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海图秘策
乾清宫西暖阁内，冰鉴散发着丝丝凉气。
朱慈炤仔细阅读着赵铁鹰关于荷兰船队出现在威化岛的密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尼德兰东印度公司……的手伸得真长。”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这些西方殖民者的出现，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历史的车轮并未因他的到来而完全偏离轨道，大航海时代的浪潮依旧拍打着东方的海岸。
“李忠。”
“奴才在。”
“传旨：召户部尚书倪元璐、工部尚书南居益、礼部尚书顾锡畴、新任兵部侍郎冯元飙，即刻议事。再传……将皇家格物院博士薄珏所呈‘寰宇坤舆图’取来。”
“奴才遵旨。”
片刻后，几位重臣齐聚。当那幅由薄珏根据朱慈炤“梦中所见”（此前安排系统灌输）和零星西方地图拼凑、改进而成的巨幅世界地图在暖阁内展开时，所有人都被那广阔的海洋和陌生的陆地震撼了。~精?武?小¨税~旺? ?埂/薪+蕞￠全′
朱慈炤手持一支朱笔，点向地图：“诸卿，赵铁鹰奏报，红毛夷（荷兰）船队己出现在威化岛外海。彼等所图，绝非简单贸易。其国虽小，然航海之术精良，战舰火炮犀利，于南洋、天竺（印度）乃至新大陆（美洲）广占殖民地，攫取巨利。其东印度公司，实乃国中之国，权倾一时。”
他手腕移动，朱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自永乐朝郑和之后，我大明海权日衰，片板不得下海之令，实乃自缚手脚！如今西夷东渐，倭寇屡扰，若再固步自封，恐将来财富尽归外洋，危患起于海上！太祖‘不征之国’之训，乃指陆上邻邦，非这万里波涛之外的虎狼！”
倪元璐看着地图上标注的无数岛屿和航线，深吸一口气：“陛下圣虑深远。然则，欲兴海权，所费何止巨万？一艘‘武兴级’战舰，造价便需数万两白银，水手粮饷、火炮弹药、港口维护……如今国库虽因新政稍裕，然北疆初定，百废待兴，恐难支撑大规模造舰远航。?完¨夲!鰰¨占/ !追/最¨辛`蟑/踕.”
“倪卿所虑，朕知之。”朱慈炤目光扫过众人，“然岂能因噎废食？财富来自于海洋，危险亦来自于海洋！不开海，则白银内流受阻，倭患难绝，西夷坐大！开海，则可有控制地引流海外白银，以海贸之利养水师之强，再以水师之强护海贸之利！循环往复，方是强国之道！”
他指向地图上的日本、吕宋（菲律宾）、爪哇（印尼）：“第一步，非是远征万里，而是肃清近海，掌控东亚海权。倭国闭关锁国，然其萨摩藩屡犯琉球，窥我藩属；西班牙盘踞吕宋，欺凌华人；荷兰霸占爪哇，垄断香料。此皆我卧榻之侧隐患！赵铁鹰在威化岛所练水师陆战营，便是未来跨海击敌之先锋！”
工部尚书南居益接口道：“陛下，龙江船厂‘武兴级’首舰己下水试航，性能远超旧式福船。然若要成军，非数十艘不可。工匠培养、木材储备皆需时间。臣以为，或可先改造旧式海船，装配新炮，组建一支巡防水师，护卫近海商路，积累经验。”
“准！”朱慈炤点头，“南卿与倪卿会同议个章程，先建一支巡洋舰队，驻防登莱、江浙、福建。水师将领……可曾忆起崇祯朝曾于登莱练兵，熟悉海事之将领？”他目光看向兵部侍郎冯元飙。
冯元飙沉吟片刻，道：“陛下，原登莱巡抚孙元化麾下有一参将，名黄蜚，精通水战，如今应闲居登州。此人清廉刚首，熟知海事，或可启用。”
“黄蜚……”朱慈炤搜索记忆，系统提供的模糊历史人物信息中确有此人，风评尚可。“着吏部核查，若清白可用，即召其入京，朕要亲见。另，传旨沿海各省，招募熟悉水性、胆大心细之青壮，充入水师。待遇从优！”
礼部尚书顾锡丘蹙眉道：“陛下，开海通商，牵涉甚广。市舶司之设，关税之定，如何防范奸民勾结外夷？且沿海士绅多与海贸有千丝万缕联系，若朝廷骤然严管，恐生事端。”
“故此需循序渐进，立法先行！”朱慈炤斩钉截铁，“着礼部、户部、刑部，参照前朝市舶司旧例及西夷规则，会同拟定《大明海外贸易商律》！严查走私，规范税则，保护合法海商。对于沿海大族，可引导其资金投入官督商办之船队，利益捆绑，共御外侮。朕要的是活水，而非死潭！”
一番部署，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几位重臣领命而去，心中皆感震撼。陛下之目光，己超越陆地，投向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深蓝。帝国的战略，正在悄然转向。
朱慈炤独自走到那幅寰宇坤舆图前，目光掠过东南亚，掠过印度，最终停留在那片后来被称为“澳洲”的广袤大陆上。
“系统，”他心中默念，“兑换‘初级远洋航海补给与卫生指南’、‘常见热带疾病防治摘要’。”
【兑换成功。知识灌注指定接收者：黄蜚（待确认）。指南与摘要将以‘前朝航海秘本’形式出现。消耗国运值：6000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人才、战舰、法规、后勤……征服海洋的道路，才刚刚开始。而高句丽那边，李倧的病，似乎也该有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