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血蛊

第九十七章血蛊

期末考试的成绩总算下来了,不高不低,好在门门及格,没给我这个班干部丢人。

我买好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就等着回家。

我刚搬着行李箱下楼,一辆破捷达直接开到我宿舍楼门口。

马叔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我还以为这老小子是来给我送行的,刚想打个招呼。

马叔几步冲到我跟前,劈手就夺过了我手里的火车票。

“撕拉”一声,车票变成了两半。

“别走了!”

“赵老板家,就是南湖边上那个,出大事了!”

“他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医院都说看不了,一个老中医直接告诉他,这是癔病。”

“现在人家赖我,说我布的风水局有问题,要砸我的招牌!”

我听了个稀里糊涂,但是从马叔的语无伦次我,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只好先跟着他上车,过去看看再说。

刚到赵老板家,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赵家客厅里,上次被马叔修复好的风水阵,又崩了。

那几个上好的玉石摆件,齐刷刷地从中间裂开,裂缝里还往外渗着暗红色的黏稠液体,一股子腥甜味呛得我脑仁疼。

赵老板的儿子赵小宇就躺在客厅的地毯上,浑身抽搐得跟上了岸的鱼一样。

赵老板和他媳妇看见马叔,就上去撕扯他的衣服。

马叔赶紧说,先让我给看看再说,别耽误了孩子,他们才暂且控制住脾气。

我走到近前,仔细观察赵晓宇。

他皮肤底下,有无数个小点在快速游走,把他整个人撑起一个个诡异的鼓包。

“别吸我阳气……别吸了……”

他翻着白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黄淘气从我的兜里跳了出来,它绕着那些碎裂的玉石闻了一圈,小小的身体都炸了毛。

一个念头直接钻进我的脑子里。

“是血蛊!”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赵小宇身边蹲下。

常九红那清冷的气息,在我脑中浮现。

“看他手腕。”

我拉起赵小宇的胳膊,在他手腕内侧,果然看见了一个新出现的淡红色印记。

那印记的纹路,比刘瘸子和李老道用的那些邪符要复杂诡异得多,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常九红的判断,让我后背发凉。

“是更厉害的阴蛊师下的手。”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赵小宇,又开始说胡话。

“穿黑斗篷的人……在院子里画圈……”

我猛地站起身,冲出了客厅。

小区的院子里,还有几个吃过饭的人在溜达,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抽出一道符咒,点燃后朝院子里丢了出去。

很快,地面上,一道道用暗红色颜料画出来的阵法痕迹,显露了出来。

虽然很淡,但那股子阴邪的气息,骗不了人。

黄淘气也跟了出来,它看见地上的阵痕,吓得直接跳回了我的肩膀上。

它在我脑子里的叫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这是‘血蛊阵’的雏形!”

“这玩意儿要凑够七七四十九个阳气旺盛的人当‘蛊引’才能成阵!”

“赵小宇,是第一个!”

我看着院子里那些若隐若现的暗红色阵痕,心里直往下沉。

七七四十九个人当蛊引。

这他妈已经不是害人了,这是要造一场大孽!

“马叔,报警!”

我扭头就冲客厅里喊。

“这事已经不是风水局那么简单了,这是蓄意谋杀!”

赵老板和他媳妇早就六神无主了,听我这么一说,哆哆嗦嗦地就去摸手机。

马叔冲了过来,脸上全是汗。

“小海,这……这到底是什么邪术?我干了半辈子风水,就没见过这么阴损的阵法!”

“血蛊阵。”

我吐出这三个字,感觉自己的牙根都在发麻。

“这阵法就是个引子,用来锁定目标的。那个躲在暗处的人,随时能催动蛊虫,吸干赵小宇的阳气。”

我回到客厅,看着还在地毯上抽搐的赵小宇。

他现在就是个活靶子,也是个信号。

信号一旦点燃,就会引来更多,更凶的麻烦。

这事儿,不能等。

我让马叔把赵家夫妇拉到一边,别在这儿添乱。

我从背包里掏出三根香,一张空白的黄符。

口袋里的黄淘气“吱”了一声,跳了出来,落在赵小宇的身边,两只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我走到客厅正中央,把黄符铺在地上,朱砂笔蘸饱了墨,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

这一次,我画的不是破煞符,也不是引魂符。

是“请神决”。

这地方出了这么大的邪事,管这片地界的土地公,不可能不知道。

我把画好的符往空中一抛,左手掐诀,嘴里快速念诵咒语。

“一方土地,此间正神,弟子王向海,有事相请,速速现身!”

符纸在半空中“呼”的一下自燃了。

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混着泥土的气息,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我们脚下的地板,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个穿着土黄色员外袍,拄着拐杖,胡子拉碴的小老头,从地里“冒”了出来。

他身形虚幻,一脸的愁苦。

“娃娃,我知道你找我啥事,可别为难我这小老儿了……”

“这事儿……我管不了,真管不了啊!”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一沉。

能把一方土地吓成这样,那暗地里的人,得是什么来头。

“我不是让你管。”

我盯着他。“

我就是问你几句话,你照实说就行。”

土地公的虚影都开始晃荡了。

“那人……那人走的时候说了,谁要是敢多嘴,就把我的神像砸了,把我的庙给平了!”

“你不说,我现在就写表文向天庭告你。”

我怀里,常九红那股清冷的气息猛地外放。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遇到你们这些爱搞事情的家伙,想当个躺平土地都不行了!”

他哭丧着脸,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昨天夜里,是来了个穿黑斗篷的人,看不清脸,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手里还提着个青铜罐子,那罐子邪乎得很,我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里面有东西在叫。”

土地公咽了口唾沫,继续哆·嗦着说。

“他就站在院子里,嘴里念叨着什么‘平心娘娘有令,取王向海命格,炼血蛊母’。”

“他还说……还说先拿这赵家的人开开胃……”

平心娘娘!

王向海!

又是冲着我来的!

我后心窜起一股凉气。

“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我追问。

“看不清啊!”

“他就露出一只手,干瘦干瘦的,跟鸡爪子似的,指甲又黑又长!”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

常九红那冰凉的意念,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阴蛊司!”

“我记起来了,阴司典籍里有过记载。阴蛊司里,有个外号叫‘吴蛊师’的,最擅长用活人炼蛊,手段极其残忍,专门帮平心娘娘处理一些‘不听话的鬼道’。”

“但他没理由到阳间来做事,除非……”

“除非他在阳间找了代理人,来替他做事。”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有这一号人,这是我能得罪的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