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借点力气给你”

第40章 “借点力气给你”

中年女子挑眉:“怎么?你要给她买啊?”

祁言走上前:“姐姐,我来。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江语栀按住他的手摇头,起身看向摊主:“老板,你的特等奖要怎么赢?”

老板嚼着槟榔嗤笑:“总共五排,一排20个气球,全部打中就能拿特等奖。”

江语栀吸了一口气,要打中100个气球才能得特等奖?

“怎么,打不中?”老板露出一颗金牙:“那也好办,再花300买一个回家。”

江语栀咬咬牙:“我先试试。”

举枪,枪托抵住肩窝,眯起右眼,砰砰砰,三发出去。

两枪命中,第三枪脱靶,子弹擦着紫色气球的边缘掠过。

“姐姐,手腕再下沉一点。”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她身后,伸出两指调整她的腕骨。

他沉声道:“击破前一只气球的时候,气流会带动旁边那只摆动。靶心会移动,姐姐,注意预判。”

江语栀定了定神,眼神盯着两只气球摇摆的轨迹,举枪出击。

一连十发,精准命中!

“祁言,真的有效哎!”她两手架在祁言脖子上,开心得直蹦。

“姐姐,那我呢?”小女孩拽了拽她的衣服。′n.y\d·x~s¢w?.~c-o/m~

江语栀惊觉刚刚有些失态,咳了两声。

蹲下身子,把气枪塞进孩子汗湿的掌心:“你也可以的,来姐姐教你。”

小女孩连连后退,绞着手指:“不,我不会,妈妈说打气球是男孩子的事。”

“不会可以学啊。”江语栀一把攥住小女孩的手,“如果一直无脑听从别人的意见,那你就要接受妈妈安排的不喜欢的玩具。”

“想要什么就要付出努力争取,对不对?”

小女孩懵懵懂懂,愣愣地点了点头。

“来像哥哥刚刚那样稳住——”江语栀的手叠上去包住那双小手,眼睛透过瞄准镜寻找靶心。

“放!”

小女孩扣动扳机,小小的气浪掀起女孩的刘海,十米外一只粉色气球应声爆裂。

“很好!再来!”

江语栀大声鼓励,两个人合抱着一杆枪,一个人负责瞄准,一个人负责射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打到第三十只的时候,长时间悬空的枪口像灌了铅,小女孩手臂酸胀得直往下坠。

“姐姐,我快撑不住了。”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哥哥借点力气给你们。”

祁言忽然单膝跪地蹲在她们身后,清冽的男性气息混着气球爆破的微焦味,笼罩住两人。·白.:?马{&书\??院1?. (^追′最;]新

“专心。”

他宽大的右手托住枪座,手指覆住了江语栀的手背——三双手在枪柄上叠成一座小小宝塔。

“用力!”

砰砰砰砰砰!??最后七十声爆炸成一片滚雷。

塑料碎片暴雨般砸落,小摊上的霓虹灯管在他们交叠的手臂上流淌出一条蓝金色的河流。

成功了!

烟尘散尽,摊主带着一脸佩服的表情将半人高的玩偶塞到小女孩怀里。

傍晚路灯下,狐狸玩具的绒毛泛着温暖的橘光。

江语栀僵了一下,是尼克狐。

“谢谢哥哥姐姐!”

女孩的脸上挂着半干的泪,兴奋地直蹭狐狸咧开的嘴角。

祁言微笑:“回去用铁链拴好,可别再弄丢了。”

一个挥手作别,小女孩和中年女子已经走出老远。

“姐姐。”祁言唤她。

“嗯,啊?”江语栀还在出神。

镶金牙的老板挤上前,粗声粗气:“来,这个送你们了,好久没有这么准的神枪手了。”

粗粝的掌心摊开,是一对尼克和朱迪的小挂坠。

“姐姐收下吧。”

祁言拈起橘绿色的尼克放到她手心,又把蓝白的兔子攥到手里:“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以后姐姐想起狐狸和兔子,就是我和你,和他再也没有关系,好么?”

夏日晚上,凉风习习,两个人沿着一条绿树掩映的小道散起步来。

江语栀一只手把玩着那只小狐狸,一只手举着棉花糖,丝丝缕缕地抿着。

“祁言,谢谢你。”她停下脚步。

身后的祁言脚下一顿:“谢什么?”

江语栀转身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谢谢你让我有勇气面对那些不好的回忆,谢谢你让我开始期盼新的生活。”

祁言笑了一下:“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什么?”

“姐姐是不是忘了,你一直是一个给别人勇气和力量的人。”

……

三年前,清明节的连绵阴雨将城市浸透在青灰色的雾霭中。

小区楼下网吧,烟雾缭绕,烟头混着不明颜色的液体,塞在东倒西歪的饮料瓶里。

15岁的祁言蜷在皮椅上,对着闪着幽光的屏幕,一脸冷漠地操纵手里的角色。

直到屠尽对方阵营,血槽空荡,他的嘴角才扯出一丝胜利的喜悦。

对面键盘敲得震天响,失败倒地的画面弹出来,纹身男摘下耳机一摔。

“妈的——成哥,我们一连输了十把了,这小子有毒吧?”纹身男对着黑背心一身腱子肉的成哥说。

成哥站起来,双手插兜走到祁言面前:“喂小子,什么来头?”

祁言瞥了一眼对面,两个人看起来不过是个高中生。

“成哥问你话呢?”纹身男推了他一把,“小白脸一个,装什么大头蒜。”

网吧晦暗,祁言不想惹事,他三天三夜没睡了,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发泄。

“愿赌服输,十把一千块,给我。”祁言不想多说话。

“啊?”纹身男和成哥对看了一眼,“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钱,你也配?”纹身男伸出一只手在祁言脸上拍了拍:“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滚!”

两个人一脚把他踢出门。

祁言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很奇怪他心里不觉得气恼,反而觉得很畅快,他巴不得现在有人能打他一顿。

出了网吧转到街角,阴暗天色里,一家丧葬用品店挂着冥纸和金元宝。

哦,今天是清明节。

祁景峰一大早就去了邻市的姥姥姥爷家,按照妈妈的心愿,她去世后被安葬在那边的墓地,这是她第一个清明。

爸爸还有姥姥姥爷问了他八百遍要不要一起去祭奠,他打死不去。

最后他们摇摇头:“这孩子真是怪人”“妈妈生前那么疼他”“太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