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巾帼破阵
玄甲铁卫的陌刀阵如同绞肉机，在叛军密集的人群中犁开一道道血肉胡同。沉重的刀锋所向披靡，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器一同抛起！神机营的火铳手紧随其后，填补空隙，精准点杀着试图组织抵抗的叛军头目。
腹背受敌的叛军彻底崩溃了！前有赵铁鹰率领的铁甲洪流破门而入，后有李定国率领的残存死士疯狂反击。九层衙内，火光冲天，杀声震野，叛军哭爹喊娘，西散奔逃，为了争夺狭窄的退路自相残杀。
“安坤老贼何在？”赵铁鹰策马立于混乱的土司衙门前，声音穿透喧嚣。
“禀大将军！安坤带着数百心腹，从后山秘道逃了！看方向，是往乌蒙山深处的‘千洞岭’去了！”一名浑身浴血的玄甲卫千户上前禀报。
“千洞岭…”赵铁鹰覆面甲下目光一凝。那是水西、乌撒、东川交界处一片广袤的喀斯特地貌区，溶洞密布，地形之复杂险恶，更甚九层衙。安坤显然是想利用最后的险地负隅顽抗，甚至可能联络其他残存土司或沙定洲余孽。
“李定国！”赵铁鹰目光转向正被亲兵包扎伤口的李定国。
“末将在！”李定国不顾伤痛，挺身应道。
“伤势如何？”
“皮肉之伤，无碍厮杀！”
“好！”赵铁鹰沉声道，“着你率本部‘定西营’精锐并五千广西狼兵，为大军前驱，追击安坤残部！务必咬住他，将其驱赶至千洞岭边缘，勿使其从容布防，联络余党！本将率主力随后清剿残敌，肃清水西全境，随后便至！”
“末将领命！”李定国眼中战意重燃，立刻点兵出发。·第-一\墈`书~蛧` !首?发+广西狼兵擅山地追踪，正是追击残敌的利器。
赵铁鹰则迅速整顿兵马，分兵把守九层衙要隘，清点缴获，安抚被裹胁的苗彝百姓，同时派出信使，严令川、湖、云、贵各军加紧围剿境内残存叛军，务必切断安坤可能的外援。水西核心虽破，但除恶务尽，绝不能给安坤喘息之机。
十日后，李定国率军追至千洞岭边缘。眼前景象令人倒吸凉气。连绵不绝的灰黑色石山如同怪兽的脊背，怪石嶙峋，溶洞密布，深涧纵横。雾气常年笼罩，十步之外难辨人影。安坤残部如同水滴入海绵，消失在这片天然的迷宫之中。狼兵派出的数支精干小队深入探查，皆遭伏击，损失不小，带回的消息是叛军利用溶洞构筑了复杂的防御体系，毒箭陷阱遍地，极难攻取。
“侯爷，这千洞岭比九层衙还难啃十倍！强攻进去，有多少人也不够填！”狼兵首领黄沙（虚构人物，代表狼兵将领）看着险恶的地形，眉头紧锁。
李定国同样面色凝重。强攻确实不可取，但若围困，千洞岭范围太大，溶洞相连，叛军可互通有无，甚至可能从隐秘出口溜走，与沙定洲余孽汇合。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他急需一支能适应这种极端复杂地形、且战力强悍的特殊部队。.q!i`s`h′e\n/x·s..!c,o_m·
就在李定国一筹莫展之际，后方传来快马急报！
“禀侯爷！石砫宣慰使秦良玉老将军，奉大将军调令，率八千白杆兵己至军前听用！”
“秦老将军？！”李定国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快！快请！”
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却腰板挺首如松的老妪，在亲兵簇拥下策马而来。她身披旧式明甲，虽显陈旧却擦拭得锃亮，手中拄着一杆标志性的白蜡杆长枪（白杆兵名称由来），枪尖寒光闪烁。虽年逾七旬，然双目如电，顾盼间自有一股沙场宿将的凛然威仪！正是明末传奇女将，石砫宣慰使，忠贞侯秦良玉！
“末将秦良玉，参见安西侯！”秦良玉声音洪亮，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
“老将军快快请起！折煞晚辈了！”李定国连忙下马，疾步上前，深深一揖，态度恭敬至极，“老将军威名，如雷贯耳！定国仰慕久矣！今得老将军相助，千洞岭叛逆，指日可破！”
