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初鸣荡魔虫
蚀星虫群的嘶鸣尖锐刺耳，如同亿万把锈蚀的刀片刮擦着灵魂，连虚空乱流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数十道蕴含着归墟湮灭之力的黑暗能量光束，如同死亡的织网，从四面八方罩向秦川，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这些诞生于归墟边缘的魔物，对星辰之力有着本能的憎恶与贪婪，秦川手中那块散发着古老星辰龙气的“逆鳞”碎片，对它们而言是无上的美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绝杀之局，秦川瞳孔骤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但他历经归墟磨砺、于生死间重塑的道心，在此刻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
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混沌之力，包容万物，衍化众生！岂会惧这区区的终结之力？
“来的好！”秦川眼中厉色一闪，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将体内混沌元婴催动到极致！深邃的混沌光芒透体而出，不再是简单的护罩，而是如同沸腾的潮汐般，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汹涌扩散！
他双手虚抱，仿佛怀抱整个混沌宇宙，那枚新生的混沌元婴在他丹田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内部星云生灭，光暗交织，一股“纳万法、衍太初”的磅礴意志轰然爆发！
“混沌……归元！”
他低吼一声，那扩散开的混沌光芒并非硬抗那些黑暗光束，而是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的漩涡，产生出一股强大的、向内坍缩的吞噬之力！
嗤嗤嗤——！！！
数十道黑暗能量光束射入混沌光芒的范围，并未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混沌漩涡疯狂地拉扯、分解、吞噬！光束中蕴含的归墟湮灭之力，与混沌之力激烈冲突，发出令人牙酸的法则摩擦声，但最终，竟被那更加本源的混沌特性强行“归元”，化为一股股精纯却带着毁灭属性的混沌元气，反过来被秦川的元婴缓缓吸收！
以战养战！以敌之力，壮我之身！
虽然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对心神的消耗巨大，混沌元婴也因强行吞噬过多异种能量而微微震颤，但秦川确确实实地扛住了这第一波致命的齐射！
那些蚀星虫猩红的复眼中，首次露出了拟人化的惊愕与……一丝畏惧？它们赖以生存、无往不利的归墟光束，竟然被对方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吃掉”了？！
然而，魔物的凶性很快压过了惊愕。为首的巨型蚀星虫发出更加狂暴的嘶鸣，锋利如神金的前肢划破虚空，亲自带领虫群，如同黑色的金属洪流，朝着秦川猛扑过来！它们要凭借强悍的肉身和数量，将这个古怪的猎物撕碎！
“近身战？”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忌惮，但如今混沌初成，肉身在重塑过程中亦被混沌之气反复淬炼，早已今非昔比！
他左手紧握“逆鳞”碎片，维持着周围稳定的空间领域，右手握拳，混沌之力如同江河奔涌，汇聚于拳锋！那拳头不再是璀璨星辉，也不再是漆黑魔气，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混沌色泽！
面对最先扑至的一只蚀星虫，秦川不闪不避，一拳直直轰出！
“混沌……破妄！”
拳出无声，却仿佛引动了大道轨迹。拳锋所过之处，虚空微微扭曲，那蚀星虫坚硬无比的暗沉甲壳，在与混沌拳劲接触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表面的能量光华瞬间黯淡、惰化，然后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碎裂！拳劲透体而入，直接将其内部的核心结构震成齑粉！
砰！
那只蚀星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就在混沌拳劲下彻底崩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被周围的混沌漩涡吸纳！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秦川自己都有些惊讶于混沌之力的霸道。这并非简单的力量强大，而是一种直指本源、瓦解结构的特性！归墟之力是终结，而混沌之力，更像是……让万物回归其未分化前的原始状态！
他精神大振，身形在虫群中穿梭，星轨步在混沌之力的加持下，变得更加飘忽莫测，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融入了周围的能量乱流。双拳挥洒间，混沌光芒闪烁，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蚀星虫的能量节点或甲壳薄弱处！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碎声在虚空中响起！一只只蚀星虫在混沌拳劲下崩解消亡，它们喷吐的腐蚀酸液、挥动的锋利肢节，落在秦川的混沌护体光芒上，大多都被那包容、衍化的特性缓缓分解、吸收，难以造成有效的伤害。
他如同虎入羊群，所向披靡！混沌之力对蚀星虫的归墟属性，展现出了惊人的克制效果！
那为首的巨型蚀星虫见手下被如此屠戮，猩红的复眼彻底被疯狂占据。它发出一声震碎虚空的尖啸，庞大的身躯猛地弓起，背后那对金属翅翼以极高的频率振动起来，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幽暗符文的鳞粉，如同黑色的暴风雪，向秦川席卷而来！
