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撕破脸
杨慧芳冷静下来，对阮秋珍夫妇说，“我们再商量商量，肯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行啊，不过我们等不了多久。”阮秋珍笑呵呵的，她当然更中意圆润的柳宝珠。
方忠国却说，“我还是中意大的，你们商量吧，那我们先走了。”
他可不像阮秋珍，觉得傻儿子什么都好，虽然现在乖了点，但也有可能打人。
娶个不受宠的，随便打，随便揉搓。
娶个受宠的，那还不得让儿子憋屈死？肯定动不动上门去闹腾。
媒婆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现在看来谢媒钱还有得等，讲了几句客气话，跟着方家夫妻走了。
院里只剩下柳家的四人，杨慧芳这才耷拉下眼睛，阴恻恻的盯着柳橙，“只要你嫁过去，就方家的条件，吃穿不愁，你也不用在那破诊所，朝不保夕。”
这是威胁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柳橙也不惧她，向她走了两步，淡淡一笑，“有一个李芬兰婆媳是蠢货就行了，你当这世间有多少李芬兰让你利用？”
杨慧芳脸色变幻，看来石梅她堂姨失败了，柳橙这蠢货，果然是变了。
她稳了稳心神，“你运气好而已，看来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亲妈了，那就别怪我无情。”
“你对我有情过吗？”柳橙嗤笑一声，“我得提醒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昨晚聊天，她也是下最后通碟，事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柳宝珠看了眼柳橙，目光有些惊惧的低下头去，妈妈和姐姐，斗过了？并且，妈妈还输了。
她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她真的能够，顶替柳橙的身份上大学吗？
杨慧芳见她垂着头，喊了一声，“宝珠，收拾饭桌。”
她说着，还看了柳橙一眼，仿佛在说，我不把你当女儿了，所以不喊你做任何事。
柳橙觉得有些可笑，都这样，她还幻想着自己去讨好她吗？做她的春秋大梦。
只是现在开始不把她当成女儿而已，她从前世，想通想明白后，就已经不把她当妈了。
柳宝珠破天荒的没有委屈，低头就开始收拾，一句话没说。
柳橙回到屋里，打算收拾要带走的东西，放到空间。
看着简陋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椅子，有个柜子，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至于衣裳，明明她才是大的，却捡柳宝珠不要的，也没什么好带的。
找遍整个房间，竟然连一样值得带走的东西都没有。
今天模拟手术的次数没了，就静静的躺在**，听着有杨慧芳和柳宝珠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电视的声音。
这墙是石头的，很实心，隔音效果还不错。能盖住电视声音，清晰的把两人温馨的声音传来，指不定用大力气呢。
柳橙无所谓的笑笑，这个家于她而言，就是不风餐露宿，温馨温暖都离她太远了，还不如玩翻花绳的精神病友。
当她还是小朋友？以为冷落就会讨好？
起个大早，柳家静悄悄的，公交车现在还没发站，慢慢走着。顺城的城里，多数都是平房，甚至还有石板瓦片房，梧桐巷出去不远，工地上的建筑即将竣工。
是几栋不到七层楼的楼房，她走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北区了，才看到行人和公交车。
慢慢的走到诊所，还没开门，就坐在诊所对面的大树下等着。
刘大英打开诊所，看到是她，喊道，“橙子，你干啥呢？来早了直接去前面叫门啊，树底下也不嫌蚊子多。”
柳橙站起来，冲她笑笑，“干妈，我也刚来。”
“没吃早饭吧？”刘大英摸出两毛钱给她，“帮我买点吃的，巷子口旁边，有家炸大饼的，木窗户发黑那家，敲敲窗户，会卖给你的。”
“好。”柳橙忍住笑，接过钱就往那边走。
都八三年了，买卖东西，跟接头似的，何必这么小心翼翼。
走到尽头，果然看到窗户油滋滋的，喊了一声，“买东西。”
窗户就打开了，露出一个大娘的头，她问，“油炸饼、糯米饭、豆浆、油条，你要什么，你住哪？”
柳橙递过去两毛钱，“前面诊所的，四根油条，两个油炸饼。”
大娘接过钱，把窗户关上了。
不一会儿，打开窗户，给她个报纸包着的早餐，还找回三分钱。
柳橙笑着说，“现在经济开放了，不会被当资本家打的，可以出来卖东西了。”
大娘关窗户的动作顿了顿，摇摇头说，“哪来的消息？前些日子，我侄子也说开放了，兑了些菜去卖，结果被打得满头包，怕了。”
她说完就关窗户了，柳橙有些奇怪，谁打的？
不应该啊，卖菜更没事，农贸已经开放好多年了。
不过，她之前兜比脸都干净，从来没买过菜之类的东西，柳华强都会带回来“便宜货”。
拎着东西回去，老爷子也在，气质比门神还吓人，坐在他的诊台前面，能把胆小的人吓出病来。
柳橙觉得，他采个药，一去三五天是有原因的。
一般老中医，不论医术高低，多是慈眉善目，偶有严肃的，像他这种吓人的，确实不多见。
虽然对方神色冰冷，好歹是长辈，她还是打了招呼，“刘大夫。”
刘路成盯着她，半晌嗯了声，“不叫刘外公了？”
他声音很温和，甚至还有调侃的意味。
柳橙下意识看他，他好像在笑，是半张脸在笑……另外带着疤痕的半张脸，一动不动，有些可怖。
她忙移开视线，甜甜的喊，“外公。”
刘大英拉着小华从后面出来，小华离老爷子远远的，小声喊，“姐姐。”
柳橙过去拉着他，一起吃了早餐。
刘路成是自己吃的，柳橙注意到，他喝水时，嘴里有些漏水，有些若有所思，应该是得病了吧，是面瘫？
“橙子，怎么心不在焉的？”
柳橙回神，对刘大英笑笑，“没，我在想哪里能租房，我家离得远，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