着更加浓郁、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