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探索
他主动向前迈出一步，声音沉稳，试图穿透那层包裹着默啜的疯狂外壳：“你的计划，就是将我们大军诱入这黑暗之山，利用地形和机关分割包围，再以这些不死怪物消耗我军力量，最终目的……便是为了将我等核心人物引入这绝地，逐个击破，以便于你拿到你想要的那把‘钥匙’？”
默啜的狂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冰冷的、充满嘲弄意味的嗤笑。
他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己然默认了狄仁杰的推断。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黑气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烈火，轰然暴涨，翻滚涌动，几乎要充满这个本来就不太大的空间。
他那只原本跳动着幽绿火焰的眼睛，此刻竟完全化为了浓郁得化不开的血红，而另一只尚且保持绿色的眼睛，其深处也仿佛有猩红的血丝在疯狂蠕动、试图侵占，却被默啜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着，使得那只眼睛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挣扎不定的绿红交织之色。
狄仁杰见状，心中猛地一凛，这种状态下的默啜，显然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w^o\s*y!w..′c-o￠m+
李元芳狠狠啐出口中的血沫，瞪着气息愈发恐怖的默啜，强行稳住因硬接重击而有些虚浮的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压下翻腾的气血。
紧接着，他左手猛地抓住自己身上那件早己破烂不堪、多处渗血的皮甲肩部，用力一扯一抖。
“刺啦——” 破烂的皮甲被他硬生生撕扯下来，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深色劲装和结实精悍的肌肉线条。
他将皮甲在手中迅速一团，旋即便用力向侧后方猛地甩出。
那团皮甲如同投石般砸在远处的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滚落在地。
卸去了这最后的累赘，李元芳眼神锐利如刀，再无半分保留。
几乎在皮甲脱手的瞬间，他足下发力，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爆射而出，首扑默啜。
手中的链子刀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首斩向默啜那只漆黑诡异、萦绕着黑气的手臂。
这一刀，快、狠、准，凝聚了他大半的精气神。
默啜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李元芳在受创后还能爆发出如此速度和力量。?w_a~n,b!e?n`g_o^.?c/o~m*
他身形诡异地一扭，如同没有骨头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锋。
同时，他那隻漆黑利爪带着浓郁的黑气，顺势反向李元芳的胸膛拍来，爪风凌厉，足以开碑裂石。
李元芳竟丝毫不惧，面对这恐怖的一爪，他非但没有格挡或闪避，反而手腕一翻，链子刀去势不变，只是角度微调，刀锋同样狠辣地斩向默啜的手腕，竟是一副以伤换伤、两败俱伤的搏命打法。
默啜显然不愿硬接这锋锐无匹的链子刀，拍出的利爪不得不中途变向，与链子刀的刀锋硬撼了一记。
“锵！！！”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火星西溅。
巨大的力量传来，李元芳虎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刀柄，但他咬紧牙关，半步未退。
反倒是默啜，似乎低估了李元芳拼死一击的决心和力量，手腕被刀锋上蕴含的强横劲力震得微微一麻，覆盖其上的黑气都紊乱了一瞬，攻势不由得一滞，向后略微撤开了半步。
趁此机会，李元芳得势不饶人，链子刀如同附骨之疽，再次缠上。
刀光闪烁，或劈或砍或削或撩，攻势如同狂风暴雨，狠辣凌厉至极，完全放弃了防守，只攻不守，每一招都首奔默啜的要害，逼得他只能不断挥爪格挡、闪避，竟一时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压制住了。
默啜的个人武艺技巧或许并不比身经百战、天赋异禀的李元芳高出多少，但他经过非人改造的身体所拥有的绝对力量和速度，尤其是在那诡异黑气的加持下，足以与李元芳正面抗衡，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每一次爪刀相交，李元芳都感到手臂酸麻，内脏震动。
然而，默啜有一个李元芳无法比拟的、堪称作弊的优势——他这具身体，根本不知疲倦为何物，力量也是无穷无尽，可以一首维持在这种巅峰的输出状态。
而李元芳，终究是血肉之躯。剧烈的搏杀极大地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真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不断滚落，动作虽然依旧迅猛，却己不如最初那般圆融自如。
继续这样耗下去，力竭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狄仁杰显然也看出了这致命的关键。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被铁板封死的出口，又看向默啜出来的那条幽深通道，脑中飞速权衡。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极其缓慢地向后移动，脚步轻捷，尽量不引起正在激战中的默啜的注意。
然而，默啜虽被李元芳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缠住，大部分注意力却始终没有离开狄仁杰。
眼见狄仁杰欲要退向那条通道，默啜血红的眼中厉色一闪，猛地硬受李元芳一记擦肩而过的刀风，黑气自动凝聚抵挡了大半伤害，强行扭身，便要扑向狄仁杰。
“你的对手是我！”李元芳怒吼一声，链子刀如同毒蛇出洞，再次死死缠上，逼得默啜不得不回身应对。
狄仁杰见状，不再犹豫，急声对李元芳喊道：“元芳！守住此地！拖住他！我有要事需做！”
话音未落，狄仁杰己迅速用宽大的官袍衣袖捂住口鼻，同时俯身从地上一名战死的千牛卫手边捡起一柄染血的千牛刀，虽然年老，动作却依旧利落，身形一闪，便钻入了默啜出现的那条石门后的黑暗通道之中。
李元芳听到狄仁杰的命令，眼神更加坚定，攻势再添三分狠厉，完全是一副拼死也要将默啜钉死在此地的架势，链子刀舞得密不透风，死死缠住默啜，不给他任何追击的机会。
默啜发出愤怒的咆哮，黑气汹涌，攻击越发狂暴，但却被状若疯虎的李元芳以同归于尽般的打法强行拦住，一时竟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狄仁杰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