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集：楚地瘟疫

楚军军营的空气里飘着股腐臭的药味，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王磊勒住马缰，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木栏——那是楚军的封锁线，碗口粗的木头缠满荆棘，栏后站着十几个举着长戟的楚兵，脸绷得像块铁板，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让开！我们是墨家医疗队！”赵姬举起手里的斧形旗，银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可楚兵们根本不动，领头的校尉梗着脖子喊：“奉项将军令，疫区封锁，任何人不准进！里面的人……也不准出！”

“不准出？”王磊皱起眉，隐约听见木栏后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还有女人的哭声，“你们想干什么？把病人关在里面等死？”

校尉的眼神闪烁了下，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楚将项虎（上次楚江截粮被打跑的将领）骑着马冲过来，手里的马鞭指着王磊：“王磊！你少多管闲事！这是楚军的事，用不着墨家插手！”

他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袍的“巫医”，手里拿着桃木剑，正往木栏里撒着黑色粉末，嘴里还念叨着“驱邪除祟”。煤球突然炸毛，对着黑袍人狂吠，尾巴绷得笔直——老狗鼻子灵，闻出了粉末里有联盟的辐射味，上次在齐宫闻过这股恶心的味道！

“驱邪？我看是谋杀！”王磊跳下马，握紧消防斧，“刚才我在三里外就看见，你们的士兵在挖大坑，是想把里面的病人活埋吧？”

项虎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这是瘟疫，不埋了会传染全军！巫医说了，只有‘以邪驱邪’才能平息灾情！”

“放屁！”王磊的声音陡然拔高，消防斧抡圆了，“哐当”一声砸在木栏上——碗口粗的木头跟纸糊似的裂成两半，木屑飞溅间，栏后的景象露了出来：几十顶破帐篷里躺着病人，有的发烧咳血，有的浑身溃烂，楚军士兵正举着绳子，把没力气反抗的病人往大坑边拖，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住手！”苏清瑶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的药篮往地上一放，“这不是普通瘟疫，是水源被污染了！活埋病人只会让瘟疫扩散，根本没用！”

她刚想冲进去，就被项虎的士兵拦住。项虎冷笑：“你个女娃娃懂什么？巫医说了，这是‘天罚’，必须用活人祭祀！王磊，你再敢拦着，我就把你们都当成瘟疫患者，一起埋了！”

“那就试试！”王磊的消防斧抵在项虎的咽喉，斧刃冷光映得他瞳孔发颤，“病者需治，而非活埋！今天我不仅要进疫区，还要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治病！阿木！把蒸汽马车开过来，烧开水！”

阿木早就憋坏了，立刻调转车头，蒸汽炉“轰隆”启动，锅里的水很快冒起白汽。王磊对着栏后的楚军喊：“想活命的，就把你们的麻布衣服脱下来，放进开水里煮！煮半个时辰再拿出来，捂住口鼻，能防传染！”

楚兵们愣住了，有的犹豫着脱衣服，有的还想听项虎的命令。可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老楚兵爬过来，对着王磊磕头：“墨教主！救救俺孙子！他才五岁，烧得快没气了！俺愿意脱衣服煮，只要能救他！”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十几个楚兵跑过来，把麻布衣服扔进开水里，蒸汽马车周围瞬间飘满白汽。煤球也跟着凑过来，叼着块麻布往开水里扔，结果没抓稳，麻布溅起的热水烫得它直甩爪子，“嗷唠”一声蹦起来，引得几个楚兵忍不住笑——这一笑，紧张的气氛瞬间松了些。

“项将军，你看！”苏清瑶指着探测器，屏幕上飘着个淡红的点，“这瘟疫是水源被辐射粉污染导致的，不是天罚！你看这些病人的症状，发烧、溃烂，跟上次联盟的辐射粉中毒一模一样！是联盟搞的鬼，想让楚军自相残杀！”

项虎的脸色变了，他想起上次楚江截粮时，联盟给的辐射粉就是这种症状。可他还是嘴硬：“就算是辐射粉，你能治好吗？巫医都没办法！”

“我有办法。”王磊收起消防斧，对着苏清瑶点头。苏清瑶立刻打开药篮，里面装着兼爱草、止血花等草药，“我们用‘隔离法’——把病人按症状轻重分成三队，轻症的住东边帐篷，重症的住西边，已经痊愈的住北边，不准互相接触。再把疫区的水源换了，用蒸汽炉烧开的水，保证干净！”

