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比就比
永昌侯府世子白霖慵懒地倚在雕花栏杆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摇动着那把价值连城的象牙折扇，扇面上精致的山水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身旁的李晟低声道：看来嫣然小姑姑这次是稳操胜券了，这般架势，倒像是要将在场所有闺秀都比下去似的。
他这般亲昵地称呼李嫣然为小姑姑，完全是依照与李晟的交情来论辈分。
表面上，他与李晟是京城里人尽皆知的至交好友，时常同进同出，把酒言欢。
但这份看似深厚的交情背后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毕竟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李晟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不远处那道窈窕的身影上。
云霓今日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临凡。
自从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那些世家公子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几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贵女也不时投去或艳羡或嫉妒的眼神。
但李晟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
在他看来，一个女子如此张扬高调，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市，实在有违礼数。
他暗自思忖，是该找个机会给她些教训，让她明白天高地厚，知道在这京城里，不是谁都能这般肆无忌惮的。
我小姑姑自幼就由刘嬷嬷亲自教导，李晟的声音平静如水，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宇间的神采却掩饰不住内心的骄傲。
那可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贴身嬷嬷，在宫中侍奉了整整四十年，连当今圣上都对她礼遇有加。
说到李嫣然这位小姑姑的学识教养，李晟更是满脸自豪，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炫耀：她的老师更是不得了，是前朝太傅大人亲自授课。要知道，那位太傅可是先皇的授业恩师，地位尊崇无比，满朝文武见了他都要行礼问安。
就在李晟滔滔不绝之际，白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云霓。
这位霓裳郡主，正是让他们白家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
四年前他曾见过她一面，那时的她皮肤黝黑，举止粗鲁，与现在这个光彩照人的美人简直判若两人。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经过短短几年的蜕变，竟出落得如此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锦绣将军的女儿，又怎会真的是个丑八怪？
想必当年是故意隐藏了真容。
只是现在云家怕是要后悔莫及了，毕竟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若是好好栽培，定能为家族带来不少好处。
白霖忽然想起方才还看到云锦枫在场，此刻却不知去向，不过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关注。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比试的彩头已经备好，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比赛即将开始，场内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李嫣然环视四周，精致的妆容衬托着她那张明艳的脸庞，脸上写满了自信与傲然。
她对着在场的闺秀们朗声道：诸位想比试什么，我都奉陪。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礼御骑射，任君挑选。这番话说得底气十足，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尽显她作为公主之女的骄傲与自负，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才是这场宴会当之无愧的主角。
云霓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如水般注视着这位天之骄女。
按理说，以李嫣然的才貌家世，本该是人人艳羡的对象。
她有着公主之女的高贵身份，受过最好的教育，拥有令人艳羡的容貌，可偏偏年过二十有三，却仍未出阁，这在京城贵族圈子里着实是个异数。
这些年前来提亲的世家子弟络绎不绝，却始终未能入她的眼。
直到遇见景翊白后，她才动了芳心。
然而最讽刺的是，她最厌恶的人恰恰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萧景墨。
就像此刻，当萧景墨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时，她的眼中立刻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与嫌恶。这份情绪源于她曾亲眼目睹萧景墨杀人的场景。
想到云霓这样的人竟被萧景墨另眼相看，李嫣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她看来，这样令人作呕的人，就该和那个可怕的男人在一起，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是绝配。
李嫣然心中暗自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小姑姑的实力那可是连齐大学士都夸赞有加的，我就不同小姑姑比了。李琳面带微笑地开口，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她可不是傻子，这次若是赢了只会让他们家的风头更胜，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祖母和皇帝特意要给小姑姑做脸面，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抢风头。
随着李琳的表态，其他与国公府交好或是畏惧国公府势力的小姐们纷纷识趣地放弃了比试。
转眼间，场上就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坚持。
其中就包括黄大妮，这个出身武将之家的姑娘。
虽然她父亲只是个从六品的武将，但好歹也是官家女子，有资格站在这里。
黄大妮在决定答应霓裳郡主算计赵学士一家时，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要依附郡主府。
她心思缜密，早就看穿了这场比试背后的玄机：这位公主之女分明是想踩着在场所有姑娘上位，而最想打压的，正是霓裳郡主。
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像霓裳郡主表忠心的绝佳机会。
李娘子，民女黄大妮，想要挑战一下姑娘的骑射如何？
她笑着行礼道。
骑射只是她众多擅长项目中的一个，实际上她最拿手的是力量比拼，但她可不会傻到用这个来挑战李嫣然。
毕竟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胜之不武。
李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这样的恶心之人，连与她比试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必须维持自己完美的形象。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可以，不过就我们两个比试未免太单调了。说着，她转向云霓：霓裳郡主，你该不会不敢同我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