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宁远城外
薄雾弥漫，寒风刺骨。多铎的大营依着一处矮丘扎下，营盘连绵，旌旗招展。经过几日提心吊胆的防备，预想中的明军主力并未出现，多铎紧绷的神经略有些松懈，心中对十西哥（多尔衮）“固守待援”的命令更是不以为然。明狗哪敢真来捋他大清铁骑的虎须？
然而，就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号角声，如同从地底传来，猛然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呜——嗡——”
“敌袭！明军！是明军！”凄厉的示警声瞬间响彻清军大营！
多铎猛地从帅帐中冲出，只见东南方向的薄雾中，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正踏着冰冷的大地，沉默而坚定地碾压而来！为首者，正是身覆狰狞玄甲、手持恐怖陌刀的玄甲铁卫！他们三人一组，组成密集的楔形阵，如同一排排移动的钢铁城墙，速度不快，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铁甲摩擦发出沉闷的“铿锵”声，汇成一片死亡的低鸣。
“是那支铁甲鬼兵！”多铎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背，但随即被暴戾取代，“慌什么！结阵！骑兵！给本王冲垮他们！”
清军反应不可谓不快。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营门洞开，数千名身披棉甲、手持长矛马刀的满洲和蒙古骑兵在牛录章京（佐领）的呼喝下，如同出闸的猛虎，嚎叫着策马冲出，试图利用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在玄甲军阵型未稳之际将其冲散！
马蹄声如雷，大地震颤！
面对汹涌而来的骑兵洪流，推进中的玄甲铁卫方阵没有丝毫动摇。覆面甲下两点猩红幽光，冰冷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立！”赵铁鹰低沉如铁的命令通过系统赋予的联络方式瞬间传遍全军！
轰！前进的钢铁洪流瞬间由动转静！如同磐石落地！
“举！”
哗——！一片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数千柄沉重陌刀被玄甲铁卫双手擎起，斜指前方，刀锋森然，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瞬间在阵前形成一片密集的死亡刀林！
“放！”几乎同时，位于玄甲军阵后方的雷鸣厉声下令！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铳声猛然炸响！早己埋伏在侧翼矮坡后的数百名神机营鸟铳手和三十名燧发枪手，同时开火！浓烈的白烟瞬间升腾！密集的铅弹如同飞蝗般越过玄甲军的头顶，狠狠砸入冲锋的清军骑兵队列中！
噗噗噗！
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清骑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骑士身上爆开血花，惨叫着栽落马下！战马悲鸣着翻滚倒地！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杀！”赵铁鹰的怒吼如同惊雷！
“杀！！！”玄甲铁卫爆发出震天的战吼！那静止的钢铁森林猛然前倾！沉重的陌刀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整齐划一地向前猛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噗嗤！咔嚓！噗噗噗！
利器入肉、骨骼碎裂、战马濒死的惨嘶瞬间成为主旋律！冲入陌刀攻击范围的清骑，无论是人是马，在绝对的力量和恐怖的锋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残肢断臂伴随着滚烫的鲜血冲天而起！仅仅一次劈斩，清军最锋锐的矛头就被硬生生削掉一大块！
“放！”雷鸣的命令再次响起！神机营的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目标首指被玄甲军阻挡、陷入混乱的骑兵后续队伍！
铅弹呼啸，再次收割生命！
“不要乱！冲过去！他们人少！”多铎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嘶声怒吼。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他看出玄甲军虽强，但数量不多，只要能冲乱阵型，骑兵就能发挥优势。
然而，玄甲铁卫的阵型稳如磐石！陌刀劈砍后迅速收回，再次举起，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每一次劈落，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后续的骑兵被前方的惨状和神机营的铳弹吓得胆寒，冲锋的勇气迅速消退。
就在这时，玄甲军阵后方，数千名新整编的京营精锐步兵，在军官的嘶吼下，挺着长枪、刀盾，压了上来！他们虽不如玄甲铁卫悍勇，但在铁卫的激励和神机营的火力支援下，士气高昂，迅速填补了战线空隙，稳固了阵脚！
“豫亲王！侧翼！明军的步卒压上来了！”一名浑身浴血的甲喇章京（参领）冲到多铎马前嘶喊。
多铎看着前方如同血肉磨坊般的战场，己方骑兵在对方铁壁铜墙和火铳攒射下死伤惨重，士气己泄。侧翼明军步卒的压上，更让他感到一股压力。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多尔衮“谨慎应对，固守待援”的命令在脑中回响。
“鸣金！收兵！”多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退守营盘！依托营寨固守！快！”
刺耳的金钲声响起。损失惨重的清军骑兵如蒙大赦，狼狈不堪地脱离接触，潮水般向大营退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赵铁鹰看着退去的清军，并未下令追击。他抬起陌刀，刀尖上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覆面甲下，传来冰冷的声音：“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固警戒，监视敌营。飞马向殿下报捷：宁远城外，我军大挫多铎前锋，斩首逾千，敌己龟缩营垒！”
初升的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将金红色的光芒洒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玄甲铁卫暗沉的铠甲和陌刀上凝固的鲜血，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而冷酷的光泽。沙河驿，这片无名的土地，用鲜血和钢铁，见证了新明军对清虏的第一次有力回击！消息，必将如同惊雷，震撼山海关，也震撼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