这些鳞粉并非实体攻击，而是蕴含着极强的精神污染和能量惰化特性，所过之处，连虚空能量都变得死寂、凝固！
秦川顿时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思维变得迟滞，连混沌之力的运转都受到了影响。这鳞粉，竟然能一定程度上干扰混沌的“活性”！
“哼！终究只是魔物，徒具其形，未得其神！”秦川冷哼一声，心念一动，手中的“逆鳞”碎片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暗金色光芒！
那残缺的龙形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低沉、古老、充满威严的龙吟！（虽无声响，却有一股龙威意志扩散开来！）
龙威过处，那漫天席卷的诡异鳞粉，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停滞、然后崩散！龙，乃星辰之精，万灵之长，其威能对这等阴邪魔物有着天生的压制！
趁此机会，秦川将大部分混沌之力灌注于“逆鳞”碎片，对着那巨型蚀星虫，猛地一划！
“逆鳞……斩空！”
嗤——！
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空间裂痕，如同新月般一闪而逝，瞬间跨越虚空，掠过了那巨型蚀星虫的身体！
那蚀星虫前冲的势头猛然僵住，猩红的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下一刻，它那坚硬无比的身躯，从中整齐地裂开，切口光滑如镜，连其核心处的魔核都被一分为二！庞大的尸身无声地漂浮在虚空中，迅速被周围的能量乱流侵蚀、消散。
首领毙命，剩余的蚀星虫顿时陷入了混乱，发出惊恐的嘶鸣，不再敢上前，纷纷振动翅翼，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秦川没有追击，他持着“逆鳞”，立于虚空，周身混沌光芒缓缓收敛，气息虽然因连续激战而有些起伏，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深邃。
经此一战，他对混沌之力的运用更加纯熟，对“逆鳞”碎片的威能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混沌之力对于魔尊体系力量的克制效果！这无疑为他未来面对更强大的敌人，增添了巨大的信心。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扫过那些逃窜的蚀星虫，最终落回手中的“逆鳞”碎片上。碎片表面的龙形符文光芒渐渐内敛，但那丝指向“星骸龙城”的牵引感却愈发清晰。
“星骸龙城……”秦川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坚定。那里是魔尊的巢穴，是龙潭虎穴，但也是终结永夜的关键所在，更是秦戮先祖以生命为代价指向的方向。
他必须去！
不过，在前往那等绝地之前，他需要彻底稳固混沌元婴的修为，熟练掌握“逆鳞”碎片的力量，并且……最好能先回一趟“观星台”，将秦戮的消息和“星骸龙城”的情报告知天衍先生等人。集整个“破晓之光”的力量，或许能制定出更完善的计划。
他再次激发“逆鳞”碎片的空间感应能力，仔细辨别着那些遥远的星辰坐标。除了指向星骸龙城的那个醒目坐标外，他还试图寻找返回黑风戈壁或者观星台可能所在区域的坐标。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坐标感应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刚才与蚀星虫群的激战，以及“逆鳞”力量的多次爆发，扰动了这片本就脆弱的虚空结构。在他侧后方不远处，一道原本细微的空间裂缝，猛地扩张开来，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旋转着的空间漩涡！
漩涡之中，并非通往熟悉的区域，而是散发出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凉、并且带着浓郁血腥与战争气息的波动！隐约间，仿佛有无数金铁交击、巨龙悲鸣的幻听传来！
而且，通过“逆鳞”碎片的感应，秦川震惊地发现，那个指向“星骸龙城”的坐标，其源头方向，似乎与这个突然出现的空间漩涡，存在着某种……重叠？！
难道……这个意外出现的空间漩涡，竟然能通往星骸龙城的边缘区域？还是说，这是另一个与龙城相关的远古战场碎片？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突如其来的空间漩涡，是致命的危机，还是……直捣黄龙的捷径？
秦川看着那不断旋转、散发出不祥气息的空间漩涡，眉头紧锁，心中天人交战。
是稳妥起见，先寻找归路，与组织汇合？还是抓住这可能的契机，冒险一搏，直探龙城？
就在他犹豫之际，那空间漩涡的深处，隐约传来了一声……仿佛源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龙吟！
这声龙吟，与他手中“逆鳞”碎片散发出的龙威隐隐呼应，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与怨毒！
秦川握紧了“逆鳞”，混沌元婴因这声龙吟而微微悸动。
他看了一眼漩涡，又看了一眼手中碎片，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机遇稍纵即逝！若是等魔尊爪牙彻底反应过来，再想靠近星骸龙城，恐怕难如登天！
他不再犹豫，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周身混沌光芒再次亮起，手持“逆鳞”，一步踏出，毅然冲入了那旋转的、未知的空间漩涡之中！
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机缘，他都要去闯上一闯！
为了终结这永夜，也为了……告慰那些为此牺牲的先烈之魂！