她一边说，一边给老楚兵的孙子喂草药汁。那孩子本来已经没力气了，喝了药没一会儿，居然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声“爷爷”。老楚兵激动得哭了，对着王磊磕头：“墨教主是活菩萨啊！”

项虎看着这一幕，终于不说话了。巫医们还想狡辩，被阿木一把推到一边：“你们这些江湖骗子，只会骗人埋人，有本事治病啊？”煤球也跟着冲过去，叼着巫医的桃木剑就往开水里扔，“嗤”的一声，桃木剑被烫得冒黑烟，引得楚兵们哄堂大笑。

接下来的三天，墨家医疗队忙得脚不沾地。王磊每天带着弟子劈柴烧开水，教楚兵煮麻布口罩；苏清瑶带着女将们调配草药，按“隔离法”给病人换药；赵姬则守在封锁线，防止外面的楚兵乱闯，也防止里面的病人跑出去。

煤球成了“吉祥物”，每天叼着草药篮往帐篷里送药，虽然偶尔会把药罐弄翻，却总能让病人笑起来。有天它送药时，被个重症病人的家属当成“神狗”，往它嘴里塞了块蜜饯，老狗嚼着蜜饯，尾巴甩得飞快，从此每天都准时去那帐篷“讨赏”，活像个贪吃的小特务。

第三天傍晚，最后一个重症病人退烧了。项虎站在帐篷外，看着原本死气沉沉的疫区变得热闹起来——楚兵们有的在煮口罩，有的在给病人喂药，还有的在打扫卫生，再也没有之前的恐慌。他手里捧着个药罐，里面是苏清瑶给的草药，走到王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墨主真乃活菩萨！项虎之前有眼不识泰山，错信巫医，差点害了全军！以后楚军听您调遣，您让我们打秦兵，我们绝不后退！”

楚兵们也跟着跪下，齐声喊：“愿听墨主调遣！”

王磊赶紧扶他起来：“都是为了抗秦和联盟，不用多礼。以后再遇到瘟疫，别信巫医，信科学……哦不，信草药和隔离法，肯定能治好。”

苏清瑶突然拉了拉王磊的衣袖，把他拽到一边，探测器“滴滴”狂响，屏幕红得刺眼：“王磊，不对劲！刚才给我们送粮的楚兵，身上有联盟的密信！”

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的密信上写着“瘟疫已起，待楚军内乱，即派机械兽偷袭军营，一举消灭楚军”，末尾盖着联盟的骷髅太阳纹！更可怕的是，信上还写着“楚军内有接应者，负责污染新的水源”！

王磊的笑容瞬间收了，握紧手里的消防斧：“好一个联盟！不仅放瘟疫，还想趁乱偷袭！项虎，你军营里有内奸，而且还在污染水源！”

项虎的脸瞬间白了，赶紧喊：“快！搜！把所有最近接触过水源的士兵都搜一遍！绝不能让内奸得逞！”

楚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帐篷里瞬间乱作一团。煤球也跟着冲过去，对着每个楚兵狂吠，试图找出有问题的人。王磊看着手里的密信，又看了看远处的夕阳——他知道，瘟疫虽然平息了，可联盟的偷袭很快就会来，而且楚军里的内奸还没找到，这场仗，还没结束。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阿木的声音从封锁线外传来：“先生！不好了！大批机械兽往这边来了！至少有五十只！它们的目标是……我们的蒸汽马车！”

王磊的眼神冷到了极点——蒸汽马车里有煮水的设备和草药，要是被机械兽毁了，不仅没办法继续防疫，连楚军的水源都会再次被污染！他对着项虎喊：“你带楚军守住病人帐篷！清瑶，跟我去保护蒸汽马车！赵姬，你带弟子断后，别让机械兽靠近！”

“收到！”众人齐声应和。项虎握紧青铜剑，对着楚兵喊：“兄弟们！墨主救了我们，现在该我们报答了！跟机械兽拼了！”

楚兵们纷纷举着长戟，跟着项虎冲出去。煤球也跟在王磊身后，嘴里叼着块煮过的麻布，活像个准备冲锋的小战士。夕阳下，机械兽的黑影越来越近，口器里喷着绿色的毒液，一场针对楚军军营的恶战，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