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午夜病房》

市立医院的档案室在顶楼,终年不见阳光。¨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实习生林薇抱着一摞1998年的病历归档时,指尖触到了一个烫金封面的牛皮纸袋——上面没有编号,只有一行褪色的钢笔字:“特殊病例:陈雨桐,1998.7.15,停尸房附属病房”。

她鬼使神差地抽出纸袋,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x光片和半页病历。x光片上,一个女人的胸腔里盘踞着一团模糊的黑影,像无数发丝缠绕成的心脏。病历上的字迹潦草,最后一句被红墨水划掉:**“患者自述‘听见头发在唱歌’,建议转介精神科——”** 红墨水的痕迹洇开,像一滴凝固的血。

“看什么呢?”档案管理员张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薇吓得把纸袋塞进柜底。张叔浑浊的眼睛扫过柜面:“别碰‘7楼西’的东西,那层楼……早就封了。”

当晚,林薇值夜班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我的头发饿了,7楼西,304房,给我带把梳子。” 发送时间是00:00,而医院根本没有7楼——电梯按钮最高只有6层。

凌晨2:30,林薇推着治疗车走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她数着台阶:1、2……6、7?脚下突然多出一级台阶,冰冷的水泥触感贴着鞋底。+齐!盛?晓`税~网! `更^薪~嶵-全¢抬头时,眼前赫然出现一扇标着“7f”的铁门,锈迹斑斑的牌子上刻着:“西翼病房,1998.7.16封存”。

铁门虚掩着,推开时扬起呛人的灰尘。走廊两侧的病房门都贴着封条,唯有304房的门敞开着。月光从窗外漏进来,照亮了病床上蜷缩的人影——那是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人,长发垂到脚踝,遮住了脸。

“梳子……”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在转动。林薇颤抖着递过梳子,女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头发突然从衣领里涌出,缠住林薇的手指——那些“头发”竟是冰冷的,带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末端还粘着小块碎骨。

“啊!”林薇挣脱时,梳子齿勾住了一绺头发,扯下的瞬间,她看见女人的脖颈处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而病床上的人影渐渐透明,化作一摊黑色的粘液,渗入地板的裂缝。

走廊突然响起脚步声,林薇躲进旁边的杂物间,透过门缝看见张叔提着一盏煤油灯走来,嘴里念念有词:“该喂头发了……再不听话,又要割舌头了……”他手里的铁桶里装着什么东西,碰撞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指甲在抓挠金属。

第二天,林薇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发现了一绺头发,上面别着一张纸条:“1998年,他们割掉了我的舌头,用头发缝住了我的嘴。·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她冲到档案室翻查“陈雨桐”的资料,终于在一张废弃的手术同意书上看到真相:1998年7月15日,陈雨桐因“产后抑郁”被送进医院,主治医师李建国为她做了“额叶切除手术”。但手术记录显示,患者在麻醉中突然坐起,用头发勒死了两名护士,随后被关进停尸房附属的304房,三天后“因窒息死亡”。

“李建国……”林薇念出这个名字时,电脑屏幕突然黑屏,弹出一张照片:1998年的医院合影,前排正中的男人笑得温和,胸前名牌写着“李建国”,而他身后的停尸房窗口,有一绺黑发正从玻璃缝里伸出来,像一条蛇。

当晚,医院广播突然响起,滋滋的电流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哼唱。林薇冲到广播室,看见一个长发女人背对着她,手里攥着一团缠绕着电线的头发。女人缓缓转身——那张脸竟和林薇一模一样,只是嘴角裂到耳根,露出缝着黑线的牙龈:“你看,我们都有一样的眼睛……”

林薇在母亲的旧相册里找到了答案。一张1998年的全家福中,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背景是市立医院的大门,而母亲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长发遮住半张脸,手里捏着婴儿的襁褓——那襁褓上绣着一朵桐花,和林薇床头的胎记一模一样。

“她是你小姨,陈雨桐。”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她怀了你表哥,却被诊断出‘精神失常’,强行送进医院。我偷偷去看她时,她的头发己经长到能缠住床脚,她说……头发里住着她未出世的孩子。”

母亲颤抖着翻开一本日记:“7月18日,雨桐死了,死在停尸房。护士说她的肚子瘪了,头发里却多了个婴儿的头骨……”

这时,林薇的手机收到一条视频:画面是医院的停尸房,张叔正用手术刀划开一具尸体的胸腔,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团蠕动的黑发。张叔对着镜头笑:“该给‘她’找新的容器了,你的血型和雨桐一样,都是rh阴性血……”

林薇冲进地下室停尸房时,张叔正把一个氧气面罩扣在一具女尸脸上,女尸的肚子高高隆起,头发从口鼻里涌出,在地面上织成一张网。“别过来!”张叔举起手术刀,“她等了25年,就等一个能装下‘它’的身体!”

女尸突然睁开眼,肚子裂开一道血口,一绺黑发卷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爬出来,婴儿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张开嘴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和林薇童年时床头玩具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你的表哥,”张叔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李建国当年把他的头骨磨成粉,混进你的奶粉里……现在,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林薇的头发突然不受控制地生长,缠住她的脖子。窒息的瞬间,她摸到口袋里的x光片——那团黑影的形状,和婴儿的头骨轮廓重合。她猛地将x光片按在婴儿脸上,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青烟。

张叔倒在地上,头发从他七窍里钻出,最终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球。女尸的肚子慢慢瘪下去,露出陈雨桐苍白的脸,她看着林薇,嘴角的裂缝里渗出黑血,在床单上拼出三个字:“谢谢你”。

尾声:

三个月后,林薇调往另一座城市的医院。入职第一天,护士长递给她一份档案:“特殊病例,新生儿,rh阴性血,母亲难产死亡,父亲不详。哦对了,这孩子的头发长得特别快,你多留意。”

婴儿躺在保温箱里,闭着眼睛,乌黑的头发己经长到盖住了脚趾。林薇伸手触碰时,婴儿突然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无数发丝在眼底盘旋,像一片漆黑的星云。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短信,发送者显示“陈雨桐”:“我的孩子饿了,记得每天给她梳头哦。” 窗外,一缕黑发正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一条等待猎物的蛇。

注:本文纯属虚构(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