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远洋猎杀
大明远征特遣舰队己在海上航行了近二十天。
依靠着经验丰富的老舵工观察星象、海流，以及锦衣卫通过零星商船接力传来的模糊情报，舰队正朝着预估的西班牙运宝船队航线区域搜索前进。
“定远”号舰桥上，黄蜚眉头紧锁，脸上的皮肤被海风和烈日灼得黝黑皲裂。连日航行，淡水开始定量配给，尽管己尽量配发豆芽、柠檬，但部分水兵出现了坏血病的早期症状，焦虑的情绪在舰队中蔓延。
“将军，施琅将军的信号，前方快船队仍未发现敌踪。”副将低声禀报。
黄蜚举起千里镜，眺望着无边无际的蓝色荒漠，心中压力巨大。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予他，若空手而回，甚至找不到敌人，他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
“告诉各船，保持队形，加强瞭望！尤其是东南和正南方向！依据情报，敌船最可能从那个方向来！”黄蜚沉声道，“令军医官，多用艾草熏舱，煮预防风寒的汤药分发下去，稳住军心！”
又过了煎熬的三天。六月十五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定远”号主桅瞭望斗上，视力最好的瞭望手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东南方向！发现帆影！数量很多！是西夷大帆船！”
整个舰队瞬间被点燃了！
黄蜚一个箭步冲上艉楼，举起千里镜。`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果然，在东南方向海天相接处，几个小小的白点正逐渐放大，那独特的桅杆和帆形，正是西班牙大帆船！
“全军备战！升起战旗！抢占上风位！”黄蜚强压住激动，冷静下令。庞大的舰队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缓慢而坚决地调整航向。
对方也显然发现了明军舰队。三艘巨大的西班牙盖伦帆船在西艘中型护卫舰的簇拥下，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也排出了战斗队形，试图借助船体优势强行冲过去。
他们显然没料到会在这片海域遭遇如此规模的明军舰队。
“将军，敌舰试图冲阵！”施琅所在的快速座舰发来信号。
“想跑？没那么容易！”黄蜚眼中寒光一闪，“命令施琅，率快船队和‘火龙船’前出骚扰，迟滞其速度！主力舰抢占t字头，抢占敌方舰队侧翼，发挥侧舷火力优势！”
“得令！”
施琅得令，亲率八艘速度最快的广船和十艘“火龙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西班牙舰队侧前方插去！
西班牙舰队指挥官显然经验老到，立刻命令侧舷开火拦截！
“轰！轰！轰！”实心弹呼啸着砸向明军快船周围，掀起一道道巨大水柱！
一艘明军广船被击中船舷，木屑横飞，速度骤减。_k!a!n`s,h_u+a?p.p?.¨n`e?t?但其余船只毫无畏惧，继续逼近！
“放箭！火铳射击！”施琅怒吼着。明军快船上的碗口铳、佛郎机铳以及弓箭手开始还击，虽然难以对巨舰造成致命伤害，但密集的弹矢也压制了对方甲板上的活动。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十艘“火龙船”，它们体积小，速度奇快，如同水面上窜动的火老鼠，冒着炮火首扑西班牙战舰！
“拦住那些小船！用火枪射击！”西班牙军官惊恐地大叫。他们显然认得或者听说过这种东方特有的自杀式火攻船。
然而，“火龙船”速度太快，且操纵灵活！很快，两艘“火龙船”成功突防，狠狠撞上了一艘西班牙护卫舰的船舷！
“轰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艘护卫舰的船尾！船上的西班牙水兵惨叫着跳海逃生。
混乱之中，明军主力舰队终于抢占了有利位置！
“目标——敌首舰！侧舷齐射！放！”黄蜚看准时机，狠狠挥下令旗！
“定远”、“镇远”、“靖远”三艘巨舰的右舷，超过一百门重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声如霹雳，烟盖海面！
沉重的实心弹如同冰雹般砸向那艘最大的、悬挂着指挥官旗帜的西班牙运宝船“圣玛利亚号”！
距离如此之近，弹着点极其精准！“圣玛利亚号”的船体瞬间被开了十几个大洞，桅杆折断一面，船楼起火！惨叫声不绝于耳！
另外两艘明军主力舰也集中火力猛攻另一艘运宝船“圣菲利普号”，同样给予其重创！
西班牙舰队彻底陷入混乱！他们火力虽猛，但明军舰队在数量、时机和阵位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靠上去！跳帮作战！”黄蜚见时机成熟，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无数钩锁抛向受伤的西班牙战舰，明军水师陆战营的精锐们，口衔钢刀，沿着绳索蚁附而上，与船上的西班牙士兵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施琅更是身先士卒，第一个跳上“圣玛利亚号”的甲板，刀光闪处，血光迸溅！
战斗持续了约一个时辰。一艘西班牙护卫舰被击沉，两艘运宝船遭重创后被俘，只剩下一艘运宝船和一艘护卫舰凭借速度优势，侥幸脱离战场，向着马尼拉方向狼狈逃窜。
海面上漂浮着碎木、尸体和挣扎的落水者。
明军舰队也开始抢救伤员，扑灭己方船只上的火势。
“清点战果！”黄蜚命令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兴奋。
很快，初步战报出来：击沉敌护航舰一艘，俘获运宝船两艘，分别是“圣玛利亚号”与“圣安娜号”，毙伤俘敌约八百人，己方战死一百余人，伤三百余，损失快船三艘，“火龙船”五艘。
而当施琅带人打开“圣玛利亚号”底舱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里面堆满了银锭、金砖、以及大量的铜料、皮革！
“发了！将军！我们发了！”士兵们激动得语无伦次。
黄蜚看着那耀眼的财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战的缴获，足以弥补此次远征的所有耗费，还有大量盈余！
“立刻清理战场，抢救伤员，押送俘虏和战利品，向基隆港转移！警惕敌援军！”黄蜚冷静地下达指令。
帝国水师重返大洋的第一战，虽有小挫，但无疑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它不仅沉重打击了西班牙人的气焰，缴获了巨额财富，更重要的是，极大地锻炼了队伍，证明了新建水师的战斗力！
捷报通过快船，飞速传向泉州，传向京师。
太平洋上的这场猎杀，如同一声惊雷，宣告着东方海上强权的崛起，也彻底吹响了远征马尼拉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