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效仿霍去病？不，在世白起
寒风如刀，刮在每个士兵的脸上，但比风更刺骨的，是那片一望无际的、令人心生绝望的苍茫雪白。
大乾王朝的军队，在这片他们并不熟悉的地形上，行进得异常艰难。然而，整支数万人的大军，却无人叫苦，更无人质疑。
他们像是打了鸡血般的振奋。
因为早在出发之前，江善便给他们画了一个超级大饼。
北征蛮夷！
若此事成，在场众人，届将随他，一同铭刻在那史书之上，万载留名。
而且，行驶在他们最前方的，是那道黑色的、沉默的、永不停歇的洪流。
江善的“锐士营”，就是这支大军的“势”。
她们似乎不知疲倦，也感觉不到寒冷。无论地形如何复杂，她们的阵型始终保持着惊人的一致性。她们从不交谈，只在休息时，如雕塑般盘膝而坐，恢复着体力。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鞭策，让身后那三万名霜风关主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老将林苍，骑在马上，遥遥望着前方那道黑色的锋矢，独眼中充满了感慨。他麾下的这些兵，何时有过如此高昂的斗志？
他们看着前方锐士营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狂热，仿佛只要跟着这支军队，便能战无不胜。
“江校尉……”林苍催马赶上，与江善并行，“斥候回来了。”
“讲。”
“如您所料！”林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蛮族大营，此刻乱成一团！几个部落的首领为了争抢战利品，甚至已经大打出手。而且……而且斥候在西边山谷的雪地上，确实发现了一支小股精锐骑兵向北逃窜的马蹄印！”
江善的预言，再一次，分毫不差地得到了验证！
林苍心中，对江善的信任，已经拔高到了近乎于“迷信”的程度。
江善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一切，早在他那已然非人的感知中，清晰如掌上观纹。他能“听”到，前方那片名为“狼嚎谷”的巨大情绪云图，充满了贪婪、愤怒、内讧的驳杂色彩，却唯独缺少了“团结”与“警惕”。
那确实，是一个熟透了的，等待收割的果实。
……
半日后，大军抵达了狼嚎谷外围。
正如林苍所言，此地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宽阔的谷口可以出入，是一处天然的绝佳营地。
此刻，果不其然的，谷内喊杀声、咒骂声、以及女人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冲天而起。
蛮族士兵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支复仇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但即使如此，当在场众人看清山谷里面的人数之时，却忍不住面露恐慌之色。
传说蛮族人人即可为兵，无论女男老少，而如今，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足足有数十万人之众的部落。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啊！】
看见里面人数的瞬间，即使是外面的观众，都不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怪他们恐慌，这里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这应该是他们自古以来的避冬之地。】
【这么多人，江神的战术真的有用吗？】
【这也不是背水之战，我看那五千士兵，脚已经在抖了，怎么感觉，只要一下令，他们就会脚底抹滑开溜的样子？】
【难怪自古以来，大乾就没有想过要进行反击，这怎么反击啊？】
【这可是一支数十万的蛮族队伍啊。】
“江校尉，请下令吧！”林苍按着剑柄，双脚战栗，但独眼中战意勃发，“末将愿为先锋。”
“不。”江善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份在林苍看来，是死亡，在他看来，是头功的“好意”。
他走上一处高坡，俯瞰着整个山谷的地形，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林将军，你的任务，比当先锋更重要。”
他指向那唯一的谷口：“我要你，率领五千大军，将这个唯一的出口，给我死死地堵住。战鼓擂得越响越好，号角吹得越亮越好。我要你，吸引谷内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以为，我们将要从正面，与他们进行一场决战。”
林苍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是……佯攻？
“那……校尉你？”
江善的目光，投向了谷口两侧那两座被认为无法攀登的、皑皑积雪覆盖的陡峭山脊。
千年的寒冰，让整座山谷看起来就宛如是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城一般，坚不可摧。
在里面，甚至于还可以看见一座高高立起的雕像。
“我自有我的路。”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支沉默的千人军团。
“赵蛮！”
“在！”
“你率‘阎’字营一百名老兵，组成追击队。”江善的语气，冰冷而决绝，“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天黑之前，我要看到蛮族新任首领的人头。做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遵命！”赵蛮没有丝毫犹豫，抚胸领命，随即带着九十九名老兵，如一柄出鞘的匕首，悄然脱离主阵，消失在了西边的山林之中。
江善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剩余的九百名锐士营士兵，以及独臂老兵何伸等人的脸上。
“至于你们……”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让所有新兵都感到头皮发麻的、如同恶魔般的笑容。
“……随我，爬山。”
……
半个时辰后。
“咚！咚！咚——！”
林苍亲率五千大军，在狼嚎谷谷口摆开了阵势。震天的战鼓，响彻了整个山谷。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势浩大，仿佛下一刻就要发起总攻。
谷内乱作一团的蛮族军队，果然被这巨大的动静所吸引。他们被吓了一跳，随即又在各自首领的咒骂和鞭挞下，开始乱糟糟地，朝着谷口方向集结，准备迎敌。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头顶两侧那高耸入云的山脊之上，近千道黑色的身影，正如同壁虎一般，借着绳索和岩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江善，再一次，选择了那条在敌人看来，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路。
他要的，不是一场击溃战。
他要的，是一场将所有敌人，都彻底埋葬于此的——围歼战！
当最后的锐士营士兵，成功登上山脊之巅时，夕阳，正缓缓西下。
江善带着站在最高处的一处山洞之内，俯瞰着下方那片因为正面佯攻而乱作一团、将后背与侧翼完全暴露出来的蛮族大营，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下方，林苍的大军，也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开始向前缓缓推进，压迫感十足。
山谷内的蛮族士兵，所有的心神，都被这正面的泰山压顶之势，牢牢吸引。
然后，江善的手，重重挥下。
轰！轰！！轰！！！
伴随着数声惊天轰鸣。
数万丈厚的冰层在耀眼的火光中炸裂。
雪做自由飞翔，在他们下方汇作洪流，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