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拦截宝船
但乾清宫西暖阁内，气氛却因南方突如其来的急报而骤然紧张如冰。
“西班牙运宝船队？‘马尼拉大帆船’？”朱慈炤盯着手中那份由潜伏在墨西哥的锦衣卫死士冒死传回的情报，眼神锐利如刀。
情报显示，一支由三艘大型盖伦帆船组成的运宝船队，己于两个月前从阿卡普尔科启航，满载着美洲的金银、铜锭以及一批补充的兵员和火炮，预计在六月底至七月初抵达马尼拉。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骆养性跪奏道，“菲律宾总督萨尔塞多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亦是倚仗此批援军和财富的到来。若让其顺利汇合，马尼拉西夷实力必将大增，我军远征难度恐倍增！”
兵部尚书范志完脸色凝重：“陛下，运宝船队本身亦有相当战力，其护航战舰不容小觑。若待其入港，与马尼拉守军互为犄角，则我军取胜代价太大。臣以为，当机立断，趁其远来疲敝，未与守军汇合之前，遣精锐水师出海拦截，歼敌于海上！”
工部尚书南居益却面露难色：“范尚书所言虽是上策，然我‘武兴级’三舰虽己下水，但‘靖远’号舾装尚未完全完毕，火炮亦未配齐。\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水师官兵操练虽勤，然远洋拦截作战，非同小可，一旦有失……”
户部尚书倪元璐也担忧道：“出海拦截，粮秣、淡水、弹药补给线更长，风险更大。若迁延日久，或战事不利，耗费将远超出征吕宋本岛之预算……”
黄蜚的八百里加急奏报也同时送到，详细分析了拦截行动的利弊，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以“定远”、“镇远”两艘主力舰为核心，配以速度较快的改良型福船、广船二十艘，携带“火龙船”及水师陆战营精锐，组成特遣舰队，前出至吕宋以东洋面寻觅战机。若时机不当，则可退至台湾基隆港休整，伺机而动。
朝堂之上，再次出现分歧。
朱慈炤走到巨幅海图前，目光如炬，手指从长江口划向浩瀚的太平洋，最终点在吕宋以东那片广阔而陌生的海域。
“众卿所虑，朕皆知。~精￠武\晓-说-旺* ~罪*新/章.截\埂`歆!快+”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风险固然有，但机遇更大！若截得此批宝船，则西班牙人元气大伤，马尼拉守军财力枯竭，士气必然低落，我可事半功倍。反之，若纵其汇合，则战事迁延，消耗更巨，死伤更众！”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众臣：“更何况，运宝船队航线漫长，远离其本土基地，正是我最佳的攻击目标！此乃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陛下圣断！”范志完、骆养性等人立刻附和。
“南居益。”
“臣在。”
“‘靖远’号舾装，还需多久？”
“回陛下，最快……还需一月。”
“太慢！朕给你半月！缺什么，从其他两舰和船厂调拨！半月之内，‘靖远’号必须能出海作战！”
“臣……遵旨！”南居益咬牙领命，知道这己是极限。
“倪元璐。”
“臣在。”
“拦截舰队之钱粮弹药，按双份配给！就从朕的内帑里出！告诉黄蜚，不要怕耗费，但要给朕把事办成！缴获所得，除补偿军费，多余部分尽赏将士！”
“臣遵旨！”
“传旨黄蜚、施琅！”朱慈炤声音陡然提高，“计划变更！以‘定远’、‘镇远’、‘靖远’三舰为骨干，配精选快船三十艘，‘火龙船’二十艘，水师陆战营两千人，组成远征特遣舰队！黄蜚任主帅，施琅为先锋！予尔等临机专断之权！”
“舰队即刻完成最后准备，五日后誓师出发！目标——吕宋以东洋面，寻觅并歼灭西班牙运宝船队！若遇敌主力，不必硬拼，可诱至预设战场，或撤回基隆。朕要的不仅是胜利，更要尽可能保存实力，以应对后续马尼拉之战！”
“此战，乃帝国水师重返大洋之第一仗！许胜不许败！扬我国威，雪我国耻，正在此时！”
一连串旨意，如同战鼓，擂响在帝国的心脏。整个国家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无数的物资、人员向着泉州港汇聚。
五日后，泉州港外，旌旗蔽日，舳舻相接。三艘巨舰如同海上城堡， surrounded by 众多护卫舰艇。黄蜚身着御赐鳞甲，手持尚方剑，立于“定远”舰艏。施琅及一众军官盔明甲亮，肃立其后。
岸上，人山人海，皆为远征将士送行。有官员，有商民，更有无数自发前来的百姓。
黄蜚面向岸上，声若洪钟：“陛下有旨！拯侨民于水火，雪国耻于重洋！我等将士，深受国恩，今日出征，唯胜不归！尔等在家，静候佳音！”
“大明万胜！陛下万岁！”岸上水下，吼声震天动地！
“起航！”
锚链哗哗，风帆缓缓升起。庞大的舰队，如同离弦之箭，乘着夏季的西南风，驶出港口，劈波斩浪，向着蔚蓝的深处，向着未知的战场，义无反顾地前进。
朱慈炤站在乾清宫的高台上，远眺东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支承载着帝国希望的舰队上。
“李忠。”
“奴才在。”
“告诉骆养性，动用一切力量，搜集运宝船队的最新动向，以飞鸽、快船接力，不惜一切代价，将情报送至黄蜚军中！”
“奴才遵旨！”
帝国的命运，再次系于波涛之上。一场关乎国运的海上拦截战，即将在万里之外的太平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