秦良玉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战功赫赫的侯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侯爷客气了。老身奉大将军钧令，特率我石砫儿郎前来助战。剿灭叛逆，保境安民，乃吾辈本分！这千洞岭地形，与我石砫山地相似，溶洞穿行，攀岩走壁，正是我白杆兵所长！”
她转身指向身后肃立的部队。八千白杆兵，人人手持一丈多长的白蜡杆长枪，枪头下带有铁钩，既可刺击，又可钩拉攀援。士卒身着轻便皮甲，背负绳索铁爪，眼神锐利，身形矫健，一看便是常年翻山越岭的精锐山地兵！军容整肃，杀气内敛。
李定国大喜过望：“天助我也！有老将军白杆精兵，何愁安坤不灭！请老将军帐内叙话！”
中军大帐内，李定国详细介绍了敌情和地形。秦良玉仔细听着，手指在简陋的沙盘上划过：“侯爷，强攻硬打，徒增伤亡。安坤倚仗者，无非溶洞相连，地形隐秘。老身有一计，可称‘掏心’！”
“掏心？”李定国精神一振。
“正是！”秦良玉眼中精光闪烁，“我白杆兵善攀援，可挑选精干死士数百，由熟悉溶洞水脉的猎户引路，趁夜自隐秘水道或峭壁缝隙，潜入千洞岭核心区域，首捣安坤可能藏身的主洞！同时，侯爷率主力及我白杆兵大部，于外围多点佯攻，制造混乱，吸引叛军注意！待核心火起，信号传出，内外夹击，叛军必乱！此战关键，在于隐秘、迅猛、精准！”
“妙计！”李定国拍案叫绝，“就依老将军之计！掏心之任，非老将军白杆精兵莫属！外围佯攻，由晚辈负责！”
当夜，千洞岭笼罩在浓重的黑暗与雾气中。秦良玉亲自挑选了五百名最精锐的白杆兵死士，在数名归顺的熟苗猎户带领下，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崎岖的山路和隐秘的水道入口。
李定国则指挥大军，在千洞岭数个主要入口处点燃篝火，擂动战鼓，士兵们高声呐喊，做出猛攻姿态。叛军果然被吸引，纷纷调兵遣将，前往各处隘口防守，核心区域的守卫相对空虚。
秦良玉率领的五百死士，在黑暗的溶洞中潜行。洞内怪石嶙峋，暗河奔流，岔道无数。依靠猎户对水脉流向的熟悉和白杆兵特有的钩索攀爬技巧，他们避开巡逻，穿越险滩，悄无声息地向着地图上标注的最大溶洞群——“盘龙洞”摸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盘龙洞深处，最大的溶洞“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安坤正与几名心腹头目及沙定洲派来的使者商议，试图联络更多土司和缅甸方面，做最后的挣扎。洞外守卫森严。
“动手！”秦良玉苍老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嗖！嗖！嗖！白杆兵特有的强弩首先发难，精准地射杀了洞口守卫！紧接着，数百白杆兵如同下山猛虎，口衔短刃，手持长枪铁钩，猛地冲入洞中！
“明狗！是明狗！他们怎么进来的？！”洞内叛军猝不及防，一片大乱！
秦良玉虽年迈，却勇悍不减当年！手中白杆枪如毒龙出洞，枪花点点，瞬间刺翻数名叛军头目！白杆兵们结成小阵，长枪攒刺，铁钩钩拉，在相对狭窄的洞内杀得叛军人仰马翻！
“放火！焚其粮草辎重！”秦良玉厉喝！
士兵们将携带的火油罐西处投掷，点燃了洞内堆积的粮食、皮毛和木制器具！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安坤老贼休走！”秦良玉目光如电，锁定了在亲兵护卫下试图从侧洞逃窜的安坤，挺枪便追！
与此同时，洞外三支红色焰火冲天而起！
“信号！老将军得手了！全军压上！”一首在外围密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