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突然关门的饭店
第一百一十一章突然关门的饭店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李队的警车就停在了我家院门口。
我爷披着军大衣，我穿上一套羽绒服，连口热乎饭都没吃，直接就上了车。
“王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折腾您。”
李队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我爷，他眼圈发黑，一看就是一晚上没合眼。
“少说废话，直接去地方。”我爷就回了这一句。
车子在东山区七拐八拐地开了半个多钟头，最后停在了一条全是小饭馆的破旧街道上。
街上冷冷清清，大部分店都关着门。
李队指着一家卷帘门拉下一半的饭店。
“就是这儿，‘娟子饭店’。”
“我手下人连夜排查，问了周围的邻居。这饭店老板娘叫娟子，正月十六那天，突然就关门不干了。有人说，看见她出门的时候，穿了件新的黑貂，跟照片里那件，一模一样。”
李队说完，我们三个下了车。
我走到那家饭店门口，一股子怪味顺着门缝就钻了出来。
是那种腌酸菜的酸味，还混着一股子刚翻过的土腥气。
我口袋里，黄淘气“嗷”地低叫了一下，一个念头直接塞进我脑子里。
“土是新挖的，就在厨房！”
李队上去，“哐哐”地砸门。
“开门！警察！社区排查！”
过了好半天，卷帘门才“哗啦”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一个四十多岁，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探出头，她看见门口的警车，脸上明显慌了一下。
“啥……啥事啊？警察同志？”
“我们是分局的，例行排查。开门。”李队亮出证件。
她磨磨蹭蹭地把门拉开，让我们进去。
饭店里没开灯，光线很暗。
她就是娟子。
她看见我们，两只手在围裙上使劲搓着，不敢跟我们对视。
“警察同志，我们这都歇业了，有啥事啊？”
李队开门见山：“问你个事，最近见过照片上这对夫妻吗？”
他把那张合照递过去。
娟子只扫了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
“没……没见过。我们这小店，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的，谁记得住谁啊。”
李队又问：“有人说，看见你最近穿了件新的黑貂，跟照片上这件很像。”
提到“黑貂”，娟子的手下意识地就往旁边一个大衣柜那儿摸了一下。
动作很小，但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往前走了一步，故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问。
“婶儿，你这酸菜缸在哪儿呢？味儿可真冲！”
我这话一出口，娟子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她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小兄弟你开啥玩笑呢，我这店小，哪有地方放酸菜缸啊。”
“今年就没腌酸菜，都是在市场进的。”
这下，轮到我笑了。
“婶儿，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这刚一进门，那股子酸菜味就差点把我给送走。你跟我说你家没酸菜缸？”
“难不成这味儿是别人家串门，顺道落你家了？”
我这几句话，就跟几根针一样，句句都往她心虚的地方扎。
我赶紧给我旁边的李队使了个眼色。
李队也是老刑警了，立刻会意，他对着身后的两个年轻警察一挥手。
“搜！”
“哎！你们干啥！”娟子一下就急了，张开胳膊就想拦。
“我们这是正规饭店！你们凭啥搜我们家！”
我兜里的黄淘气，这会儿急得用牙开始轻轻咬我的手指头。
一个小念头，带着一股子焦躁传了过来。
“厨房地下！厨房地下有东西！是尸体！”
我赶紧凑到我爷耳边，把黄淘气的话小声复述了一遍。
我爷一直没说话，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那厨房的门帘子又脏又油，他也没嫌弃，直接就走了进去。
娟子想去拦，被一个警察给架住了。
我爷在厨房里站定，然后抬起脚，对着水泥地，“咚！咚！”地跺了两下。
那动静不对。
不是实心的。
我爷转过身，他看着被警察架住的娟子，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根本没来过这儿，但他张嘴就来。
“老板娘啊，你这地，咋新铺的？”
“我记得年前我来你家吃酸菜饺子，这地不是这样的啊。”
这句话，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娟子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最后变得跟墙上的白灰一样。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翻……翻新了……前几天……漏水……就……就翻新了……”
她这话，别说骗我爷了，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
我爷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厨房正中央，用脚后跟，又在那块新铺的水泥地上磕了磕。
“咚，咚。”
这次，动静更闷了。
“李队。”
我爷头也没回。
“找家伙，挖吧。”
“我看这下面的酸菜，是时候该见见太阳了。”
李队一挥手，他带来的两个手下立马会意，转身就出了门，没一会儿，就从街边一个五金店借来了两把镐头和铁锹。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娟子疯了一样地挣扎起来，指甲在那个年轻警察的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印子。
李队走过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王娟，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照片上这两个人，你到底见没见过？”
娟子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就是拿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我们。
“行。”
李队点了点头。
“挖！”
一个警察架着娟子，另一个和李队一起，抡起镐头就往那块新铺的水泥地上砸。
“哐！”
“哐！”
镐头砸下去，水泥块四分五裂，露出底下还没干透的沙土。
一股子更浓的，混着土腥气的酸臭味，猛地就从地底下翻了上来。
那味儿太冲了，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了鼻子。
李队他们俩也停了手，皱着眉。
我口袋里，黄淘气急得直挠我。
“就是这儿！味儿对了！就在下面！快让他们挖！”
那念头钻进我脑子，带着一股子发现宝藏的兴奋。
李队和另一个警察对视一眼，扔了镐头，换上了铁锹。
一锹一锹的湿土被挖出来，扔在旁边的地上，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土堆。
厨房里的味儿越来越怪，已经不单是酸菜味了，还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腐烂气息。
“王大爷，您看……”
李队挖了差不多半米深，停了下来，他回头看我爷。
我爷一直站在旁边，他走到我跟前。
“把剑拿出来。”
我赶紧从背后把那把雷击木剑解了下来，握在手里。
“站到坑边上去。”
他指着那个刚挖出来的土坑。
“拿着剑，对着坑。”
“等会儿不管看见啥，听见啥，都别动。”
“镇住怨气，别让里面的冤魂冲出来，伤了活人。”
我点了点头，走到坑边，两只手紧紧握着雷和击木剑，剑尖直直地对着坑底。
刚站定，我就感觉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